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良缘 第八十四回 荣国府众芳聚雅趣 大观园奇谈逗清欢

话说这一日，风和景明，暖阳恰似酥饴，洋洋洒洒倾落于荣国府之大观园。但见园内繁花似锦，嫣红粉媚者如佳人腮上之晕，洁白似雪者仿若九天仙子之羽衣。微风轻拂，花枝颤颤，恰似娇娥低吟浅唱，诉尽春日旖旎之韵。

且说贾母，这位荣国府之老祖宗，鹤发童颜，仪态雍容，端的是历经岁月沉淀之尊荣。她携着林黛玉、贾宝玉、王熙凤并贾氏三春——迎春温婉端庄，恰似春日静绽之幽兰；探春聪慧灵秀，犹如晨曦破云之霞光；惜春年幼纯真，仿若初萌嫩蕊，还有那持重守礼之寡嫂李纨，一行人笑语喧阗，款步入得园中景致绝佳之所。

早有伶俐丫鬟婆子，手脚轻快如穿梭，将那精雕细琢之桌椅安置停当。那桌椅纹理细腻，似岁月亲手镌刻之篇章，透着古朴而深沉之光泽。又摆上细瓷精制之茶盏，莹润如玉，薄胎映指，沏上香气馥郁、沁人心脾之新茶。但闻那袅袅茶香，如缕如丝，瞬间弥漫于四周，恰似一幅春日雅聚图徐徐铺展。众人团团围坐，一边悠然赏玩满园春色，一边浅啜香茗，谈兴正酣，好不快活。

众人正说得畅快，只见林黛玉，她本就生得袅娜风流，眉眼含情，此时蛾眉微蹙，似蹙非蹙笼着淡淡轻愁，朱唇轻启，嘴角噙着一抹灵动俏皮之笑意，缓缓说道：“我方才得了一桩奇闻趣事，说与老祖宗和姐姐哥哥们解解闷儿。”众人听闻，恰似平静湖面投入巨石，顿时兴致盎然。王熙凤本就性急，一双丹凤三角眼顿时亮若寒星，忙不迭催道：“颦儿，快些讲来，莫要吊人胃口。”众人亦纷纷附和，眼神中满是期待。

黛玉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婉转如莺啼，娓娓道来：“听闻有一位大爷，不知哪来的异想天开，竟琢磨出个新奇却荒诞之法子来‘创业’。他费尽心力寻得一处地界，照着京城六扇门之门面模样，精心摹刻。那门楼之飞檐斗拱，皆仿照得一丝不苟，榫卯之间，尽显精巧，那气派竟也学得有几分形似。又不惜掷下大把银子，购置了许多捕快之装备，什么锃亮耀眼之盔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仿佛能刺痛人心；锋利凛冽之军刀，刃口寒光闪烁，似能斩断世间一切虚妄，一应俱全，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位大爷还自己动手制作雕刻、印刷六扇门的各种印信、公文。他找来上好的木材，用刻刀一点点雕琢印模，那刻刀在木头上游走，仿佛有生命一般，每一刀都精准有力，将六扇门印信上的纹路、字迹都复刻得栩栩如生。印模刻好后，他又调配出合适的印泥，那颜色红得鲜艳夺目，如同鲜血一般。

印刷公文时，他把纸张平整地铺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沾上印泥，再稳稳地盖在纸上，每一个印戳下去，都像是完成了一件神圣的大事。那些公文上的格式、内容，他也都仔细研究，仿照六扇门的样式一一书写，字体工整，言辞严谨，乍一看还真像是出自六扇门之手。众人听得入神，王熙凤笑得前仰后合，拍手道：“这大爷可真是个妙人，不知他这‘创业’最后如何了？”

林黛玉继续说！这位大爷又将自己好生装扮成了京城六扇门之提督。”

说到此处，王熙凤柳眉倒竖，凤眼圆睁，忍不住插了句：“这大爷莫不是猪油蒙了心，敢扮作六扇门之人，也不怕王法森严，落得个身陷囹圄之下场！”说罢，还轻轻拍了下桌子，那清脆声响在这春日园子里格外突兀。众人皆笑，贾母亦笑着嗔道：“凤辣子，先别打岔，且听颦儿说完。”黛玉笑着点头，接着道：“这位大爷啊，摇身一变，威风凛凛地跑到市场上去招工。说来也怪，竟还真招来一批自恃有些武艺之武林人士。他给这些人发了捕快之衣服，嘿，一个个穿上后，那架势，还真有模有样的。”

贾探春美目流盼，眼神中透着聪慧与好奇，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难不成真让他们当起捕快来了？”她微微倾身，姿态优雅，似迫不及待要知晓下文。黛玉掩口笑道：“正是呢！他们穿着捕快服，在街市闾巷间耀武扬威地到处巡逻。

初时，遇到民间纠纷，竟也似模似样地去解决，且信誓旦旦分文不取。百姓们见这些‘捕快’如此热心，又不收分文，心中感激，纷纷夸赞，直道是遇上了青天大老爷。待声名渐起，他们便开始耍起手段，先是巧立名目，后又象征性地收取些许费用。百姓们因着他们办事看似不辞辛劳，且办案迅速、处置得当，再加上之前建立起之信任，竟心甘情愿地奉上银钱。”

李纨微微摇头，神色间透着几分无奈与感慨，叹道：“这事儿听起来荒诞不经，却也可见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竟叫人愈发分不清了。”她轻轻捋了捋鬓边发丝，眼神中满是忧虑。

贾宝玉也蹙眉道：“这大爷虽行事荒唐，却也懂得蛊惑人心，能将这事儿办得有板有眼，哄得百姓夸赞。只是手段如此，实非正道。”说罢，他低头轻抚手中折扇，似在思索这世间之善恶是非。

王熙凤则冷哼一声，嘴角一撇，撇嘴道：“哼，终究是鸡鸣狗盗之辈，使些下三滥之手段。若被真正之六扇门知晓，定是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这等行径，败坏之可是朝廷执法之威严，长此以往，百姓还如何能信任官府？”她双手抱胸，一脸不屑。

贾母神色凝重，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如今这世道，竟有这般胆大妄为之徒。咱们听听这故事，也当警醒些，莫要被那些花言巧语、虚情假意给蒙骗了去。”她之声音沉稳却透着威严，似在告诫众人莫要踏入歧途。

然黛玉故事未尽，接着说道：“他们不仅处理民间琐事，还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之事。本地有几处盗匪，横行乡里，作恶多端。官府数次派兵围剿，皆被他们狡猾逃脱。没想到，这些假之京城六扇门捕快，竟凭着一股不知从哪来之蛮劲，将这几处穷凶极恶之盗匪一网打尽。”

众人听闻，不禁咋舌。探春惊道：“如此厉害？他们如何做到的？”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之难以置信。黛玉道：“他们身着威风凛凛之六扇门一应装备，四处巡查，巧言哄骗百姓为其提供消息，摸清了盗匪之行踪与巢穴。一番精心谋划后，趁着夜色，如鬼魅般潜入，将盗匪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那后来呢？”惜春急切问道，她的好奇心更甚，粉嫩之脸蛋因激动而微微泛红。黛玉续道：“他们将那盗匪押到自己装修之六扇门基地，竟还煞有介事地公开审判。而后，押赴刑场，斩首示众。百姓们不知就里，纷纷叫好，直把他们当作了重生父母、再造爹娘。可实际上，他们却将这几处盗匪之金银细软全部收归己有，还厚颜无耻地美其名曰充公。这笔收入，可是有好几十万两银子呢。”

众人听闻，又是一阵惊叹，或怒其行径卑劣，或叹百姓无知易骗。王熙凤怒道：“这等奸猾之徒，打着为民除害之幌子，行之却是中饱私囊之事。可怜那些百姓，被他们哄得团团转，还对其感恩戴德。这世道，若是任由这些坑蒙拐骗之辈横行，那还有什么王法天理？”她气得胸口起伏，双手握拳，似恨不得将那些人立刻绳之以法。

李纨亦感慨道：“此事也给咱们提了个醒，人心叵测，行事当慎。那些看似光鲜正义之举，背后说不定藏着多少龌龊。咱们在这世上行走，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她微微抬头，望向远方，似在思考着这世间复杂之人心。

贾宝玉则满脸愤慨：“这些人利用百姓之信任，谋取私利，实在可恨。若人人都如此，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他双眉紧锁，眼神中满是对世间不公之愤怒。

贾母神色忧虑，缓缓说道：“今日听了这故事，你们都该明白，为人处世，须秉持正道。这世上之骗术花样百出，你们切不可被表象迷惑。咱们贾府家大业大，行事更要谨慎，莫要与这些宵小之辈同流合污。”众人皆点头称是，一时园中气氛略显凝重，众人心中皆因这桩奇事泛起诸多思量。

林黛玉轻抿了口茶，那茶香在口中散开，她续而说道：“但假之终究是假之，恰似那无根之萍，纵一时能蒙蔽众人，却也长久不得。正所谓纸包不住火，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之时。话说有一日，真正之京城六扇门捕快奉旨前往边疆办事归来。一路鞍马劳顿，行至这座县城时，众人饥渴难耐，便前往县衙稍作休息。那县官也是个糊涂之人，见来了身着六扇门服饰之人，竟以为他们是和那假捕快一伙之。”

“当下，县官忙不迭地命人好酒好肉招待，席间更是满脸堆笑，不住地称赞他们英勇非凡，助本县剿灭盗匪，实乃大功一件。那些真正之六扇门捕快听闻，心中诧异万分，他们细细回想，确定并未做过此事。为首之捕头心中起疑，便不动声色地问起缘由。这一问，恰似平地起惊雷，那县官还未察觉异样，一五一十地将假捕快们如何威风凛凛地办案，如何剿灭盗匪之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此时，真正之六扇门捕快们已然明白，定是有人假冒他们行事。当下，为首之捕头脸色一沉，怒喝道：‘好大之胆子，竟敢有人冒充我六扇门之人，在这地界胡作非为！’说罢，当即命人彻查。那县官这才如梦初醒，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已。不消片刻，便将那些假冒之六扇门捕快尽数缉拿归案。”

“那些假捕快们，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此刻见了真正之六扇门捕快，顿时吓得瘫倒在地，面如死灰，只得乖乖就范。随后，他们被五花大绑，押赴京城处置。想来，此番京城之行，等待他们之必是王法之严惩，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众人听闻，皆是一阵唏嘘。王熙凤咬牙切齿道：“这些个胆大包天之物，终是自食恶果，只恨他们此前不知坑骗了多少百姓，搅得这地方乌烟瘴气。”李纨亦叹道：“可见这世上，邪终不能胜正，纵使一时得意，到头终究是一场空。”

贾宝玉则摇头道：“只可怜那些被蒙骗之百姓，无端受了这些时日之欺瞒。”贾母神色凝重，缓缓说道：“今日这故事，你们都记好了，做人做事，都要脚踏实地，莫要妄图走那歪门邪道，否则终有一日，定会自食其果。”众人皆点头称是，这一番奇闻，也让众人心中对世间之真假善恶，又多了几分思量。

众人在园中因这桩奇事，各自感慨良久。贾母见气氛稍显沉重，便强打起精神，笑道：“罢了罢了，虽是些荒诞事儿，却也给咱们提个醒。且莫要因这事儿坏了咱们今儿个赏春之兴致。”众人听闻，纷纷应和，面上虽都挤出些笑容，可心底里那对世间乱象之思索，却一时难以消散。

王熙凤眼珠一转，笑着说道：“老祖宗说得是。今儿个难得这般好春光，咱们也别光说这些烦心事。依我看，不如让宝兄弟作首诗，为这园子之春色再添些雅趣。”众人一听，皆觉有理，纷纷将目光投向贾宝玉。

贾宝玉本就沉浸在对那桩奇事之愤慨之中，此时被众人目光聚焦，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既是凤姐姐提议，老祖宗和姐姐妹妹们又都有兴致，那我便献丑了。”

说罢，他微微仰头，目光在满园春色中流转，略作思忖，便吟道：“春日园间锦绣堆，繁花如梦幻蝶飞。假真难辨人间事，且向春风觅韵归。”众人听了，皆赞好诗，既有对春日园景之描绘，又巧妙融入了对那奇事之感悟。

林黛玉听了，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却也忍不住打趣道：“宝哥哥这首诗，倒是应景，只是这‘觅韵归’三字，不知宝哥哥觅之是何韵，可是这满园春色之韵，还是那奇事背后之人间真韵？”贾宝玉被她这一问，不禁红了脸，挠挠头笑道：“林妹妹这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依我看，二者皆有吧。”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笑。

贾探春笑着说道：“宝哥哥这首诗起了个好头，咱们也不能落后。我虽才疏学浅，也愿凑个热闹。”说罢，轻咳一声，吟道：“春园盛景映双眸，善恶无端惹客愁。真假终分天有眼，清风漫卷意悠悠。”众人听了，纷纷称赞探春这首诗立意深刻，既有对园景之赞美，又表达了对善恶有报之坚信。

李纨亦笑道：“你们兄妹二人都如此才情，我也不能藏拙。”思索片刻，缓缓吟道：“风和日暖满园娇，世态纷纭似雾飘。真假难分终有解，且留真性守逍遥。”李纨此诗，透着一股历经世事之豁达，众人听了，皆点头称是。

此时，迎春轻声说道：“我也试着作一首，只是不好，还望姐姐妹妹们莫要笑话。”众人忙鼓励她。迎春微微低头，小声吟道：“春园处处绽芳菲，乱象听闻心内悲。但愿人间皆正道，祥和永驻沐朝晖。”众人听出迎春诗中对世间正道之期盼，虽言辞质朴，却情真意切，纷纷夸赞。

惜春年纪小，平日里作诗不多，此时涨红了脸说道：“我……我也想作，可一时想不出好句子。”林黛玉笑着拉过惜春之手，说道：“妹妹莫急，作诗本就是图个乐子，咱们慢慢来。妹妹可先说说心中所想，姐姐们帮你润色润色。”惜春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就想这园子里之花一直开着，坏人都被抓起来，大家都开开心心之。”众人听了，皆笑起来。林黛玉略一思索，说道：“那咱们就顺着妹妹之意思来。春园花绽永芳菲，恶患消除众展眉。正道昭昭邪不犯，欢颜长驻沐清辉。”众人皆赞改得好，既保留了惜春之纯真之意，又颇具诗韵。

众人正吟诗论句间，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之笑声，原来是一群丫鬟们在园中嬉戏。只见她们手中拿着些五彩之风筝，正准备放飞。王熙凤见状，笑道：“瞧那些丫头们玩得多开心。今儿个咱们也放风筝去，也算是应个春日之景儿。”众人皆觉有趣，纷纷起身，随着丫鬟们来到园中之开阔之地。

丫鬟们早已将风筝备好，有蝴蝶模样之，色彩斑斓，翅膀上之花纹栩栩如生，仿若真蝶欲振翅而飞；有燕子形状之，剪尾灵动，仿佛要展翅高飞，直冲云霄；还有那蜈蚣风筝，长长的身子，一节节色彩各异，恰似天边之彩虹蜿蜒于空中，煞是好看。

贾宝玉挑了个蝴蝶风筝，笑着对林黛玉说：“林妹妹，一会儿我放这蝴蝶风筝，你可得帮我看着，别让它跑了。”林黛玉白了他一眼，笑道：“你且放心去放，我还能让你的风筝飞了不成。”

这边王熙凤也挑了个凤凰风筝，她本就好强，笑着对众人说：“今儿个我定要把这凤凰放得最高，让你们瞧瞧我的本事。”说罢，便吩咐小厮们帮着拉线，自己则在一旁指挥，那架势，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态。

随着一阵春风吹来，众人纷纷将风筝放飞。一时间，天空中五彩斑斓之风筝竞相飞舞，与这春日之园景相得益彰，仿佛一幅绚丽多彩之画卷在蓝天白云间徐徐展开。那蝴蝶风筝在风中翩翩起舞，恰似在花丛中穿梭采蜜；燕子风筝轻盈灵动，时而俯冲，时而攀升；凤凰风筝则高高在上，尽显尊贵威严之姿。

贾宝玉一边跑着放线，一边回头对林黛玉喊道：“林妹妹，你看我的蝴蝶飞得多高！”林黛玉抬头望去，只见那蝴蝶风筝在蓝天白云间翩翩起舞，仿佛真之一只蝴蝶在花丛中嬉戏。她笑着喊道：“宝哥哥，莫要光顾着跑，小心脚下。”正说着，突然一阵强风刮来，贾宝玉之蝴蝶风筝线猛地一紧，差点脱手。他连忙用力拉住线，可那风筝却像脱缰之野马一般，挣扎着要飞走。林黛玉见状，急忙跑过去帮忙，二人齐心协力，才稳住了风筝。

那边王熙凤之凤凰风筝也飞得颇高，她得意地笑道：“你们瞧瞧，我这凤凰就是与众不同，飞得又高又稳。”正说着，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老鹰风筝，直直地朝着王熙凤之凤凰风筝冲去。众人皆惊呼起来，王熙凤脸色一变，急忙喊道：“快，快把那老鹰赶走！”小厮们手忙脚乱地挥舞着手中之竹竿，试图赶走那老鹰风筝。可那老鹰风筝却十分灵活，几次避开竹竿，还不停地朝着凤凰风筝逼近。

就在众人焦急之时，贾探春灵机一动，她手中拿着自己之燕子风筝，快速跑到风口处，迎着风将燕子风筝放飞。那燕子风筝借着风力，迅速飞向老鹰风筝。贾探春巧妙地操控着风筝线，让燕子风筝挡在了老鹰风筝与凤凰风筝之间。那老鹰风筝被燕子风筝吸引，转而朝着燕子风筝飞去。贾探春不慌不忙，时而放线，时而收线，与老鹰风筝周旋起来。

众人皆为贾探春捏了一把汗，眼睛紧紧地盯着天空中的三只风筝，心也随着风筝的起伏而跌宕。只见贾探春神色专注，双眸紧紧锁住那在空中争斗的风筝，恰似一位临阵指挥的将军，冷静而果敢。她手中的风筝线犹如掌控战局的缰绳，随着她的轻轻拉扯与放松，那燕子风筝灵活地变换着身姿，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那老鹰风筝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只燕子风筝的挑衅，愈发凶狠地扑来，双翅扇动间，仿佛带着呼呼风声。贾探春却丝毫不惧，巧妙地借着风力，时而让燕子风筝急速上升，时而又猛地俯冲，引得老鹰风筝来回追逐，渐渐偏离了原本对凤凰风筝的攻击方向。

王熙凤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喊道：“三丫头，小心些！莫要为了救我这风筝伤了自己。”贾探春却笑着回应：“凤姐姐放心，我定不会让这老鹰得逞。”说罢，她瞅准时机，趁老鹰风筝一个俯冲之际，迅速收线，燕子风筝如离弦之箭般向上冲去，随后又突然放线，一个急转弯，绕到了老鹰风筝的身后。

那老鹰风筝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察觉时已被燕子风筝抢占先机。贾探春顺势猛地一拉风筝线，燕子风筝借着风力，狠狠地撞向老鹰风筝。只听得“噗”的一声，老鹰风筝的骨架竟被撞得有些歪斜，在空中摇摇欲坠。放风筝之人见势不妙，赶忙收线，试图挽救这只老鹰风筝。

王熙凤见状，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笑道：“好险好险，多亏了三丫头，不然我这凤凰可就遭殃了。”众人也纷纷围过来，对贾探春的机智赞叹不已。贾宝玉笑着说道：“三妹妹，你这应变之能，真叫人佩服。方才那一番操作，可比我这放风筝的有趣多了。”

贾探春微微泛红着脸，谦逊地笑道：“不过是急中生智罢了，大家一起放风筝，本就该互相照应。”此时，天空中的风筝依旧飞舞着，众人的欢声笑语再次回荡在园中的开阔之地。丫鬟们穿梭其中，为众人递上茶水点心，让这场春日的游乐更加惬意。

玩闹了一阵后，众人略感疲惫，便又回到先前的亭中歇息。丫鬟们适时地送上了精致的茶点，皆是用当季新鲜食材制作而成，模样精巧，令人赏心悦目。那茶点有做成桃花模样的酥饼，粉粉嫩嫩，仿佛还带着枝头的娇艳；还有形似春笋的糕点，绿衣白心，入口即化，满是春天的清新味道。

李纨看着众人，笑着说道：“今日听了颦儿讲的这故事，又经了放风筝这一番趣事，倒让我想起一些过往听闻的类似奇事。虽说这冒充六扇门之事闻所未闻，但世间总有那么些人，为了一己私利，做出些荒诞不经之事。”

众人听闻，好奇心又被勾起，纷纷催促李纨快讲。李纨轻轻抿了口茶，缓缓说道：“我曾听闻，在南方某城，有一商人，见当地盐税颇高，而私盐买卖利润巨大，便心生邪念。他买通了几个地痞流氓，又花重金打造了一批与官府盐务巡查队相似的服饰与令牌。而后，他们便佯装成盐务巡查队，在要道设卡。”

“这伙人打着打击私盐的旗号，拦下过往的盐商。那些正经盐商，本就持有官府发放的盐引，可他们却故意刁难，声称盐引有假，或是手续不全，强行没收盐货。盐商们畏惧他们身上那身‘官服’，又怕惹上麻烦，只得忍气吞声。而那些真正贩卖私盐的，只要向他们交上一笔不菲的‘买路钱’，便可顺利通行。”

王熙凤听了，怒拍桌子道：“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那后来如何了？难道当地官府就任由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李纨摇头叹道：“起初，当地官府竟浑然不知。这伙人愈发胆大妄为，行事也不再遮遮掩掩。终于，有一位正直的盐商，不堪欺压，冒着风险向知府衙门递了状子。知府听闻后，大为震惊，即刻派人暗中调查。待掌握确凿证据后，一举将这伙冒充盐务巡查队的人抓获，为首的商人被判处重刑，以正国法。”

贾宝玉气愤地说道：“这些人实在可恶，利用百姓和商户对官府的信任，谋取私利，实在是败坏官府名声，让百姓受苦。”

林黛玉柳眉微蹙，说道：“可见这世上，总有些心怀不轨之人，钻空子行不义之事。而咱们，无论是身处贾府这样的大家族，还是日后面对世间诸事，都得时刻警醒，切莫被表象迷惑。就像今日放风筝，若不时刻留意风向、线绳，风筝便会失控飞走。这世事也如此，一不留神，便可能陷入他人的陷阱。”

贾探春点头赞同道：“林姐姐说得极是。咱们虽在这大观园中，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也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些奇闻轶事，便是给咱们敲响的警钟。咱们贾府，更应以身作则，教导家中子弟，行事光明磊落，不可做那等苟且之事。”

贾母听着众人的议论，微微颔首，欣慰地说道：“你们能从这些事中有此感悟，我便放心了。咱们贾府历经数代，能有今日的昌盛，靠的便是坚守正道，与人为善。你们切不可忘了祖宗的教诲。”

众人皆恭敬地应道：“谨遵老祖宗教诲。”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如金纱般洒在大观园中，将满园景色染成一片金黄。亭台楼阁在余晖的映照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熠熠生辉。园中的花草树木也被镶上了一层暖光，显得愈发娇艳动人。众人看着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心中虽仍留存着对那些荒诞之事的感慨，但也为这温馨和睦的相聚时光而倍感珍惜。

在这春日的余晖中，众人起身，带着对生活的思索与对未来的期许，缓缓离开了这园中景致绝佳之所。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逐渐拉长，那关于真假善恶的探讨，或许会在他们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一直回响，成为他们为人处世的准则，指引着他们在纷繁复杂的世间，坚守正道，不迷失方向。

各位看官们，预知后事如何，请听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