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墟玄穹录 第271章 归墟证道

惊蛰剑嗡嗡作响，仿佛在欢呼着终于找到了它的归宿。它直直地插入沙化的石像底座，剑柄上新生的木纹在叶红绡的指尖抚过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突然，一股奇异的气息钻进了叶红绡的鼻中，那是三百年前药庐里当归的味道，还夹杂着血玉的香气。这股气息如此熟悉，让她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时代。

与此同时，苏璃踉跄着按住心口，她身上那件残破的嫁衣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嫁衣残片上的丹纹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猛地离体飞旋，在空中组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

“师姐！”苏璃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恐，“陆师兄的命盘在重组青帝阵图！”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浮现出一根根淡金色的丝线，它们原本是松弛的，但此刻却突然绷直，每一根丝线的末端都系着一块带药渍的血玉碎片。

叶红绡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出剑气，斩断了其中三根丝线。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海底突然升起了十二面巨大的青铜丹炉，炉身浮雕的药童们齐声诵唱：“青冥当归时，潮生断鸿处。”

这诡异的一幕让叶红绡和苏璃都惊呆了，她们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而此时，寅时三刻已到，只听那十二面青铜丹炉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开炉验丹。”

随着声音落下，陆青崖沙化的残躯突然开始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少年的虚影。他的指尖轻轻一弹，半块带牙印的月饼便飞了出来。

那月饼的酥皮上有一道裂缝，透过裂缝，可以看到里面微缩的祠堂。祠堂里，七岁的小红绡正躺在梁上酣睡，她的枕边放着一块桂花糕，糕上渗出的灵光，竟然与惊蛰剑上的木纹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苏璃突然咳出了一口淡金色的冰晶，这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雾灵丹根系扎入最近那尊丹炉：\"师姐，炉内煅烧的是各派长老的命魂！\"根系触及的青铜突然软化，露出药王谷禁地的幻象——青年陆青崖正在寒潭剜心，心头血滴在雪莲子上绘出西洲全图。

“原来龙墟阵眼在这里……”叶红绡轻声呢喃，目光凝视着眼前的雪莲子。只见她手中的剑尖轻轻一挑，那原本浮空的雪莲子瞬间裂开，迸射出一道混沌罗盘的残片。

就在这时，陆青崖的虚影突然抬起手，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涌现出来。他的手中迅速凝聚出一把虚剑，这把虚剑所散发出的剑气竟然与惊蛰剑的木系法则产生了共鸣。

“红绡，你可知道为何惊蛰剑要配以潮声？”陆青崖的虚影发出低沉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叶红绡闻言，心中一动，她略作思考后回答道：“因为潮汐之力可以洗炼青帝血脉。”

话音未落，叶红绡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旋身，手中的惊蛰剑顺势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向陆青崖的虚影。

然而，就在剑气触及虚影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归墟漩涡的深处，突然浮现出八十盏命魂灯。每一盏命魂灯的灯芯都燃烧着一块带血丝的桂花糕，糕体渗出的琥珀色药汁，正是叶红绡每日服用的当归汤。

与此同时，苏璃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她猛地撕开右臂的衣袖，只见皮肤下的丹纹如同被点燃一般，猛然暴涨起来。

“师姐，我的三焦经正在被阵图改写！”苏璃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慌。

然而，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那暴涨的丹纹在空中竟然自动拼接成了青帝手札的末页，原本残缺的文字在接触到当归汤的药汁后，突然变得完整起来。

“三尸归位日，当归作剑鞘……”叶红绡凝视着这行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在这时，海底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是锁链崩断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茧从丹炉的中心缓缓浮出，那正是昊天法相的所在。

而在蒸汽弥漫之中，陆青崖的虚影也开始重新凝聚，他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白发垂落处生出血色珊瑚：\"红绡，这味药煎了三百载...\"

“你究竟把我当药引还是剑鞘？”叶红绡怒不可遏，手中的惊蛰剑嗡嗡作响，剑气如狂潮般喷涌而出，瞬间将三尊丹炉震得粉碎。炉内倾泻而出的药渣，在剑气的冲击下竟然凝结成了一张婚书的残页，上面的字迹虽然模糊不清，但仍能辨认出“叶红绡”和“陆青崖”的名字。

就在此时，苏璃突然伸手拽过叶红绡的手，用力按向自己的心口。只听“咔嚓”一声，叶红绡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苏璃的身体里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拽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残余的莲台根系，而被根系紧紧缠绕着的，竟然是混沌罗盘的核心！

“师姐，师兄把最后阵眼藏在你的旧伤里！”苏璃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叶红绡惊愕地看着手中的混沌罗盘核心，一时间不知所措。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惊蛰剑突然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一般，自动归入剑鞘之中。剑鞘紧紧包裹着罗盘，然后缓缓沉入了归墟之中。

归墟中掀起了巨大的漩涡，漩涡深处缓缓升起了十二道青铜灶台。每一座灶台上都炖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药，而在每一锅汤药里，都浸泡着一根带齿痕的银针。

就在这时，陆青崖最后的虚影从药雾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影有些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但那少年模样却依然清晰可见。他倚着灶台，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七岁那碗安神汤，多放了三钱蜂蜜。”

叶红绡的剑尖猛地刺向陆青崖的虚影，然而，剑尖却穿透了虚影，直接刺进了三百年前的幻境之中。在幻境里，少年陆青崖正站在海滩上，小心翼翼地埋下一根渡厄针。海浪卷起的蟹壳里，藏着血玉襁褓的线头。

随着晨光逐渐染红了整个海域，这一幕仿佛被时间定格，永远地留在了叶红绡的记忆深处。昊天法相发出最后嘶吼。苏璃纵身跃入黑雾最浓处，嫁衣灰烬凝成三百道命符：\"师姐，用枯枝剑意！\"

叶红绡左手指尖抚过剑脊，思过崖那道剑痕突然暴涨。沧溟剑气贯穿归墟的刹那，她听见七岁时的潮声——少年正在祠堂系红绳，绳结末端拴着半块未吃完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