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上二楼,扑面而来,浓郁而清冽的香味,包裹着身体,充盈了大脑。他们站在门口,一边掏护照一边看向里面,各种声音,异常热闹!跟过年时的庙会似的。
两人前后脚进了赌场,知了心想这里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人潮拥挤啊。Steve直接奔着赌桌就去了,他游走穿梭在不同的桌子之间,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知了不明所以,跟在旁边问道:“你在看啥呢?你懂这些规则吗?”
Steve认真地看着牌桌上的各种变化,说道:“我在看哪一桌的风水好,咱就20块钱,上桌玩丢人呢。看看谁的手气好,跟着下注就行了。”
知了是完全不懂这些,啥叫跟着下注?啥叫风水好?看起来Steve很在行啊!他是老手?高手?
知了的注意力不在牌桌上,不在扑克牌上,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仔细地观察着围在牌桌半圈的每一个人,包括Steve。桌子呈扇形状,一个发牌手站在直线的一侧,手旁放着一个黑黑的盒子,扑克牌就是从那里面抽出来的。半圆的一侧间隔坐着四个人,都是直接上手赌的人,这几个人大多显得沉稳许多。而站在他们身后的一些人时而兴奋时而沮丧,都是随着赢或输而变化。
他们又走到一个新的游戏前面,那是一个立起来的大转盘,一名金发女郎站在旁边,转动着大轮盘。轮盘边缘有许多平分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是一个图案,这个游戏看起来很简单。轮盘架子的顶端有一个拨杆,当轮盘转动时,拨杆随着拨打格子外侧的档杆,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当轮盘停下时,拨杆会停留指向在一个格子内,那么下注这个图案的人就赢了。
他们又走到一个平放的转盘桌前,这个就像是把那个立起来的轮盘放倒了,但好像规则要复杂一些。轮盘转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小圆珠被扔了出去,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会在轮盘上来回弹跳,当停留在某个格子内时,下注那个格子的人就赢了。不过这个轮盘上的格子内不是什么具体图案,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颜色,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赔率。知了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哪个的赔率高一点。
赌场里有许多台老虎机,每台机器的声音都很大,嘀哩呱啦地此起彼伏。这里玩老虎机的人不多,稀稀拉拉地散布着一些心不在焉的玩客,他们边玩边四处张望,每当有赢家欢呼他们会立刻转向过去,盯着看半天,仿佛这样可以沾到一些仙气。
知了问Steve:“你想好了吗?这20块要扔到哪里去?”Steve看向远处,回答说:“还是21点吧,那个熟悉些。”
知了更加确定,这小子一定没少玩过,有经验。他都有点儿心动了,跟着有经验的下注,会不会胜算大一些?
他们再回到赌桌前,Steve看着每个人手上的牌,继而看看发牌手面前的牌,然后摇摇头,冲着知了使一个眼色走向下一桌。知了跟在身后,也不明白他在看什么。在转了几个桌子后,Steve驻足在一位看起来像是中东的大胡子身后,又观察了一阵后说:“这个人手气不错,而且也挺会玩的,跟他,没错!”
知了一头雾水,他啥也没看出来,关键是这人没看出来赢了啊。然后就看见Steve从发牌手那里换来一些筹码,知了第一次见到这赌场里的硬通货,这就是钱啊。以前他都是从港台电影里看到过,一个个圆形的塑料币,魔力巨大。他抓了一枚把玩在手,这是一个黄色的圆形币,不厚也不重,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塑料制品,忽然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这玩意儿很容易仿制吧。
然后就看见Steve开始跟着下注了,他先观察着发牌手那里的牌,再看看面前这位中东大叔手里的牌,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他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道:“这把牌不是很好,等等看。”随着桌面上的牌出现变化,几个人陆续放弃了。知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动作就和电影中的场景一模一样,知了看动作就知道了他们的意图。最后,只剩下了中东大叔和发牌手继续对决。
Steve这时说道:“对面那个发牌的叫庄家,其他人都叫闲家。”知了打趣地问道:“你咋知道这么清楚啊,你在国内开赌场的吧。”Steve哈哈笑着:“港台电影里都这么叫的啊。”
这时旁边那桌忽然传来一阵大叫大笑,他们赶紧凑过去看,原来是一名玩家险胜,而且赌注挺大的。知了这时注意到桌上有很多筹码,各种颜色各种数字,Steve低声说道:“看现在桌上的筹码数,少说有上万纽币了。”知了大吃一惊,没忍住声音大了点儿:“啥?!上万纽币!就在这张桌子上?”
Steve点点头,没说话,而是专心地盯着桌上的一切。知了也注意到了,刚才的那位赢家是个亚洲面孔,但不知道是哪国人。而且,他发现Steve在这里非常专注,完全不像平时闲散的样子。
Steve看起来放弃了中东大叔,转向了这位亚洲面孔,跟在他后面一直看。知了则被另一个景象吸引了过去,这名亚洲玩家的旁边坐着一个妙龄女郎,也是亚洲面孔,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像电影明星。那位美女身着大红色的礼服,胸口开得非常低,虽然现在是新西兰的冬天,但她红如炭热似火。这两个人时不时地交头接耳,看起来就像港台电影中的鸳鸯大盗,潇洒、飘逸。
Steve凑到知了耳边说道:“中国人,在说粤语,不确定是广东的还是香港的。我听到他们说话了,就跟着他们下注了,他们是老手,而且看得出来,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