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渐渐充斥着大量的迷药,要不是虞栖提醒得及时,恐怕他们根本撑不了多久。
曲檀再看向虞栖的目光除却疑惑外,还多了些审视。
到了这一刻,他才不信这是什么巧合,唯一能得出来的结论便是——
虞栖是为他而来。
不过虞栖此时可没有心思关注曲檀晦暗的眸光,她只知道一个孕夫绝对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久待。
“得离开这里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虞栖心想。
于是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通往外面、被钉紧的木窗上,想着只能赌一把。
那些人估计认为只要将窗户钉死,门锁上,让里面的人跑不出去足矣,再用迷药迷昏就能不费吹灰之力钳制住曲檀和他身边人。
不过时间仓促,想真的将窗户钉死恐怕有些难。
再说,店家和那几个小二此时恐怕分身乏术,要知道曲檀此行南下还是带了不少护卫的,两相比较起来,店家一行人先处理那些护卫才是首要,两个“柔弱”男子自然会被她们放在最后。
于是虞栖示意曲檀自己拿好帕子,然后便朝着那窗户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
虞栖没说话,但是从她的行为来看,不难猜出她要干什么。
“砰——”
“砰——”
……
一下又两下,虞栖拿起木凳动作快准狠砸向木窗,窗户隐隐作响,发出晃动。
曲檀说不清为什么,居然缓缓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虞栖要自己撞开窗户。
想不到他有一天居然也会产生这么愚蠢的想法,真是……
曲檀轻嗤一声,不过因为有手帕的遮掩,那声音到底不算明显。
“啪——”
木窗被砸出一个大洞,飞溅的木屑碎渣刺进虞栖的手背上,留下十分碍眼的血痕。
但这个时候,虞栖自然无暇顾忌那一点刺痛,她朝着曲檀和春青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有些高,我先出去,你们跳下来,我接着你们。”
担心他们听得不真切,虞栖还特意凑近了曲檀耳边说,曲檀捏着手帕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不禁瞥了虞栖一眼。
跳下去么?
那倒是没有问题。
不过她最好真的接得住,要不然这孩子……
曲檀下意识护着腹部,倒也不矫情,点点头默许了虞栖的做法。
而一旁的春青却面露着急之色,一双眼慌乱的看了看他家公子,又看了看这个陌生女人,想说出口的话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卡的难受。
公子怎么就这么放心这个陌生女人呢?
春青神色犹豫的盯着曲檀看,曲檀见状眼含警告之色斜睨了春青一眼,像是提醒他不要乱说。
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春青妥协的彻底闭上了嘴。
虞栖惦记着曲檀的身体,于是不愿磨蹭,而是一翻跳出窗外,在底下预备着接人。
说实话,窗户到地面的距离倒也不算是很高,曲檀被春青扶着,往下面望了一眼。
不过他现在这副身子的确要多注意些,但愿这人靠得住。
曲檀松开春青的手,轻轻往下一跃——
女子身上的清香一如那荒唐夜晚将他包裹的气息,曲檀靠在虞栖怀里,真切的感受到虞栖的手横贯他的腰间。
这样的姿势似乎有些熟悉。
曲檀皱着眉,下意识想远离,却不曾想虞栖先一步扶稳他,随后毫不留恋的松开了手。
曲檀明白虞栖是想着让春青也安全的跳下来,但瞥见虞栖平静的神色时,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他对于这人没有丝毫的吸引,于是她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吝啬。
曲檀眸中滚动着晦暗情绪,上扬的嘴角更像是讥讽。
“公子,你没事吧?”
春青下来后直奔曲檀身边,担心的上下打量,见曲檀没什么事,这才放下了心。
虞栖也走过来对他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走,我去救另外的人。”
“你……”万般疑惑在曲檀心口盘旋,他开口便想问虞栖“为什么”,可他知道此时并不是问话的好时候,于是“嗯”了一声,看向春青,神色也开始冷静下来:
“我们走!”
若他没记错,此处离县衙并不远,骑马他是不能了,但马车若是赶快些,倒是也行得通。
春青点点头,只是经过虞栖身边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仔仔细细看了她一眼。
虽然长的好看,但是却做些偷偷摸摸的勾当,居然躲在衣柜里。
但要不是这人躲在衣柜里,好像他和公子也脱不了身。
东想西想,春青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算好人,还是算变态了。
“春青,快点!”曲檀一个孕夫远远走在前面,回头才见春青落了自己一大截,不由得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这种时候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春青连忙跟上,然后两人便来到了——
后院?
“公子,咱们这是?”春青疑惑,难道现在不该是往外跑吗?
“一双腿能有马车跑得快吗?趁她们现在无暇顾及此处,咱们赶着马车离开。估计上面的东西都被那些人卸掉了,这样也好。”
跑得更快。
但是他家公子为何不进马车里?而是坐在前面?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春青脑中浮现,春青咽了下口水,缓缓问道:“公子,该不会……”
“……你想自己驾车吧?”
“你不是不会?”曲檀轻哼一声,反问道。
且不说他日日都喝坐胎药,就说此处路途平坦,若是颠簸几下就保不住这孩子,也枉费他花这么多力气了。
“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