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安离家出走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当晚丫鬟婆子们发现不对立刻去回了国公夫人。
好歹是亲娘,自然是上心的,直接便央了人到处找去了,不过没找着,却在孩子的书房找到一句,远赴边关投靠大哥字样的纸条,夫人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差点站立不住,没想到小孩子闹脾气竟然敢往边关去闯。
这几年关内的强盗匪患频出,一想到齐安安打包着一大包的金银珠宝往边关去就心中一凉,身边也没个保护的人,简直是匪徒们最爱的肥羊。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接去寻了国公,齐国公也是被气的跳脚,幼子不过八岁上下,刚遭老大报复过,这时候包袱款款的去寻老大,正好送过去一个大大的弱点,以后动手怕都是得思量再三,齐国公虽然生气,但是孩子自然也是要找的,严加拷打询问之下才知,幼子买通了马夫混进了运粮队。
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运粮队起码安全是有保障的,想必他们发现人也会给扭送回来,放下心后便着人沿着路线寻了上去。
但是齐国公没想到的是,这些个侯府公子哥们到底都熟识,乐的看他们齐国公的笑话,禀了人告诉他们路上不安全,要把人交给他们家大郎,带着就上了路。
当得知消息后,人已经快走到边关了,国公夫人发了火,软肋在老大手里,自然不肯让国公在出手伤人,二人吵了一架房里砸了不少东西才偃旗息鼓。
二郎闻声拄着拐杖去寻了国公,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国公应了后便没说什么了,竟也不说接回幼子的事情了。
楚王府——
凉风习习的庭院中,清冷的香气暗涌,今夜并没有月亮,庭院里越发的灰暗,一个小黄门提着一盏灯走近院子,昏黄的火光将庭院照的亮堂,光晕洒在院落里覆手而立的男人身上。
黑色的华服上金线织就的金龙在灯光的映照下影影绰绰,就像是阳光照射下流动的溪水般,男人等了一会,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
“王爷!郡主和小小姐被景安侯世子关在院中不允出门,咱们的侍卫也被换了七七八八,上周世子对郡主动了手,要动小小姐时被郡主伺机刺伤,属下趁乱离了景安侯府这才回来报的信!!!”
男人一手将庭院中石桌上的茶壶茶杯扫落,白玉茶杯瞬间被砸的粉碎。
“景安世子!!!好好好!!皇帝小儿赐的好婚!!害我淑儿!!”
皇帝乃是楚王的侄子,长兄继位没一年便归了西,皇位顺理成章地给了这位好侄子,继承皇位第一年便是给几个藩王合适年龄的世子郡主赐了婚,嫁给了天子一脉的陨贵之家。
一是为了拉拢几个佣兵自重在边疆镇守的王爷,二则是以婚嫁名义将人扣留京城做人质。
打的一手的好算盘,最近齐国公上书的告状折子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训斥了几句,想必还有什么后手在。
这也让他确信了皇帝存了削藩的念头。
只是朝堂之争不涉及儿女,他们怎么斗是他们的事,朝堂之上军队之下见真章罢了。
千不该万不该的,皇帝竟然拿他闺女和外孙做筏子,前脚景安侯进了宫门,后脚出了门回家便朝着他闺女动了手,着实可恶至极!
闺女命苦,自三年前嫁到京都,再也不曾见过家中人,生子之时也没能有个人陪在身边,他上书六道折子请求携着王妃去看看闺女都没批。
孩子出生天生异样,雪肤白发,景安侯众人欺他淑儿亲眷不在,竟然说这孩子是个妖物,编说他女儿不守妇道,要将人陈塘淹死,若不是戎儿在京,硬闯了景安侯府,横刀在产房外以一己之力护住了他的闺女,怕是再也见不到女儿和外孙了。
楚王恨得牙痒痒,若景安侯府不想过,大可以和离让他闺女回家,可碍于皇帝小儿,景安侯府不愿和离,生生将他女儿困在后院折磨。
楚王恨不得砍了景安侯府一家,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楚王平了平气息:“我知晓了,你挑二百精兵随你回京,给我驻守在淑儿院中,景安侯府若敢拦人,直接将人砍了!!后果本王承担!!”
暗卫跪地不起,楚王冷笑道:“怎么?本王叫不动你了?”
暗卫跪地叩首:“郡主猜到王爷要如此做,说不需精兵驻守,只给二十个强干的婆子即可,郡主还说,父王要做什么便去,累父亲操心,还望王爷莫要将此事告知王妃和世子他们。”
楚王闭了闭眼,心中的郁结越发让他愤怒:“我知晓了,便按郡主说的做吧,回去时告知淑儿,早晚有一天,父王会把景安侯一家的脑袋砍下来给她当球踢!家中一切都好,让她勿要挂念!”
暗卫这才起身,应了声后隐入黑暗。
待人走后,楚王再次挥挥手,几个身手极好的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子:“你们跟上去,必要时带郡主和月儿回王府。”
暗卫齐声应答后瞬间消失在暗夜里。
京城
景安侯府
月光如练映照在舒鸿院里,月光透过窗口照在女人白净的脸上,女人年约十**岁,长相极美,眉似远黛眼如星,肤若白瓷朱唇香,举手投足之间的端庄优雅无不昭示着她有着不凡的出身。
只是此时女人衣衫伏地慢慢的挽起袖子,雪白的臂膀上青青紫紫的伤口和一道刚结痂的伤口煞是吓人。
借着月光上好药后,女人叹了口气,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她身后冒出钻进她的怀中,雪肤白发眉眼精致的小丫头抱住娘亲,不足三岁,语气上还带着懵懂无知的询问道:“娘亲,还疼么?”
女人抱起小小一团的小丫头摇摇头:“娘亲不疼,月儿怎么还不睡呀~”
小丫头环抱住女人肩头:“太黑了,月儿睡醒了,不见娘亲害怕。”
女人揉揉小丫头的白发没说话,只呆呆地看着窗外,景安侯府将二人困于后院,三餐倒是送的,只是每次送来都是冷掉的,她的人被或驱或赶的都撵的差不多了,只是可惜了月儿,年纪小小却要遭这种罪。
小丫头语气突然低落起来:“娘亲,父亲为什么说我是妖怪?为什么要杀掉我?我真的是妖怪么,娘亲?”
女人垂泪,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将脸埋进小丫头的肩头哽咽:“月儿不是妖怪,月儿是娘亲的心头肉。”
小丫头拍拍母亲的背安慰道:“娘亲不哭,月儿会保护娘亲,齐舅舅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啊娘亲?我想舅舅了~”
女人抚摸着女儿的背缓了缓:“很快的,很快舅舅和外公们就会来接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