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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弟从军后我嘎嘎乱杀 第4章 算计

作者:蘑菇没呀没吃药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10 03:52:09 来源:小说旗

北风卷着细雪在窗棂上拍打,林二牛粗糙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炕沿。

破旧的蓝布门帘忽然掀起,裹着棉袄的福宝像雪球似的滚进来,小脸冻得通红。

刘氏正蹲在灶前添柴,火星子噼啪炸响,在昏暗的土坯房里明明灭灭。

\"可冻坏了吧?\"林二牛趿拉着草鞋就要下炕,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女儿手里的粗瓷碗。

福宝跺着脚抖落身上的寒意,急急灌下半碗凉水才开口:\"五姐烧得说胡话呢,六哥咳得要把肺管子呕出来,郎中爷爷说两人都得了风寒,而且五姐约摸是磕碰着哪了,亲娘都不认识了…...\"

刘氏搅动灶堂的手顿了顿,柴火混杂着暖意在屋里飘散略微驱散了林福宝的寒意。

她瞥见丈夫嘴角压不住的喜色,低头往灶膛又塞了把麦秸。

火苗蹿起来,映得林二牛眼里的精光更盛。

——那日天还没亮透,他刚采完野菜下山,看见林长宁那丫头在河岸边上采野菜。

他灵机一动就让闺女拿着他从山下采的新鲜灰灰采去框那丫头,那丫头果真中了计,一脚踩上了冰面陷了进去。

而且碰巧撞上林家那小子回家,简直是天助他也。

这一下病了俩,林大牛的尸身还未发回家,两个小病秧子拖累着,林家肯定缺银钱,到时候他让长青跑跑路子,把价钱压下来,林大牛那几十亩上田就落他口袋了!

最妙的是,五娘那丫头磕碰着了,忘了人,亲娘都不认识了,想必也记不得那日是福宝撺掇的她。

想到这里林二牛止不住的乐呵。

油灯芯爆出个灯花,林长青蓝灰色夹袄下摆还沾着黄泥。

他身后杵着的林长孝像半截铁塔,粗布短打裹着结实的膀子,把本就不宽敞的土坯房衬得更逼仄了。

林长青眉目清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双目清明,行动间自有一番书生意气,听见屋里动静眉头直接蹙了起来:“爹,我已经去过里正家了,大伯娘若卖田会第一时间告知。”

似乎想到什么,林长青颇为不赞同的看着父亲:“莫要太过分了爹,儿子是读书人,读书人重风评,算计寡嫂田产这事终归不太光明……”

\"混账东西!\"林二牛抄起炕桌上的陶碗砸在夯土地面,碎瓷片擦着林长孝的裤脚飞过。

刘氏慌忙把福宝往灶间拽,小姑娘手里的糖疙瘩啪嗒掉在灰堆里。

林长青清瘦的面庞被跳跃的灯火分割成明暗两半:\"爹,里正今日问起大伯家的变故,那眼神...\"

大伯一家顶了他们的兵役,终究是传到了学堂之上,不少人看他的眼光都变了。

这事他们不占理,现如今他爹又去算计大伯一家的田产……

他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发抖,白日里赵中人摸着山羊须说的那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突然在耳畔炸响。

\"读书读迂了!\"林二牛额角青筋直跳,枯树枝似的手指几乎戳到长子鼻尖。

\"当年你爷咽气前夜,你大伯多分了十亩上田!!!那时候怎么没人说厚道??若不是面前你爹我使了银钱让你大伯家顶了你们俩的兵役,我看你还读什么书!\"

灶膛里爆出颗火星,映得他眼白泛着血丝,\"你当束修银子是天上掉的?你弟娶亲的聘礼是土里长的?这几年年景本就不好,我若不打算,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吧!!\"

林长孝突然闷声道:\"前日我去镇上送柴,听粮铺伙计嚼舌根,说北边闹马匪...\"

壮硕青年搓着冻裂的手掌,结痂的虎口在油灯下泛着暗红,\"大伯家当真回不...\"

\"闭嘴!\"林二牛抄起炕帚劈头盖脸打过去,林长孝不躲不闪任枯枝抽在肩头。

刘氏突然掀帘进来,手里端着的陶碗腾起热气:\"他爹,喝口姜汤顺顺气。\"

颤抖的碗沿泼出褐黄汤汁,在炕席上洇开深色痕迹。

林长青盯着那片水渍,恍惚看见冰面下泛起的涟漪。

那日他抱着书箱从私塾回来,正撞见福宝攥着把灰灰菜往河岸跑。

枯苇丛里闪过的靛蓝衣角,此刻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分明是爹常穿的那件旧袄。

\"爹,\"他喉结滚动,书生特有的清润嗓音掺了砂砾。

\"县学王教谕最重孝悌,若这些事...\"

话没说完就被冷笑打断。

林二牛从炕柜深处摸出个布包,染着油污的粗布里竟裹着本《陆子家训》:“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至于你大伯一家,五娘六郎胎里不足,不一定挺得过这次风寒,待你大伯堂兄们的噩耗穿回来,不一定挺得过……”

寒风突然撞开窗棂,卷着雪粒子扑灭油灯。

黑暗里响起瓷罐碎裂声,福宝带着哭腔的尖叫从灶间传来。

“乖福丫,没伤着你吧?”刘氏的眼睛一到晚上就看不清东西。

刚刚不小心碎了腌酸菜的陶罐,吓了福宝一跳。

闻声的林长青摸着黑去扶跌坐在地的母亲时,指尖触到片冰凉——借着雪光,他看清是半块刻着\"长\"字的粗糙玉佩,分明是大郎出征前佩的那块。

想到什么后,林长青闭了闭眼,叹口气。

事情已然做下,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福丫,来大哥这里,大哥收拾。”

\"明早去把村东王神婆请来。\"

林二牛划亮火镰的声音刺破黑暗。

\"就说常氏克夫妨子,需卖田冲煞。\"

新燃的灯芯爆出幽蓝火苗,映得他半边脸如庙里泥塑的恶鬼。

林长孝突的抬头语气带着疑问:“爹?”

林二牛喘着粗气,似又生了气:“让你去你就去!问什么问!”

林长孝犹豫一下:“爹,我娶媳妇可以稍晚一些,只让大哥尽力读就是了,我不急,能不能……”

巴掌声炸响的瞬间,灶膛里爆出团火星。

林长孝偏着头,左颊迅速浮起五指红痕。

“不孝东西!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你们!你若嫌我狠毒,去衙门帮你大伯告我好了!!我怎么生出来你们这些个蠢蛋!!”

林二牛抄起炕帚又要抽,枯枝却在半空被铁钳般的手掌截住。

林长孝五指收紧,细碎的木屑从指缝间簌簌飘落:\"爹,家里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难,何必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大伯娘一家就剩两个寡嫂和五娘六郎了,两个人都是病秧子,都爷奶的子孙,何必呢?\"

\"反了天了!\"林二牛抄起陶罐砸向次子额头,却在最后一刻被刘氏死死抱住后腰。

温热的血顺着妇人松垮的发髻流进衣领,她哆嗦着嘴唇发不出声,只捂着头把福宝拼命往炕柜里塞。

碎陶片擦过林长孝眉骨,血珠滚进眼里,将整个世界染成猩红。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寒风卷着枯草灌进来,油灯忽明忽暗。

林二牛脸上的狠戾突然凝固,他看见次子染血的衣襟下露出截红绳。

——分明是去年乞巧节邻村的一个丫头送的,那孩子是长孝的心上人,他去打听了,单单聘金就要二十两。

年景不好,长青还要读书,扣除大儿考试的费用和读书的束筱,把家里掏空了也拿不出二十两白银。

更夫的梆子声遥遥传来,混着野狗时断时续的呜咽。

林长孝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儿去。”

“待收了田地,今年卖了粮,约摸就能攒够三十两,到时候爹就去给你东头的孙家给你提亲,你听话,爹娘能害你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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