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破涕为笑,看着女儿的眼神温柔慈爱:“娘不求那个,你们几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你阿弟去了松柏书院,已经过了考试,明年再下场,用的是你失踪表兄的户籍,你舅舅去办的文书,日后他便姓常唤致远了,下次见面少不得唤一声表兄。”
“表兄?”
常氏点点头:“是那个出海的表兄,已是四年未归家了,你阿弟便是顶了他的名进的书院,此事除了你舅舅和外公外婆知晓其他的人一概不知,你舅母病了许多年,精神不济,时常昏昏沉沉的,也不太清楚,若你表兄回来,今年也有十**了,可惜这么多年了无音讯的。”
林长宁点点头掏出攒的银两:“我攒了不少银钱,想来阿弟读书也费钱,二兄的腿脚不便,药也得吃上一两年,便都带了回来,以后隔几个月我便托人往家带些银钱,娘,你收好。”
念及二郎的腿,常氏这次没推辞,接过了林长宁拿过的布包正想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和王氏和牛氏的尖叫声。
林长宁刷的站了起来朝外面跑去,马匹不知为何发起了狂,高高跃起试图挣脱绑在磨盘上缰绳,二丫三丫可巧就在马车上坐着,吓得小脸仓白尖叫出声,王氏和牛氏似乎是去扯了缰绳被带翻在地上。
眼瞅着高高扬起的马蹄就要踩到牛氏,林长宁快速跑了过去,从马蹄下救出两个嫂嫂,然后一把扯住缰绳制住马匹,但是躁动的马依旧不住的发狂。
林长宁一把将马贯在地面上,但是马匹似乎是彻底发了狂,两只蹄子疯狂的踢踏着空气。
觉得马匹状态实在异常的的林长宁一拳砸在马的脑袋上,不过几息,马匹便没了气息。
丢开手后,东屋的两个亲卫也闻声出了门,身上的衣服都没穿好便急急忙忙出来了。
林长宁从马车上抱下来两个惊魂未定的小侄女,两个嫂嫂接过孩子,有些惊恐未定,林长宁扫了一眼万金。
“嫂嫂,带着二丫三丫先去休息吧,今日你们受了惊吓,早些休息养养精神。”
“唉,这就去,六郎你没伤到吧?”牛氏有些心惊胆战的问道。
王氏看着地上被林长宁一拳打死掉的马也看向她。
林长宁摇头:“我无事,嫂嫂们放心,去休息吧。”
说完待人走了,才和万金蹲下身体查看马的死状。
万金在马场待了一年,自然是会看马的异状和病的。
万金翻了翻马的眼皮,又看看家中喂的饲料挠头:“不像是发病,眼球没发红,饲料也是干净的不像是误食了草料,奇怪,好端端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狂?”
林长宁也有些不确定的看看马,再瞧瞧周围确定没什么异常后若有所思的看向林二牛家的方向。
“或许是个巧合,走吧,回去歇息吧,这么晚了,你们跟着我也累了几天了。”
闻言万金打了个哈欠便带着刘壮回了屋子,奔波几天,确实困得很。
翌日中午
日头上了三杆,林长宁还在被窝里赖着,二丫三丫昨日受了惊今天也起得晚,倒是万金和刘壮早早起来了,帮着又是打水又是干活的,直把两个嫂嫂乐得不行,直夸二人勤快。
午饭已经做好了,牛二嫂嫂喜滋滋的打开门帘叫林长宁吃饭:“吃饭了六郎,中午做了烧肉,快洗漱一下吃饭了。”
林长宁换上弟弟留下的青衫拍醒两个小侄女后应了声:“就起了嫂嫂。”
刚穿好衣服准备洗漱,院子外便传来了策马的声音。
“驾~吁~”
身着墨蓝窄袖短衫的差役驭马停在林长宁家门前,腰带上别着一把修长的雁翅刀,神色慌张的下了马进了院子。
“林百户可在。”
林长宁数了数口抬眼看去:“我就是林长平,何事?”
差役拱手行礼,起身后面色有些焦急:“前日您审的差役昨日在狱中暴毙了,知县大人让我来告知一声。”
林长宁抬头目光冷肃:“仵作可在?是否验了尸体?”
差役摇摇头:“未曾,知县大人让我来询问您,是否去一趟县衙。”
林长宁点点头牵过墨云冷声道:“自然要去,万金,你同我去县衙,刘壮,你留在家中守好我母亲兄长。”
万金闻言立马跟上,翻身上了马,刘壮抱拳:“是,百户。”
三个人策马,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县衙,林长宁直接跟人去了大狱,到了牢房,之前几日提审的差役正躺在草堆里,面色青黑,身体僵硬,想来死了也有半天了。
林长宁皱着眉头询问牢头:“人何时死的。”
站着的牢头思索一番有些不确信的说到:“约莫是昨夜死的,具体什么时辰不清楚,我们昨日酉时下了值便各自回了家,早上一来便看见人已经死了,打开门看了看尸体已经硬了。”
身后一个仵作背着箱子走到林长宁面前:“大人,知县大人让我来验尸。”
林长宁点点头,侧身躲过,待人验完了尸体询问:“什么时间死的?”
仵作拱手:“约莫是昨夜子时暴毙的。”
林长宁皱着眉头:“是否是中毒或者其他情况?”
仵作摇摇头:“嘴唇青黑,唇边有白沫,但是四肢端正,死前应当是不曾挣扎,银针已经试过了,未曾中毒,应当是突然暴毙。”
林长宁看向牢头:“昨日是否有人进来探视?”
牢头摇摇头:“除了当值的人,近半个月都没来探视的。”
仵作再次验了验尸体,犹豫了一会开口对着林长宁道:“大人,或是卒中导致的暴毙。”
林长宁看着差役三十岁左右的身形有些不信,三十上下,在牢狱里关了几天,脑出血暴毙了,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人一死,证据链便是断裂了,要想找出勾结残元的人便不好找证据了。
林二牛怕是也按不死了,关键证人没了,没有通敌的证据,受贿最多杖七十。
好好的人,临审林二牛前一天却突然暴毙,越想越不对劲,但是却没有实际证据。
着实可恨!
林二牛家——
今日林长孝起了个大早,做好了饭叫人吃饭,吃完了便准备去大牢探视林二牛。
叫了几声,刘氏和林长青都出来了,福宝却还是没应声,觉得奇怪的林长孝进了妹妹房间,刚进去就吓了一跳。
福宝躺在床上,白净的小脸通红,脸上身上净是汗水,已经濡湿了枕头。
林长孝一惊,摸摸妹妹额头大喊:“娘!福宝烧起来了,快去请郎中!!!”
说完便准备出门请人,这年头小孩难养活,一场风寒就可要了人命,更何况是发烧,不好的烧成傻子的也不少。
听到哥哥声音的福宝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想说话却发现嗓子似乎被堵住了一般,想起身,但是动一下便时浑身酸软。
还想说什么的福宝努力挣开眼,泪眼朦胧的看着哥哥,突的一阵天旋地转便慢慢合上了眼,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