谶鞘 第74章 踏燕惊·羽刃裁天

暮春时节，细雨如丝，江南水乡的屋檐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青苔。慕容止独坐于临江小楼的窗边，手中握着一盏清茶，茶烟袅袅，映着他冷峻的眉目。

忽然，檐角传来一声轻响，似燕雀踏瓦，却又比寻常飞鸟更迅捷三分。慕容止眸光一凝，指节微动，茶盏中的水纹竟无声凝滞。

“踏燕儿？”他低语一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自檐角掠出，身形如燕，足尖轻点，竟在湿滑的瓦片上借力腾空，手中寒光一闪，三枚细如牛毛的毒羽破空而来！

慕容止不避不闪，右手虚握，刀气自掌心涌出，竟在身前凝成一面水镜。毒羽射入镜面，如泥牛入海，瞬间停滞，而后竟被刀气裹挟，倒射而回！

踏燕儿身形一滞，显然未料到自己的暗器竟被反弹，急忙侧身闪避，然而其中一枚毒羽仍擦过她的衣袖，划出一道血痕。她闷哼一声，足尖一点，借力翻上更高处的飞檐，冷声道：“慕容止，你的‘截流境’果然名不虚传！”

慕容止缓缓起身，长袍无风自动，淡淡道：“踏燕儿，你不在北境做你的飞贼，跑来江南作甚？”

踏燕儿冷笑：“有人出高价买你的命，我只是拿钱办事。”

慕容止摇头：“可惜，你的雇主没告诉你，我的刀，从不斩无名之辈。”

踏燕儿正欲再攻，忽见慕容止身前的水镜并未消散，反而泛起诡异的波纹。她心中警觉，凝神望去，只见镜面映照的并非自己的身影，而是一幅血淋淋的画面——

九曜宫主齐聚一堂，却互相厮杀，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

“这是……什么？”踏燕儿瞳孔骤缩，声音微颤。

慕容止亦眉头紧锁，低声道：“预言？”

镜中画面愈发清晰，九曜宫主之一的“天权星”被“天璇星”一剑穿心，而“天玑星”则被“开阳星”以暗器射杀，场面惨烈至极。

“不可能……九曜宫主向来同气连枝，怎会自相残杀？”踏燕儿喃喃自语，显然也被这诡异的景象震慑。

就在此时，水镜突然崩裂，碎片四散飞溅，其中一枚竟化作珍珠，滚落至江边。

江浸月正于岸边收网，忽见一颗珍珠滚入渔网之中，她俯身拾起，正疑惑间，珍珠竟如水滴般融化，渔网上的丝线自行编织，渐渐形成一幅海图！

“这是……”江浸月眸光一凝，指尖轻抚网线，只见图上标注着一处名为“归墟”的海域，周围环绕着九颗星辰，其中两颗黯淡无光，正是左辅右弼！

“归墟……九曜……难道这一切都有关联？”她低声自语，心中隐隐不安。

远处，慕容止与踏燕儿已停战，二人皆被镜中预言所扰，一时无言。踏燕儿咬牙道：“慕容止，今日之事暂且作罢，但你我之间，未完！”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如燕掠空，消失在雨幕之中。

慕容止并未追击，只是望向江浸月手中的渔网，沉声道：“看来，有人想引我们去归墟。”

江浸月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缓缓点头：“或许，那里藏着九曜宫主自相残杀的真相。”

夜色渐深，江风微凉，远处传来渔歌，却掩不住二人心中的凝重。

慕容止握紧刀柄，低声道：“若镜中预言为真，九曜宫恐有大变。”

江浸月收起渔网，轻叹一声：“归墟之行，恐怕凶险万分。”

就在此时，江面忽然泛起涟漪，一道黑影自水中浮出，竟是一具尸体！

慕容止眼神一凛，飞身上前查看，只见死者胸前刻着一枚星纹，正是九曜宫的标记！

“果然……已经开始了吗？”他喃喃道。

江浸月走近，凝视着尸体，低声道：“看来，我们没得选了。”

慕容止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明日启程，前往归墟。”

夜风呜咽，似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