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咧咧什么?”秦婉儿拦住她,很后悔刚才没有栓门。
“我爹给叶大娘看病,我也在这,你少胡说八道。”
叶彩萍像是才发现田玉娥:“哎呀,大嫂你咋来了?你这脸怎么肿的跟猪头一样?”
“谁打你了?下手咋这么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不会是佛祖吧?你跟佛祖不和吗?”
“啧啧啧,你说你一天到处乱嚼舌根,怪不得挨打呢。”
“你是不是自己是啥样,看别人都跟你一样?”
轻蔑的语气,挑衅的话语,完全不怕田玉娥的威胁。
见秦晏看着自己,她又换了一副处处为田玉娥好,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面孔。
“大嫂,不是我说你,你一个有贞洁牌坊的人怎么能独自跑出来呢?”
“让人看见误会咋办?连累你倒是没事,你别连累人家秦大夫呀。”
“人家清清白白一个黄花男子,被你玷污了名声,以后可咋娶妻生子。”
叶彩萍冲秦晏眨眼睛:你别生气,我就是气气她。
秦晏歪头看她,这个女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微微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你还倒打一耙!”田玉娥嗷了一嗓子,指着叶彩萍愤怒道:“我的脸就是你打的,你别在这假惺惺装好人。”
“不可能!”秦婉儿:“叶大娘不是那样的人。”
斜眼看她,“你刚张口污蔑我爹,现在又盯上叶大娘了?”
田玉娥在赵家村名声很好,但秦婉儿莫名觉得她很装。
“绝对不可能。”秦晏开口,叶彩萍怎么可能打人。
“田娘子,你若是要看病,就留下。若是造谣,慢走不送。”
田玉娥的脸已经肿的没了人样,身上还有多处显眼的抓痕。
头顶甚至鼓着两个大包,看着很可怕。
他不知道她咋想的,为了污蔑别人,自己的伤也不管吗?
叶彩萍垂眼偷笑,大嫂的惨状有她的功劳,还有翠翠和赵德的助力。
她或许以前是秦晏和秦婉儿眼里的好人,但现在她可真不是。
她不要当好人,好人生来就容易被欺负。
她要当坏人,坏的透彻清楚。
“大嫂,原来你是来看病的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找茬的。”
“你说你都成这样了,怎么还敢污蔑人家秦大夫呢?就不怕人家不管你?”
啧啧,你跟我斗也要分场合吧,看给人家秦大夫气的。
秦晏一脸严肃,没给田玉娥好脸。
田玉娥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边疼的没知觉,一边太有知觉,一动就揪心的疼。
“那个秦大夫,我……”
田玉娥刚看到叶彩萍和秦晏动作亲密,以为自己抓到了叶彩萍的把柄,下意识喊了出来。
现在冷静下来,她感觉自己有点蠢,她得罪谁不好,干啥得罪秦大夫。
田玉娥想道歉,可她又拉不下面子,扭捏了半天。
还是秦婉儿看不下去,“田大娘,你坐吧。”
医者仁慈,见不得病人受苦。
秦晏也就当刚没听见田玉娥那番话,拿出药箱。
叶彩萍有些失望,你们父女俩咋这么好说话呢,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还给她看病。
就不能让她满脸溃烂,自生自灭吗?
唉,她叹了口气,不好再说什么。
“秦大夫你先忙,我走了。”
秦婉儿送叶彩萍到门口,“叶大娘,刚才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叶彩萍没想到秦婉儿会安慰自己,摸了摸她的头:“我没事,倒是你爹脸色不好。”
“我爹一个大男人怕啥。”女子的名声比男子重要的多。
“对了,叶大娘,文萱快回来了吧?”
赵文萱在县城学绣工,这些天没在家。
“快了,她回来的话,我让她来找你。”
叶彩萍临走又叮嘱:“记住,平时一个人在家别给人开门,尤其叫花子,别心疼他们。”
“知道了,知道了。”秦婉儿点头,她总能在叶彩萍身上感受到一种缺失的母爱。
秦晏拿出药,正要给田玉娥抹,忽然停下手。
“田娘子,我给你抹药,你改天不会又污蔑我对你做了什么吧?”
“当然不会。”田玉娥有些诧异,秦大夫不是一向很好说话吗?
他这语气咋听着怪怪的,好像在阴阳她。
“秦大夫咋还记仇了?我刚就随口一说。”
田玉娥撇嘴,一个大男人跟她一个寡妇计较,有意思吗?
“造谣全凭嘴,辟谣跑断腿,我可不敢堵。”
秦晏放下药,对秦婉儿招手:“婉儿,你来。”
秦婉儿非常不愿意给田玉娥上药,拉这个脸。
田玉娥也不想让秦婉儿帮她,“秦大夫,你女儿不是大夫吧?”
言外之意,你怎么能让一个小妮子给她上药。
“不是,怎么了?”秦晏问。
“我这脸可不能留下一点疤痕。”田玉娥总是不把话说明白,喜欢让人猜。
但她的话,总能让人猜到她满满的恶意。
“我还不伺候呢。”秦婉儿摆烂,扔下药转身就走。
“秦大夫,你看你女儿,年纪大脾气也大。”
田玉娥心想都16了,还不嫁人,指定有点问题的。
“她才16,倒是你已经奔四了。”秦晏冷冷清清的话,像一把刀扎进田玉娥心上。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你说话好听,你上来就污蔑我。”秦晏收起药箱,将几副药扔桌子上。
“你自己拿回去抹吧,还有这些熬着喝。”
秦晏也不伺候,伸手:“一两银子。”
“怎么这么贵?”田玉娥惊叫。
“嫌贵,那你找别人吧。”秦晏说着就要拿走药。
“哎哎,我给钱,给钱行了吧。”
田玉娥翻开荷包,掏出自己的私房钱。
“药拿了,快走吧。”秦晏下了逐客令。
“秦大夫,这药一天几次来着?每次熬多久啊?”
田玉娥的声音被挡在门外。
秦婉儿嘭的一下关上门。
想起叶彩萍的话,拴上门,还用粗棍子顶住。
秦晏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笑她:“这大白天,不至于有坏人上门吧?”
“那可不一定。”秦婉儿蝴蝶一样跑过来,目光炯炯看着秦晏。
“我爹就是坏人,蔫坏的那种。”
“哦?这从何说起?”秦晏轻笑。
秦婉儿眼睛看着天空,哼了一声,“从何说起呢?从你给田大娘的药掺了其他东西说起。”
“爹,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女儿我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