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风尘仆仆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是在农忙前赶回了卫所。
林长宁这次回家解决了心头的刺,林二牛一死,林长青名声臭了,林长孝则断了一条腿,这般她就不信还能掀起来什么风浪来。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回卫所报到,顺便跟指挥汇报一下情况。
林长宁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便赶回了卫所站在营帐外,今日值守的正是齐鸣,齐鸣拦住林长宁朝着营长撇撇嘴
“小六,等会再进,指挥正接待人那群上京来的陨贵子弟呢,那群,难伺候的很,你等他们出来你再进去。”
林长宁点头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晓得了,鸣哥。”
齐鸣帮着掸了掸林长宁身上的灰尘:“好小子,怎么不收拾下再过来?咱们指挥爱干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尘土,小心待会指挥埋汰你。”
林长宁翻了个白眼:“急着回来,有点事情。”
二人正说着,营帐的帘子突的打开,三四个衣着华贵的青年从里走出,嘴里还在客套着什么,他们指挥不见笑脸跟着出了营帐。
以林长宁对指挥的了解,这会他的心情绝对算不上美妙。
人出来后,苏清言正和林长宁打了个照面,看到林长宁单薄瘦削的样子,又看看林长宁那张俊秀非凡的脸最后扫了一眼林长宁身上百户的腰牌挑眉道:
“齐世子?这般,长得好的,嗯?也是你的兵?看着倒像个书童似的。”
书童可不是什么好词,京中权贵多的是附庸风雅的,就爱挑一些清秀貌美的少年郎当作书童,私底下是什么,便只有正主清楚了。
苏清言观林长宁姿容出众不由得想到齐世子不近女色,下意识认为二人是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几人一起看向林长宁,顶着几人审视的目光,林长宁秒懂这位长相精致的贵人说的什么意思,看了一眼眉头皱起来颇为不悦的指挥,林长宁木着脸走到营帐前方拴马的木桩旁。
林长宁凤眼微眯冷漠的看着出言奚落她的苏清言,单手握拳往木桩上狠狠一砸,咔嚓一声,木桩应声从中间断裂开来。
“我这般的兵,再不济,也比绣花枕头强上不少!”
苏清言嘴角的笑差点僵住,李敬州咽了咽口水:“世子爷手底下还真是,卧,额,人不可貌相啊。”
苏清言收了收笑容朝着林长宁拱了拱手:“抱歉,在下苏清言,忠勇侯府嫡子,刚刚并无冒犯之意。”
冒不冒犯你心里清楚,林长宁翻了个白眼朝着眉开眼笑的齐戎拱手行礼:“指挥,家中事已了,有要事需要禀告。”
齐戎带着笑意问道:“不急,回来就好,六郎家中可安顿好了?”
林长宁点头:“都已妥当。”
苏清言被晾着倒也不生气,重新换上笑脸朝着齐戎道别:“齐世子,近日多有打扰,粮食物资已经交接完毕,我们今日便离开了。”
“请自便。”
齐戎说完便掀开帘子进了营帐,林长宁又对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苏清言翻了个白眼跟着便进了营帐。
顾嘉冷哼:“区区百户如此倨傲,简直该死,齐兄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李敬州耸肩:“没瞧见么,手上功夫了得,有才之人大多倨傲,正常的,更何况苏兄那话确实有些看不起人。”
苏清言叹气:“好了,今日就要走了,不要多生事端,刚刚是我失言。”
齐鸣站在一旁,也翻了个白眼,那刚刚是失言么?不过是看小六子俊秀,往指挥身上泼脏水。
待人走远齐鸣往地上吐了口痰:“呵忒!什么东西,眼脏心也脏的东西。”
林长宁跟着进去,齐戎坐在主位,敲敲桌子道:“坐吧,他们说的话别往心里去,京城的陨贵家中子弟,过来镀金的。”
林长宁点点头坐下:“我不在意,指挥,线索断了,我二叔贿赂的差役在提审前一天暴毙了,只认了收受贿赂,咬死不认勾结外人。”
“可曾验尸?县令如何说的?”
林长宁抿了抿嘴:“验了,仵作说是卒中,不曾中毒也没有其他异常,看起来确实是因病暴毙的,我问了县令而且打听了这位县令的生平,这件事跟他应该没有关系,
我二叔已经被杖毙了,想必背后的人也会放松警惕,现在怀疑的对象有两个,一个是县中的游商,另一个则是卖马匹奴隶的人伢子,只是尚无证据可证明二人与鞑子有关系,后续方县令会留意的,若有线索会派人来通知我们。”
齐戎思索片刻拿起一本兵书:“嗯,做的好,只要人还在不怕不露出狐狸尾巴。”
谈完公事,齐戎欲言又止的看着林长宁,不知该如何开口。
无他,幼弟太过闹腾,着实招架不住,**岁的小男孩跟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这些天叽叽喳喳吵得他脑仁都疼了。
听知其他们讲六郎平时闲暇会带着邻居家的孩子们认字,多带一个,应当问题不大,吧。
但是这么突然的提出来会不会有些冒昧......
齐戎心理建设没做好,林长宁看着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齐戎便先一步问出了声:“指挥还有其他事交代?”
齐戎老脸一红,难得面上出现了窘迫结巴道:“私下叫我二,二哥就行,确,确实,有件事想托你,只是不知道六郎方便否。\"
“二哥说便是了。”
齐戎无奈叹气:“我弟弟,就是安安,挺喜欢你的,最近在我这烦的我头疼,所以希望你能闲暇时带带他。”
齐戎拿着书捂脸:“我着实是招架不住了,安安性子乖巧,但是问题实在太多了,一天下来烦不胜烦,但是要说顽皮捣蛋却没有,打不得,骂不得,还没说什么重话,便包袱款款说我不欢迎他,那他回家继续做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磨得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唉~”
说完,齐戎长长的叹了口气,林长宁没忍住哈哈大笑,实在是很难想象,武艺出众兵法娴熟的指挥竟然会因为搞不定小孩子发愁。
齐戎看着林长宁乐不可支的样子无奈道:“六郎,帮不帮二哥?给个准话。”
林长宁一边笑一边点头:“我当什么大事把二哥为难成这样,行,我下值和休沐时将安安送我那就行。”
齐戎松了口气像是丢掉什么包袱一样轻松起来:“那就拜托六郎了,不白干,你且再教教他识字读书,每月从我私库出五十两银,每月领俸禄之时我便让知其给你送过去。”
林长宁正缺钱,家中二兄要治腿,阿弟要读书,每年还需捐给族里三十两,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林长宁也不推辞的大方道:“那就谢谢二哥的慷概解囊了,弟弟正愁家中银钱不够用呐,安安交给我,保证还你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