巽风和吹王者归 第九十九集 准备就绪

不过，进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个送面包的伙计。

送面包过来的伙计，鬼鬼祟祟地探过身，嘴里轻轻吹出一声口哨。那口哨声，像是从阴冷的地底下钻出来的，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隐隐约约地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勉强听清他压低声音说：“弗格斯，塔米这会儿正在船边候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咱们过去。”

“我们肯定会去。”弗格斯回得很干脆。

那人听了，把面包朝我这边推了推，动作很轻，但透着股莫名的紧张。他眼睛滴溜溜一转，还飞快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一道冷光，瞬间在我脸上划过。

“好好把这孩子记在心里，”弗格斯郑重其事地说，“他可是我的朋友，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可得担着！”

“嗯……最近这风声可不太对，有些家伙可不是你的朋友，正蠢蠢欲动呢，鬼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送面包的人小声嘀咕着，眼神还不安地在屋里四处乱瞟。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又开了，那声音就像老旧棺材盖被缓缓推开，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和其他人都条件反射般地扭头看去，原来是安格斯·费尔。他就像个幽灵似的，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连看都没看我们这边一眼，脚步匆匆地往离炉火老远的角落里走去。那角落被阴影笼罩着，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一钻进去，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我们继续闷头吃饭，我这才发现自己饿到了极点，那股子饥饿感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在肚子里横冲直撞。

弗格斯突然盯着我的手，眼神里透着一丝审视。“孩子，你这双手可真是天生的练武料子。瞧这手掌，厚实有力；这手指，修长灵活，我觉着啊，咱们肯定能把你培养成一名威震四方的剑客！以后在战场上，说不定你能像那些传奇勇士一样，大杀四方！”

“麦卡斯基尔家族？”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含糊地问道，“我听说你们和麦克劳德家族关系不一般，是结盟了吗？”

“那是自然！”弗格斯猛地灌了一口酒，大声说道，“只要家族吹响战斗的号角，麦卡斯基尔家的男儿哪个不是毫不犹豫地冲在最前面？那可是为了荣耀，为了家族的尊严！你对这一带的大家族了解多少？”

“就知道那么一丁点儿。我父亲以前倒是提过一些家族的事儿，好像还和某些家族有点交情……具体是啥交情，我也摸不着头脑。”我挠挠头，努力回忆着父亲曾经说过的话。

“那你听过法里旗帜的故事不？这故事在咱们这儿可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不过版本多得像天上的星星，每个版本都有点不一样。我最信的一个版本是这样的，”弗格斯说到这儿，突然压低声音，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一段神秘的回忆，“麦克劳德家族的第四代女爵，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突然听到她小儿子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黑暗中低声哭泣，又像是有人在轻轻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女爵心里害怕极了，但还是壮着胆子走进房间。你猜她看到了什么？”

我被他的话吸引住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忙问：“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一位身着轻薄绿衣的女子，就像一团缥缈的雾气，静静地站在婴儿床边。那女子的面容美得让人不敢直视，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正轻柔地哼唱着，哄着小婴儿入睡。女爵刚想开口问她是谁，那绿衣女子却像一缕青烟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面闪烁着神秘光芒的旗帜。据说啊，这旗帜可是精灵女王泰坦妮亚亲自送给麦克劳德家族的礼物，拥有着超凡的魔力。但这旗帜可不是能随便用的，只有在麦克劳德家族遭遇灭顶之灾，陷入绝境的时候，才能使用，而且只能用三次。只要把这旗帜升起来，就能召唤出森林里的精灵、天空中的神秘力量，它们会像潮水一般涌来，帮助麦克劳德家族度过危机。”

“他们真的用过这旗帜？”我听得入了迷，眼睛瞪得老大。

“那还有假？用过两次呢！”弗格斯拍了下桌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一次是在1490年的格伦代尔战役，当时麦克劳德家族被敌人重重包围，形势那叫一个危急，简直就是死路一条。就在大家都觉得没指望的时候，族长升起了那面法里旗帜。刹那间，天空变得昏暗无光，狂风呼啸，原本寂静的森林里传来阵阵奇异的声响。紧接着，一群闪闪发光的精灵从四面八方涌出，还有各种神秘的力量汇聚而来。那些敌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屁滚尿流，麦克劳德家族就这样奇迹般地反败为胜。”

“还有一次，就是1580年的沃特尼什战役，离现在也没几年。那次也是家族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敌人的兵力远远超过他们，武器装备也更精良。麦克劳德家族的战士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可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法里旗帜再次升起。只见天空中电闪雷鸣，那些原本被敌人占据的高地，突然出现了无数身着奇异服饰的身影，他们挥舞着光芒四射的武器，向着敌人冲去。那场面，就像是从地狱里召唤出了神兵天将，麦克劳德家族又一次凭借这神奇的力量取得了胜利。”

“那用完两次，还剩一次机会咯？用完之后真会像传说的那样消失？”我忍不住追问，心里既好奇又有点害怕。

“是啊，据说还能再用一次，用完之后这旗帜就会像它出现时那样，凭空消失得干干净净。有些人还说，这旗帜消失的时候，整个麦克劳德家族的荣耀和辉煌也会跟着慢慢黯淡下去。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弗格斯说完，又灌了一大口酒，砸吧砸吧嘴。

“我父亲也给我讲过这个故事，只不过他说这旗帜使用的时机更特殊。除了战斗危急时刻，要是家族的继承人遭遇生命危险，或者整个家族面临灭绝的大祸，也能升起这旗帜。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个神奇又神秘的故事。”我回忆起父亲讲这个故事时的神情，好像那神秘的力量真的存在一样。

“嗯……我觉得这故事十有**是真的。而且啊，这旗帜可不只有在战斗时能发挥作用，还有其他神奇的说法呢。”弗格斯凑近我，眼神里透着一丝神秘，“听说啊，要是把这旗帜放在新婚夫妇的婚床上，就能保佑他们早生贵子，家族人丁兴旺。还有啊，把旗帜挂在塔楼上升起来，海湾里的鱼就会像着了魔似的，成群结队地往岸边游，那场面，就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召唤过来一样。你说神奇不神奇？”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往安格斯·费尔所在的角落瞥了一眼，这才发现他居然不见了！他刚才坐的地方，只有一只孤零零的空酒杯摆在桌上，在昏暗的灯光下，那杯子就像一只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弗格斯·麦卡斯基尔注意到我惊讶的眼神，冷哼了一声说：“走了，这家伙神出鬼没的，走了也好。这地方可不太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几个眼线，在暗处盯着咱们呢。”说完，他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然后猛地咽下一大口麦芽酒，“你这小子，个头挺高，身板也结实得很，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比实际年龄大两岁呢。咱们得赶紧行动了，很快去岸边和塔米碰头。到时候看看情况，如果去刘易斯岛安全，咱们就去那儿；要是不安全，就改道斯凯岛。这两个地方都有咱们麦卡斯基尔家族的人，在马恩岛也有一些族亲。咱们家族势力分布得广，不管到哪儿，总能找到落脚点。”

“你知道吗，咱们可是维京人的后裔，那都得追溯到几百年前了。”弗格斯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那时候，黑奥拉夫的儿子利奥德带着一帮维京勇士南下，来到这片土地，在西部群岛安了家。从那以后，经过一代又一代，我们和凯尔特人、皮克特人通婚，各种文化相互交融，才有了现在的局面。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流淌着我们家族的血脉，每个角落都藏着家族的故事。”

就在我听得入神的时候，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撞开，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惊得我心里“咯噔”一下。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屋里的蜡烛火苗乱晃，光影在墙上扭曲变幻，像是有无数张鬼脸在张牙舞爪。

三个男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他们身上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我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人，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我认识他，他叫拉克兰，是附近出了名的狠角色，据说双手沾满了鲜血，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的眼神犹如恶狼一般凶狠，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阴森劲儿，被他盯上一眼，就仿佛被毒蛇缠绕，浑身不自在。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那两个手下像两条忠实的恶犬，紧紧跟随。他们的靴子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拉克兰的目光在屋子里缓缓扫过，最后落在我们这一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冷笑。这笑容让我感觉仿佛掉进了冰窖，浑身冰冷刺骨。

弗格斯察觉到了异样，他身子微微前倾，一只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眼神警惕地盯着拉克兰他们。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两拨人之间游移，谁也不敢大声喘气，生怕一不小心就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哟，这不是弗格斯·麦卡斯基尔嘛，真是巧啊，在这儿都能碰到你。”拉克兰阴阳怪气地说道，他故意拖长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拉克兰，你又想搞什么鬼？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别在这儿装模作样。”弗格斯毫不畏惧，语气强硬地回应道，他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拉克兰。

“别这么大火气嘛，弗格斯。我就是听说你这儿有个小跟班，挺好奇的，过来看看。”拉克兰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过来。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要把我看穿，仿佛我是什么珍稀猎物。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弗格斯见状，立刻站起身来，挡在我身前，大声喝道：“拉克兰，这孩子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最好识趣点，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弗格斯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拉克兰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停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上下打量着弗格斯，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哈哈哈哈，弗格斯，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威风吗？现在这世道可变了，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今天我还就非要带走这孩子，你能把我怎么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只见一只黑猫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在阴影中一闪而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着一切，一场可怕的阴谋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