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墟玄穹录 第197章 天道如棋

血月碎成鎏金沙砾，纷纷扬扬地洒落，宛如一场金色的雨。叶红绡的剑锋悬停在虚空之中，闪烁着寒光，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苏璃残魂所凝成的药香，如同轻烟一般萦绕在剑柄周围，忽然间，这些药香汇聚成了一个女子的虚影。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叶红绡的耳中：“师姐，看沙砾倒影！”

叶红绡的巫瞳猛地刺痛起来，她定睛看去，只见那些沙砾在她的眼中竟然映出了无数个小世界。每个小世界都有一扇巨大的青铜门正在缓缓开启，而门后则伸出了无数缠绕着混沌气息的枯枝，这些枯枝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黑暗中舞动着。

“青帝不过是一枚卒子罢了。”陆青崖的声音突然从剑脊上传来，带着一丝冷漠和嘲讽。紧接着，惊蛰剑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突然软化下来，包裹着那些鎏金沙砾，重新组合成了一个棋盘的形状。

“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陆青崖的声音在叶红绡的耳边回荡着，让她不禁心生寒意。

就在这时，海底突然升起了十二盏巨大的青铜灯，火光熊熊，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在火光中，叶红绡惊讶地发现，那盲眼婆婆年轻时的面容竟然浮现了出来。

“丫头，当年老身放入棺中的血玉襁褓，还缺了最后一针啊。”盲眼婆婆的声音在叶红绡的脑海中响起，她的指尖突然出现了一根银针，这根银针仿佛牵引着无数的因果线，直直地朝着叶红绡的眉心刺去。

剧痛瞬间袭来，叶红绡的脑海中像是有无数的记忆碎片在翻涌。她看见自己七岁那年，陆青崖握着她的小手，一起雕刻着那把木剑。然而，就在木剑即将完成的时候，剑尖却不小心挑破了襁褓阵图的阵眼……缺失的阵纹此刻突然补全，化作三百道剑气穿透虚空。

“师兄你……竟然把阵眼藏在我的轮回里！”叶红绡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棋盘。她手中的剑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刺向那棋盘天元。

终于，叶红绡深吸一口气，引剑刺出。刹那间，棋子炸裂，一股强大的力量喷涌而出。而在这股力量的中心，赫然是昊天上帝的本体——一个被放大了万倍的青铜棺椁。

棺椁的棺盖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潮汐剑痕，这些剑痕仿佛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刻上去的，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就在此时，苏璃的虚影突然燃烧起来，她的声音在叶红绡耳边响起：“师姐，雾灵丹要这样用！”话音未落，苏璃的虚影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丹火，如流星般迅速融入了叶红绡手中的惊蛰剑。

随着苏璃的融入，惊蛰剑上顿时浮现出一道道神秘的建木年轮。这些年轮如同古老的符咒，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

盲眼婆婆见状，毫不犹豫地抛出手中的银针。银针在空中急速飞行，如同闪电一般，准确无误地将因果线缝入了建木年轮的纹路之中。

“红绡，落子。”陆青崖的残魂在一旁轻声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叶红绡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棋盘上那黑白交错的棋子，仿佛要透过这小小的棋盘看到整个世界的命运。她手中的白子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落下这关键的一子。

然而，她的内心却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因为她深知，这一子一旦落下，苏璃就会……

“她本就是为你而生的药引。”就在叶红绡犹豫不决的时候，青铜棺内突然传出了昊天上帝那低沉而又冷酷的低语。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而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叶红绡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白子险些掉落。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那青铜棺，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她犹豫的瞬间，青铜棺的棺盖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一股强大的吸力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叶红绡和陆青崖的残魂都无法抵挡这股力量，被硬生生地吸进了青铜棺中。

棺盖落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整个世界的末日来临。叶红绡和陆青崖的残魂被卷入了棺椁之中，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当他们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后，却被棺椁内的景象惊呆了——哪里有什么神躯，只有一枚跳动的心脏，正静静地躺在棺底，表面刻着“青崖”二字。

叶红绡的剑气突然紊乱起来，腕间的桃木根系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疯狂地生长着。她怒喝一声：“原来你把自己炼成了阵眼！”话音未落，她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斩断了那暴长的桃木根系。，汁液喷溅处浮现八十年前场景：青年陆青崖剖出心脏，将潮汐剑意刻入心室。

盲眼婆婆的银针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的眼窝：\"当年老身不是盲，是不敢看...\"空洞的眼窝淌出血泪，在虚空凝成最后道因果线，缠住昊天棺椁。

剑种魂魄突然从惊蛰剑中溢出，她们的心口亮起往生花纹：\"叶师叔，该教最后一课了。\"三百道剑气自发结阵，将叶红绡推入青铜棺内。

棺盖闭合的刹那，她听见陆青崖最后的传音：\"潮汐剑意第十八重，叫...\"雷鸣吞没了后半句，唯见棺内四壁剑痕突然活过来般游走，拼出三个血字：

\"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