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良缘 第六十八回 荣国府险迎转机 宝黛情坚论世情

话说贾府在宝玉引荐同窗林之洋后，众人齐心协力应对新政通商之难题。林之洋出身于行商世家，自小对商道耳濡目染，家中人脉广泛，与各路商贾皆有渊源。为了贾府这趟西洋通商的合作，他可谓是殚精竭虑，日夜奔波。

每日破晓，京城的街道还未完全苏醒，晨曦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泛起淡淡的光晕。林之洋便已出门，身着一袭素色长衫，头戴方巾，神色匆匆。他先是拜访了城中最具声望的商会会长，那会长府邸朱门紧闭，门上的铜环闪烁着微光。

进入府邸，穿过曲折回廊，来到布置典雅却暗藏玄机的会客厅。厅内，紫檀木桌椅摆放整齐，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博古架上陈列着各种珍玩。

林之洋与会长促膝长谈，他言辞恳切，条理清晰，详细阐述了贾府在新政通商中的规划与优势：“如今新政之下，西洋通商乃大势所趋，贾府愿借此时机，与各方携手共进。贾府底蕴深厚，资源丰富，定能在这商途之中闯出一番天地。”会长轻抚胡须，微微点头，却也委婉提及其中的困难与风险：“这西洋通商，路途遥远，诸多变数，且西洋之人，风俗迥异，交易习惯亦有不同，稍有不慎，便可能血本无归。”

林之洋则坚定地抱拳行礼，道：“晚生愿承担相应责任，只求能获得一个与西洋商人接触的机会。贾府上下，众志成城，必能应对各种艰难险阻。”

离开商会后，林之洋马不停蹄地赶到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嘈杂喧闹，货物堆积如山，散发着咸湿的气息。海风拂面，带着丝丝凉意。他穿梭在各种肤色、操着不同口音的商人之间，四处打听西洋商船的消息。

好不容易寻得一位熟悉西洋贸易的老船工，那老船工皮肤黝黑，布满皱纹，眼神中透着沧桑与坚毅。林之洋赶忙递上茶水，恭敬地作揖道：“老丈，晚辈林之洋，特来向您请教西洋商人的喜好、交易习惯以及近期可能抵达的商船信息，还望老丈不吝赐教。”

老船工被林之洋的诚意所打动，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西洋商人，重利而守信，喜好新奇之物，交易时讲究公平公正。至于商船消息，半月之内，应有一艘来自英吉利的商船抵达。”老船工还为他介绍了几位曾与西洋人有过生意往来的本地商贩。

林之洋又一一拜访这些商贩，从他们那里获取了更多关于西洋贸易的一手资料。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他不顾疲惫，挑灯夜战，将一天所得的信息进行整理分析，为与西洋商人的谈判做着最后的准备。就这样，历经数月艰辛，林之洋凭借自家渊源与各方周旋，终于与西洋商人达成初步合作意向。

其间，贾琏往来奔波，打点各方关系，每一次出门，心中都满是忧虑与期待。他身着华服，头戴乌纱帽，骑着高头大马，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穿梭。每到一处，都要小心翼翼地与人周旋，奉上礼品，言辞恭敬：“此次新政通商，贾府愿与贵方携手，共图大业。还望大人在其中多多关照。”

贾政亦在幕后运筹帷幄，统筹全局，他独坐书房，烛光摇曳，映照出他眉头紧锁的面容。书桌上摆满了各种文书、地图，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踱步徘徊，心中反复思量着每一个决策可能带来的后果，深知贾府的兴衰皆系于这新政通商一事：“此乃贾府兴衰之关键，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宝玉虽未历经世事，却也不辞辛劳，协助整理资料、传递信息，于细微处尽己之力。他每日在书房与各房之间奔走，神色认真，一丝不苟：“我虽不懂太多，但能为家族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这日，宝玉跟着贾琏一同出门去谈生意。清晨的市井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热气腾腾早点的，那蒸笼里冒出的白雾带着诱人的香味，恰似人间烟火的袅袅轻歌；有卖精致手工艺品的，阳光洒在那些五彩斑斓的物件上，折射出迷人的光彩，宛如梦幻般的绮丽画卷。

宝玉好奇地张望着，只见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有挑着扁担的农夫，扁担两头沉甸甸的，装满了新鲜的蔬果，他们皮肤黝黑，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大声吆喝着自家的货物：“新鲜的蔬果嘞，便宜卖咯！”还有一些江湖艺人，在街边耍着杂耍，引得众人阵阵喝彩。那艺人身手矫健，手中的刀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让人惊叹不已。

贾琏一脸严肃，拉着宝玉快步穿过人群，嘴里还不忘叮嘱：“宝兄弟，今儿带你出来，是让你见识见识这生意场上的门道，可别光顾着看这些热闹。”

宝玉忙应道：“知道了，琏二哥，我定会用心学习。”二人来到一处茶楼，这茶楼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气势恢宏。楼内茶香四溢，人们低声交谈，偶尔夹杂着算盘珠子的噼里啪啦声。厅内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画中山水清幽，云雾缭绕，仿佛能让人忘却尘世的喧嚣。然而，商人们眼中对利益的渴望，却让这宁静的氛围中暗藏着丝丝紧张。

宝玉跟着贾琏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与他们约好的客商便到了。那客商身着绸缎长袍，质地精良，绣着精致的花纹，头戴瓜皮小帽，帽顶的明珠闪烁着柔和的光泽，眼神中透着精明。双方寒暄一番后，便切入正题。

贾琏说道：“此次新政通商，于咱们而言都是个难得的机会，不知贵方对合作之事有何想法？”客商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的清香在口中散开，他缓缓说道：“这合作嘛，自然是好事，但这其中的细节，还得好好商讨。听闻贵府初次涉足这西洋通商，不知货物的品质、数量以及运输等方面，可有周全的计划？”

贾琏不慌不忙，从衣袖中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清单，清单用宣纸精心书写，字迹工整，递到客商面前，说道：“您请看，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货物清单。在品质方面，我们已联系了数家信得过的供应商，每一批货物都会经过严格筛选，设有多重查验关卡，确保交到贵方手中的都是精品。至于数量，我们根据对市场的调研以及贵方过往的交易记录，做了详细的预估，既能满足市场需求，又不会造成积压。”

客商仔细看着清单，微微点头，但仍面露疑虑，说道：“话虽如此，可这市场变幻莫测，万一预估失误，这货物积压或供不应求，对双方都是损失。”

宝玉在一旁仔细听着，心中默默思考。他想起自己近日整理资料时看到的一些要点，便鼓起勇气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有所考虑。我们计划与贵方建立定期沟通机制，根据市场反馈及时调整货物的供应。而且，我们还准备了一些应对突发情况的预案，比如与其他供应商保持联系，以便在急需时能够迅速补充货物。同时，我们也会加强市场推广，拓宽销售渠道，降低积压风险。”

客商微微一愣，打量了一下宝玉，笑道：“想不到贾府的这位公子对生意之事也如此精通，倒是令在下刮目相看。”

贾琏看着宝玉，眼中露出一丝赞许。随后，三人又就价格、分成等细节问题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讨论。客商提出希望提高分成比例，理由是他们在西洋市场拥有更广泛的销售网络和客户资源。贾琏则据理力争，指出贾府在货物筹备、品质把控以及运输协调等方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理应获得合理的分成：“我贾府为此次通商，上下一心，付出诸多努力，这分成比例，还望贵方再斟酌。”双方各执一词，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这时，宝玉灵机一动，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可以采用浮动分成的方式。在合作初期，按照我们之前商议的比例分成。若在合作过程中，贵方凭借自身优势开拓了新的市场，提高了销售额，我们可以根据超出预期的部分，适当提高贵方的分成比例。这样既能激励贵方积极拓展业务，又能保证我们双方的利益平衡。”

客商听了，沉思片刻，觉得宝玉的提议颇具新意且较为公平。他抬头看着贾琏和宝玉，缓缓说道：“这位公子的提议倒也可行，只是这具体的比例划分，还需再仔细斟酌。”

于是，三人又围绕浮动分成的具体比例展开商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达成共识。贾琏与客商握手言欢，说道：“合作愉快，日后还望多多关照。”客商笑道：“彼此彼此，愿咱们生意兴隆。”

谈完生意，二人回到贾府。此时，贾府众人得知通商之事进展顺利，皆面露喜色。且说这日，风和日丽，春光正好。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花香，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温柔乐章。宝玉忙完府中事务，偷得半日闲暇，便直奔潇湘馆而来。他一路上脚步轻快，心中满是对黛玉的思念，想着要把府中这大好消息第一时间与她分享。

黛玉正临窗而坐，手持书卷，眼神偶尔飘向窗外，似在期待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宛如一层金色的薄纱，更添几分柔美。见宝玉进来，脸上不禁泛起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微风，瞬间点亮了整个房间，忙起身相迎。宝玉笑道：“妹妹，近日府中诸事顺遂，那通商之事已有眉目，想来往后贾府定能愈发兴旺。”说这话时，宝玉眼中闪烁着光芒，满是对贾府未来的憧憬。

黛玉微微一笑，说道：“如此便好，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黛玉看着宝玉略带疲惫却又兴奋的神情，心中既为贾府高兴，又心疼宝玉的操劳。她深知宝玉虽平日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在家族事务上，却是真心实意地付出。

二人并肩坐下，丫鬟送上茶来。那茶盏小巧精致，白瓷如玉，茶水色泽清亮，香气扑鼻。宝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妹妹，如今府中之事暂且安定，我却又想起些别样的事来。前儿我出门，听闻一件奇事，说有老人当街摔倒，旁人好心去扶，反被那老人讹诈钱财，闹得沸沸扬扬。此事若换作妹妹，当如何抉择？”宝玉说这话时，神色认真，心中其实也在纠结，他深知这世间本应行善，可这样的讹诈之事却让行善之路变得艰难，他迫切地想听听黛玉的想法。

黛玉微微蹙眉，那秀眉轻皱间满是忧虑，思索片刻，说道：“这世间竟有这等事？依我看，扶人乃善举，本是应当。只是人心难测，如今这等讹诈之事频发，倒叫人犹豫。若不扶，眼见着老人受苦，心中实在于心不忍；若扶了，又恐遭那无端讹诈，好心反被辜负。”

黛玉心中满是矛盾，她自幼饱读诗书，深知仁义礼智信，扶危济困本是美德，可现实却让她陷入两难。她不禁想起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这世态炎凉又何尝不像自己在贾府小心翼翼的生活，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困境。

宝玉点头道：“妹妹所言极是。我起初听闻此事，也觉愤慨。想那扶危济困，本是我华夏传统美德，如今却因这等小人行径，让人行善时多有顾虑。但若是人人皆因怕被讹诈而不扶，这世间真情义，岂不愈发淡薄？”宝玉越说越激动，他心中对这种破坏社会良善风气的行为痛恨不已，同时又担心长此以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将不复存在。

黛玉轻叹一声，说道：“宝哥哥说得是。只是这世风日下，仅靠个人之力，恐难扭转。或许需有律法严明，严惩那等讹诈之人，方能让行善之人无后顾之忧。如此，这扶危济困之风，才有望重兴。”黛玉心中明白，要改变这种现状，绝非易事，只能寄希望于律法的约束，可她又深知律法的完善与执行，谈何容易，不禁又添几分忧虑。

宝玉听了，不禁眼前一亮，说道：“妹妹真是聪慧，此想法甚妙。若能如此，既不寒了行善人的心，又能惩戒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只是这律法的制定与推行，又谈何容易。”宝玉心中对黛玉的才情再次赞叹不已，同时也意识到黛玉提出的办法虽好，却面临重重困难，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黛玉微微点头，神色间透着忧虑，说道：“正是此理。这天下之大，诸事繁杂，律法虽能约束行为，却难测人心。但即便艰难，也当有所努力，总好过坐视这世情愈发冷漠。”黛玉深知人心的复杂，律法能做的或许有限，但她不愿看到这世间变得冰冷无情，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想为之努力。

二人正说着，紫鹃进来添茶，听了二人言语，也忍不住说道：“姑娘和宝二爷说得对，若是人人都怕事，这世上便没了好人。只是这好人，如今当得也太难了些。”紫鹃心中也为那些行善却被讹诈的人感到不平，她虽身处贾府为丫鬟，却也能感受到这世态的变化，心中盼望着能有个好的解决办法。

宝玉笑道：“紫鹃，你虽是个丫鬟，却也有这等见识。可见这世间，心存善念者，不在身份高低。”宝玉真心地夸赞紫鹃，他觉得无论身份贵贱，只要心怀善念，都是值得尊敬的。

紫鹃红了脸，笑道：“宝二爷谬赞了，我不过是听姑娘和二爷说得在理，忍不住插句话。”紫鹃心中欢喜，平日里她在黛玉身边，受黛玉影响颇深，此刻能得到宝玉的夸赞，自是高兴。

三人正说着，窗外传来一阵嬉笑声，原来是探春、惜春等姐妹路过。探春隔着窗户说道：“宝哥哥，林姐姐，你们在此说什么趣事，也不叫上我们。”探春本就性格爽朗，好奇心强，听到屋内谈论热烈，便忍不住要参与进来。

宝玉忙起身，将方才与黛玉所谈之事说了一遍。探春听了，柳眉一挑，说道：“这等事确实可气。我看呐，往后遇见这等事，在扶之前，先找旁人做个见证，也好避免被讹诈。”探春心中想着，遇到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个办法既能帮助他人，又能保护自己，可谓两全其美。

惜春也在一旁点头道：“三姐姐说得有理，这样既能帮到老人，又能保护自己。”惜春生性单纯，觉得探春的办法切实可行，心中也希望世间能多些善举，少些纷争。

宝玉听了，笑道：“三妹妹的法子也甚好。可见人多智慧广，若人人都能如此思索应对，这世间的善举，也能少些阻碍。”宝玉心中欣慰，看到姐妹们都能积极思考解决办法，觉得这世间的善良还是有希望得以延续。

众人正说得热闹，李纨也寻了过来，听闻此事，说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只是这世情复杂，非一朝一夕能改。咱们在这贾府之中，虽不能改变天下，却可从自身做起，教导府中的下人，秉持善念，遇力所能及之事，切莫袖手旁观。”李纨心中明白，改变整个社会风气难度太大，但在贾府内部，还是可以营造一个善良互助的小环境，这也是她作为贾府少奶奶的一份责任。

众人皆称是。一时间，潇湘馆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围绕这扶与不扶之事，各抒己见，虽未能得出万全之策，却也让众人对这世情冷暖，有了更深的思索。

此时，贾母在房内，听鸳鸯说起宝玉与众人谈论之事，微微点头，说道：“这些孩子们，倒是有自己的见解。这世情虽复杂，可咱贾府向来秉持善良宽厚之风，切不可因些许小人行径，便丢了这好传统。”贾母年事已高，经历过无数风雨，深知善良的重要性，她希望贾府的子孙后代都能坚守这份美德。

鸳鸯在一旁笑着应道：“老祖宗说得是，府里的少爷小姐们都善良着呢，定不会让老祖宗失望。”鸳鸯心思细腻，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贾母，对贾府众人的品行也看在眼里，心中认同贾母的话。

王熙凤听闻此事，对平儿说道：“哼，这事儿虽小，却也能看出人心。依我看呐，行善是好事，但也得多个心眼儿。这世道，精明些总没错。”王熙凤向来精明能干，在贾府掌管大小事务，深知世间人心险恶，做事总会留几分心眼。

平儿笑着附和道：“奶奶说得对，只是行善若都要思前想后，倒也有些可惜。”平儿心地善良，虽明白王熙凤的顾虑，但还是希望善良能少些阻碍。

而袭人听闻此事，对晴雯说道：“宝二爷和姑娘们讨论的这事，还真是个难题。依我看，还是得看情况，若是真有难处，伸手帮一把也是应该的。”袭人性格温柔和顺，心地善良，总是以善念待人。

晴雯却撇撇嘴，说道：“哼，要我说，那些讹诈之人就该严惩，不然好人都被欺负了。”晴雯性格直爽，嫉恶如仇，对这种讹诈行为十分愤慨。

喜儿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也在思索着众人的话。她虽只是个小丫鬟，但也明白这世间的复杂，希望能有个好的解决办法，让善良得以彰显。

而宝玉与黛玉，经此一事，彼此心意相通，感情在这讨论世情的过程中，愈发稳固深厚，恰似那历经风雨洗礼的松柏，愈发坚韧挺拔。

且说自此次谈论之后，宝玉心中常念着黛玉的聪慧与善良，对她更是关怀备至。每日清晨，他必先至潇湘馆，问候黛玉安好，若见黛玉神色稍有倦怠，便关切询问，亲自嘱咐紫鹃悉心照料。而黛玉，亦对宝玉的这份深情暗自欢喜，面上虽仍常作嗔怪之态，心中却满是甜蜜。

翌日，正值暮春时节，落花缤纷，如雪花般飘洒。宝玉晨起，见园中落花满地，心中忽生怜惜之意，便想将这些落花收集起来，埋于花冢之中，以免被人践踏。他手持花锄，肩扛花囊，正欲出门，却又想起黛玉素日对花的喜爱，想必她见此情景，亦会心生感慨。于是，他忙差小厮去请黛玉同往。

不多时，黛玉款步而来，身着淡紫色的罗裙，外罩白色薄纱，身姿婀娜，仿若仙子下凡。她手中轻执花帚，眉眼含愁，看着满地落花，幽幽叹道：“花开花落，本是自然之理，只是这落花飘零，无人怜惜，终是让人伤感。”宝玉笑道：“妹妹所言极是，我正想将这些落花掩埋，也算让它们有个洁净的归宿。”二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在园中忙碌起来。

劳作间，宝玉不禁又想起那日与黛玉所谈之事，感慨道：“妹妹，那日我们谈及世间讹诈之事，我至今仍念念不忘。若世人皆能如妹妹这般心地善良，心怀悲悯，这世间又怎会有那等丑恶之事？”黛玉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说道：“宝哥哥，人心难测，世间之事并非皆如我们所愿。虽说善良之人居多，但总有那少数心怀不轨之徒，破坏了这世间的美好。只是，我们不能因此便对这世间失去信心，仍要坚守心中的善念。”

宝玉点头称是，说道：“妹妹说得是，我虽深知行善艰难，但断不会因此便袖手旁观。只是有时想起那些好人因行善而遭受的委屈，心中便觉愤懑。”黛玉轻叹一声，停下手中动作，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宝哥哥，这世间之事，多有无奈。我们虽不能改变所有人，但能从自身做起，影响身边之人，让这善念如星星之火，亦可成燎原之势。”

二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原来是宝钗、探春等姐妹结伴而来。宝钗见宝玉和黛玉在园中葬花，笑道：“宝兄弟、林妹妹，你们倒是雅兴，在此做这葬花之美事。”探春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如此良辰美景，与花相伴，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只是，你们方才在说些什么，这般认真？”

宝玉便将那日所谈的扶人讹诈之事，又与众人说了一遍。宝钗听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道：“此事确实棘手，行善本是美德，却被小人利用，实在可气。依我之见，除了律法约束，也需加强教化，让世人皆知善恶之分，懂得感恩与诚信。”众人皆觉宝钗所言有理，纷纷点头。

探春接着说道：“宝姐姐说得对，教化之事，至关重要。我们贾府之中，也当注重对晚辈的教导，让他们从小便明白仁义道德，日后步入社会，方能坚守本心，不随波逐流。”惜春在一旁也轻声说道：“希望世间之人都能心怀善意，如此，这世间便会少许多纷争，多一些美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讨论得热烈，李纨也寻了过来。她笑着说道：“你们在这里谈论的话题倒是深刻，这世间之事，善恶交织，我们虽不能尽善尽美，但能在力所能及之处，播撒善的种子，便是极好的。”众人皆称是。

此时，微风拂过，落花再次纷纷扬扬飘落，仿佛也在为众人的善良之心而翩翩起舞。众人在这落花缤纷中，畅所欲言，对世间善恶有了更深刻的思考，彼此的情谊也在这交流中愈发深厚。

且说贾府这边因新政通商之事，正有条不紊地筹备着。林之洋与西洋商人的合作细节也在进一步商定之中。那西洋商人对贾府的诚意与筹备工作颇为满意，对此次合作亦充满期待。为表诚意，西洋商人派遣使者前来贾府，商讨具体的贸易条款。

这日，贾府张灯结彩，众人皆着盛装，迎接西洋使者。使者一行身着奇装异服，头戴高帽，服饰色彩鲜艳，图案精美，引得府中众人纷纷侧目。贾政率领贾琏、宝玉等贾府众人，在大厅中热情接待。双方先是行了一番繁琐的礼仪，而后分宾主落座。

西洋使者操着生硬的汉语，通过翻译表达了对贾府的敬意以及对合作的期望：“久闻贾府声名远扬，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此次通商合作，希望我们能携手共进，创造互利共赢之局面。”贾政微笑着回应道：“贵方的诚意，贾府上下深感荣幸。我等亦盼望着此次合作能够顺利开展，为双方带来长久的利益。”

随后，双方就贸易货物、价格、运输等具体条款展开了详细的商讨。西洋使者对货物品质要求极高，提出了诸多严格的标准。贾琏与林之洋早有准备，将贾府在品质把控方面的措施一一说明，令西洋使者频频点头。然而，在价格方面，双方却产生了分歧。西洋使者认为，市场竞争激烈，希望能压低价格，以获取更高的利润。而贾琏则强调贾府货物的独特性与高品质，坚持合理的价格底线。一时间，气氛略显紧张。

宝玉在一旁，见双方僵持不下，心中思索一番后，起身说道：“诸位，此次合作，乃长远之计，价格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双方的信任与合作基础。不如我们在保证双方基本利益的前提下，寻求一个折中的办法。比如，根据市场的波动，制定一个灵活的价格调整机制，如此既能应对市场变化，又能保障双方的权益。”西洋使者听了翻译的转述，与身边之人低声商议片刻，而后点头表示认可。贾政与贾琏等对宝玉的表现投以赞许的目光。

经过一番细致的商讨，双方终于就各项条款达成一致，签订了合作协议。贾府众人皆面露喜色，设宴款待西洋使者。宴会上，丝竹声声，歌舞翩翩，众人举杯共饮，庆祝这一重要时刻。

而在这忙碌与喜悦之中，宝玉与黛玉的感情也在悄然升温。每当宝玉处理完府中事务，总会第一时间来到潇湘馆，与黛玉分享府中的大小事情。

黛玉则会静静地聆听，时而为宝玉出谋划策，时而与他一同感叹世事。二人在这相互陪伴与理解中，情谊愈发坚如磐石，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无法动摇他们之间的深情。不知往后贾府在这西洋通商的商路之上，又会遭遇何种机遇与挑战，宝黛二人的感情又将何去何从，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