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濯儿是吧,这个糕饼可还喜欢,你回答姐姐一个问题,以后还给你买。”
林景濯只是静静吃着。
“就是昨夜你见过那个姐姐,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出了意外死了...”
姜向葵哽咽压抑着声音,使劲擦着眼泪,林景濯依旧不理会,更不想听她继续说,小小一只猛然起身,把糕饼扔在地上,踩了个稀烂,跑了。
出门就摔了一跤,被路过季辞扶住,黄婶子听到了声响,和林叔丢下病人,担忧跑了去。
“濯儿,娘的心肝啊,快让娘看看摔没摔坏?”
林叔感激涕零对着季辞鞠躬,说道:“多谢这位郎君,孩子顽皮,没有你,怕是要吃苦头了。”
季辞的目光就没从林景濯身上下来,显然已经是看出了端倪。
“举手之劳而已,请问这孩子是哪年生的?”
黄婶紧抱着毫发无伤的林景濯要走,被季辞拉住,说道:“我是一个名捉鬼师,实不相瞒,我怀疑你们的孩子有问题。”
“放屁!”林叔一辈子老实人,没和任何人红过脸,此刻在店门口,就骂了起来。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还捉鬼师?我看你那半山村的通灵师一样,都是骗子!”
“走走走!”
医馆的病人和路人都驻足看着,时苒附在黑伞之内躲了起来,姜向葵抱起伞,跑了过去。
“你别管了,我能证明这孩子,就是黄婶和林叔收养的。”
季辞瞟了眼油纸伞,姜向葵立马将边缘不透光的密布,往里面塞了赛。
昨日可是麻烦店家贴了许久。
“你快走吧!”姜向葵很坚定的对季辞说道。
她一定要知道买命的线索。
“让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季辞上前一步,冷漠盯着她。
可下一秒,他忽然捂着脑袋挣扎,身形不稳,砸在了路边的菜摊上。
菜摊小贩一惊:“诶,你这人,赔我的菜钱。”
周围看热闹的人怕被碰瓷,纷纷离去。
黄婶跟姜向葵道了句谢,一家三口就迅速关了医坊的大门,说是孩子受到了惊吓需要休息,改日再营业。
姜向葵见情况不对,撒腿就跑,结果脚踝被地下的人死死拽住,摔了个狗啃屎,好在时苒给她垫着。
“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别生气,小生在这有理了。”刚才还冷脸严肃的季辞,现在挂着满面微笑,颔首问好。
时苒:“见鬼了?”
姜向葵:“见鬼了!”
“啊?哪里有鬼?姑娘别吓唬我,这青天白日的说胡话,可要吓坏人。”
姜向葵爬了起来,裙摆上沾了灰尘,她甩了两下。
“季大捉鬼师,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有苦难言,你就放过我吧。”
“季大捉鬼师?你认识我哥啊?”
姜向葵,时苒:“你哥???”
路边馄饨店。
季桉捧着碗,大口吃着第三碗馄饨。
“你叫季桉?不是捉鬼师?并且也不会捉鬼,你哥哥季辞是。”
这已经是姜向葵和季桉确定的第六遍。
她眼睁睁看着一朵清冷高岭之花,变成了眼前这位热情开朗的阳光少年。
“是是是,葵姑娘,今日多谢你帮我付了那赔菜的钱,这顿饭我请你。”
季桉在腰上摸了半天,才找到钱袋子位置,豪气放在了桌子上。
“你不是没钱吗?”
刚才那幕,姜向葵就算是过了活十年,也忘不掉。
那菜摊的小贩不让季桉离开,他就死死抱住了她的胳膊。
“这人好凶,这边不让走,那边也不许离开。”
“姑娘,你可不可以帮我赔一下菜钱,再带我去吃个饭。”
“我也一个人孤苦伶仃.....”
她扶着额头,就看季桉笑嘻嘻坐到了她这边。
“我可不会替季辞付钱,那会是他打翻的,我若是赔了,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但是他一定会还给你。”
“而我对姑娘一见钟情,只希望以后日日都能请你吃饭。”
季桉起身,乖巧向她行了一礼,期待望着。
姜向葵一口茶水在嘴里差点呛死,连连摆手。
“不,不不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抱着油纸伞走得飞快,沿路买了点五花肉和鹌鹑蛋,在镇头等牛车回家。
一阵风吹过。
漫天的纸钱落下。
“夫君,你死了,我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咱儿子还在牢狱,你丢下我们就撒手人寰了!”
“你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会为你讨个说法。”
杨红荷走在最前面,她是姜松的相好,两人早就暗通款曲,只等疯婆子死了让位。
这件事全村人都知道,她享受着正妻的一切福利,还不用伺候公婆。
姜向葵往边上站了站,可还是被哭天抹泪的杨红荷瞧见,她疯了一般冲了上去。
“捕快大人,这就是姜松的好女儿,那伤口就是她打的,全村都可以作证。”
“她肯定是恨姜松给她寻了一门冥婚,这才报复杀了亲生父亲啊,对了,她家就住在山下,距离案发地最近。”
捕快拉住杨红荷,说道:“家属冷静点,现在死因尚不清楚,需查验以后再做定夺。”
“就是,不愧是捕快,这疯妇差点冤了人。”一道幽幽的吐槽声传来。
这声音耳熟,姜向葵猛地回头,就见季桉在她身后抱怀看热闹。
他换了一身朱红色祥云纹束腰袖衫,头发高高束起,红白参半的发带随风飘动。
注意到她在看他,立马张开双臂,手里还拎着两只兔子,转着圈给她看,活脱脱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怎么样?”他满眼期待。
姜向葵尴尬点了下头,在杨红荷的哀嚎声中,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一进院,就看见疯婆子在院中洗菜,那药罐上还煮着她需要吃的药。
“娘亲,你.....你小心点,我不是讲了,这些都等我回来做。”
姜向葵立马扶着疯婆子离药罐远些,药已经沸腾,水汽不断扑着锅盖。
“煮药,喝了身体好,要干活,干活,别打我...”
疯婆子前半句还像个孩子一样拍着手,后半句就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娘亲,以后没人会打你,我们可以每天吃好吃的,睡到中午再起床,等你身体好些,我再带着你去镇上玩。”
疯婆子毫无生机的眼睛亮了亮,咧开嘴痴笑着。
门口的季桉见状,快步走来,对着疯婆子深深鞠躬,恭敬行礼。
“伯母好,我是葵姑娘的朋友,您未来的儿婿,我叫季桉,这两只兔子,给您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