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其他 > 人世间之周秉昆的善良永不妥协 > 第444章 茫然的未来

人世间之周秉昆的善良永不妥协 第444章 茫然的未来

作者:鸡蛋上跳舞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9 03:50:25 来源:小说旗

初冬,黔省金坝村,村西头。

浓重的晨雾像湿冷的棉絮,沉甸甸地裹着山谷。

天刚蒙蒙亮,生产队那口破旧铁钟的刺耳敲击声就穿透了薄雾,惊飞了枯枝上的寒鸦。

周蓉条件反射般,猛地从床上惊醒,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又被粗暴地组装回去,尤其是腰和肩膀,酸痛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旁边,冯化成已经迅速坐起,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训练的利落。“蓉蓉,别着急,还有时间,民兵巡视到这边还有段时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安抚。

他们住的地方真不错,在金坝村西头挨山的两间土坯房,还有竹栅栏围了个小院子,院东角用木板子围了个简易厕所,院子另一角还有口水井,这居住条件比村里大多数人强上不少。

至少村里百分之八十住的是以木结构房屋,从山上砍的木料,为主要承重结构,墙体一般用木板或者竹篾夹泥制成,屋顶也多为覆草泥,盖石板。

而他们住这两间,可是土木结构的房屋,梁柱都是大料,墙体是用土坯砖砌成,屋顶是双坡顶,用小青瓦覆盖,比木板房保暖性,防水性都强太多。

周蓉挣扎着坐起身,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一股巨大的疲惫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一个月前,她还是金坝村里衣着得体、手指纤细的受人尊重的知青老师,如今却成了这必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改造对象”。

她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细小伤口和薄茧的双手——这双曾经用来握笔、弹琴、翻阅书页的手,如今却要日日与泥土、粪肥、粗糙的农具打交道。

三四亩冬小麦的田间管理,三分多种白菜萝卜的菜地种植,就是他们俩“改造”的全部内容,沉重得像两座无形的大山。

他们如不及时出工劳作,被村民兵发现的话,可要被拉到村头批斗教育的。

早饭是玉米糊糊和高梁面窝窝头,另外还有一小块咸菜。冯化成也叹息着将搞好的早餐端上桌,呼喊催促着还在洗漱的周蓉。

匆匆咽下以前不屑一顾的粗食,周蓉觉得这日子真难挨。

没有太长时间长吁短叹,两人便扛着沉重的锄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屋外山坡上的冬小麦田。昨夜刚下过小雨,田埂泥泞湿滑。

冯化成尽量走在前面,用锄头柄拨开带刺的灌木和湿漉漉的杂草,为周蓉开路:“小心点,跟着我的脚印走。”

到了麦田,任务是中耕锄草和松土。小麦出苗后,经过了查苗补种,间苗定苗后,田间的杂草长得更快更猛。

为减少杂草与麦苗争夺养分,水分和阳光,就得中耕除草,通过中耕疏松土壤,增加土壤透气性,促进根系生长,同时除去田间杂草。

冯化成熟练地挥舞着锄头,锄刃深深嵌入泥土,再利落地带起草根,翻松板结的土块。

他的动作算不上多标准,但透着一种咬牙坚持的韧劲,额头很快沁出细密的汗珠,融入了清晨的寒气中。

周蓉则完全是个“生手”。她十分抗拒这种丢人的劳作,但环境使然,只得学着冯化成的样子举起锄头,却觉得这工具沉重得不听使唤

锄头落下,要么轻飘飘地刮掉一层草皮,要么笨拙地砸进土里,震得她虎口发麻,差点脱手。

她不得不弯下腰,用手去拔那些根系发达的杂草。蹲下、拔草、站起、挪动……如此反复。不一会儿,她的腰就像断了一样酸痛难忍,每一次直起身都伴随着低低的呻吟。

冰冷的泥水浸湿了她的棉布鞋和裤脚,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汗水混合着雾气,顺着她的鬓角流下,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但也不能停下来,这三四亩冬小麦,中耕锄草就这两天,可不敢耽误了,到时民兵来巡查,又得批评他们偷懒。

“蓉,你歇会儿,我来。”冯化成看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心疼地停下自己手里的活,想接过她负责的那一小片地。

“不用!”周蓉几乎是立刻、尖锐地拒绝,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和委屈,“我能干!你干你的!”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气这该死的命运,气这繁重的劳动,更气自己的无能。冯化成的分担,在她此刻极度疲惫和屈辱的心里,非但不是安慰,反而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没用”。

她固执地继续弯腰,用指甲抠着草根,动作笨拙又倔强。

冯化成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妻子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的碎发,看着她微微颤抖却不肯服输的肩膀,心里像被针扎一样。

他默默叹了口气,收回手,更加用力地挥动自己的锄头,试图用更快的速度做完自己那份,好早点去帮周蓉。沉重的锄头每一次落下,都消耗着他的体力,手臂的肌肉在抗议,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中午短暂的休息和更简单的午餐后,下午的任务是打理那三分多种的菜地——主要是给预留的萝卜白菜地施肥。这活儿对周蓉来说,简直是酷刑。

肥料是生产队沤好的农家肥——人畜粪便混合着腐烂的草叶,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臭味。

冯化成主动承担了最重的活:用扁担挑着两只沉重的粪桶,从村口的粪池一趟趟地把肥料运到山坡上的菜地。

扁担深深勒进他的肩膀,沉重的木桶随着他吃力的步伐晃荡,溅出一些浑浊的粪水,沾湿了他本就破旧的裤腿和布鞋。他的脸憋得通红,脚步踉跄,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

周蓉的任务是用粪瓢把肥料均匀地浇在翻好的菜垄里。光是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就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她强忍着呕吐的**,屏住呼吸,哆哆嗦嗦地舀起一瓢粪肥,小心翼翼地向菜垄泼去。

然而,动作的生疏让她难以控制力度和角度。一瓢粪水泼下去,不是浇得太少没覆盖到,就是用力过猛,浑浊的粪水猛地溅起,冰冷、粘稠、带着令人作呕气息的液体,毫无防备地溅到了她的脸上、手上、甚至钻进衣领里!

“啊——!”周蓉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扔掉了粪瓢,踉跄着后退几步,剧烈地干呕起来。

屈辱、恶心、无助的感觉瞬间淹没了她,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秽。

“蓉!”冯化成刚挑着空桶回来,看到这一幕,心猛地一揪。他立刻放下扁担和桶,不顾自己身上的脏污,快步冲过去,想用袖子帮她擦脸。

“别碰我!”周蓉猛地推开他,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尖锐,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痛苦,有难堪,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也有对冯化成“总是抢着重活干”的莫名怨怼——仿佛他承担得多,就愈发映衬出她的脆弱和不堪。“脏死了!都是你……你非要挑那么快,溅得到处都是!”

这指责毫无道理,甚至有些无理取闹。冯化成愣住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错愕和受伤。

他明明是想帮她分担最脏最累的活……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看到周蓉布满泪痕、沾着污秽、因过度劳累和情绪崩溃而扭曲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默默地低下头,捡起被周蓉扔掉的粪瓢,走到菜地边,舀起一瓢粪肥,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开始继续浇灌剩下的菜垄。

他的动作也不是十分熟练,肩膀因为刚才的担子还在微微颤抖,但他只是沉默地、一瓢一瓢地泼洒着,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无奈都埋进这散发着恶臭的泥土里。

周蓉看着他沉默而倔强的背影,看着他因用力而绷紧的、微微颤抖的手臂,看着他沾满泥浆的裤腿,心里的怨气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撕裂般的痛楚和愧疚。

她不是真的怪他,她只是……太累,太苦,太绝望了。她默默地走到旁边,用冰冷刺骨的溪水胡乱地洗着脸和手,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却洗不去心头的沉重和酸涩。

夕阳的余晖吝啬地给山峦镀上一层暗淡的金边,收工的哨声终于响起。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沉重的农具压在肩上,每一步都像灌了铅。周蓉的腿像灌满了酸醋,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腰背的剧痛。

冯化成依然试图走在前面,偶尔伸手想扶她一把,但周蓉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固执地自己走。她不想再成为负担,哪怕只是在走路这件事上。

回到小院,进了堂屋,周蓉几乎是瘫软坐在竹椅上,连脱掉湿透脏污鞋袜的力气都没有了。

冯化成默默地放下工具,在井边匆匆洗一下手脸,冰冷的井水让他精神一震,然后走到灶台边,开始生火准备烧点热水给周蓉洗漱。

火光跳跃,映着他疲惫而沉默的侧脸,额头上被扁担压出的红痕清晰可见,肩膀也明显地塌陷着。

屋子里弥漫着沉默,比白天的劳作更加沉重。空气中残留的粪肥气味混合着土腥味和汗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身处何境。

洗漱后的周蓉躺在炕上,望着被油烟熏黑的房梁,身体每一寸都在尖叫着疼痛和疲惫,而心底那份对未来的茫然,比身体的痛苦更让她窒息。

冯化成添着柴火,做着晚饭,夜晚这餐是吃的最好的一餐,有二合面馒头,玉米面粥,炒白菜,炒萝卜……。

火光照亮了他眼中的血丝和深藏的忧虑。他知道妻子的辛苦和委屈,理解她情绪的爆发,但他能做的,似乎只有更沉默地扛起自己能扛的一切。

在这看不到尽头的“改造”中,为两人支撑起一点点喘息的空间。这无声的承担,是爱,也是这苦难日子里,唯一的、沉重的慰藉。

(大大们帮忙关注一下我,过千关注可以建群,到时给大家们发福利,也请大大们在点催更时,帮忙用爱发个电,打个赏,叩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