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我怎么生出你这个蠢货来?!!”
容父连拉带拽的将容雪声带出了屋子,脸色难看得紧,不过当虞栖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时,他还是强扯出一个微笑,神色勉强的说:
“我有事跟雪声说,若是有事,你叫门外的小厮便是。”
虞栖忍住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自然,容父那些心里话也是将容雪声拉到僻静处才说的,并没有在虞栖面前失了分寸,至于容父如何看待他亲儿子的,虞栖想,或许跟她猜的应该**不离十。
被自家爹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容雪声一双无辜的杏眼眨了眨,显然有些懵。
“你们才成婚多久啊?你就想着给她纳小侍了??我倒是没看出来我儿子是这么大方的人!你、你——”容父气不过,用指尖狠狠戳了戳容雪声的鼻子,这才好受了些。
“我、我……我也后悔啊!”容雪声两颊微鼓,捂住被戳红的鼻尖,开口时不禁带了几分委屈:“但不是您让我说话嘛,我哪儿知道……”
容雪声的声音越说越小,像是知道自己才是理亏的那一个。
容父保养得宜的脸都快被气出皱纹来了,见容雪声的确是肠子悔青了,没再斥责,而是幽幽的长叹一口气:
“我原本想着经过此事你们二人的感情会更上一层楼,却不曾想你竟这么大方……”
是啊,容雪声也是这么觉得的。
本来虞栖就是入赘到他们家的,要是他们再给虞栖纳个小侍,那这上门赘妻的待遇也忒好了些。
容雪声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跟虞栖说算了?”
“改口叫妻主!怎么还是记不住!”容父无奈的敲了一下容雪声的头,觉得自己头都快大了。
一边忧愁着,容父一边开始在心里反省自己以前是不是对容雪声管得太松了。
罢了罢了。
容父又叹了口气,想着自家儿子主动提起纳小侍的事,心中虽然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但是转念一想,却觉着这似乎是个法子。
“雪声,刚刚是爹爹气昏了头了,不过爹爹转念一想,却觉得有几分道理。”
“到时候进门的小侍的身契自然是拿在咱们家手上的,将来不管你妻主如何宠爱那人,那人总会对你这个正夫存着几分忌惮的,更何况——”
“小侍生的孩子合该由正夫抚养,如此一来,你也算是膝下有子了。”
容父将自己的打算娓娓道来,越说越觉着这个法子可行。
如今妻主虽然暂时被罢了官,但是他母亲尚且还在从中转圜,不知定数。即便是落了个最坏的结果,妻主不能再入朝为官,他们的家底依旧在云松县上数一数二,将来这些总是要交到孩子们手上的。
雪声……自然没有那个能力,说起来,这一切将来的确只能交到虞栖手上。
若是雪声亲自将小侍生的孩子抚养大,雪声后半辈子也算是能安稳过下去了。
想到后面,容父心中的恼意早就散了个一干二净,如今他眼中多了几分算计,甚至还有些兴致勃勃:
“这样也好!不过这小侍就让我来挑吧,得挑个家世干净、性子又温顺的,免得……”
“爹爹!”容雪声一开始虽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却明白他爹爹是与他站在一边的,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容父竟然骤然间改变了想法,这让容雪声心里有些不高兴。
他蹙着眉,轻声抱怨道:“可是我都还不曾跟她圆房呢……”
容父兴奋的神情猛地一僵,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容雪声,见容雪声不似在说假话,又主动确认了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
容雪声相当爽快的应了。
说实话,这一刻容父真的差点昏过去了。
最开始他的确不急,毕竟人都赘到他们府上了,再怎么也跑不了的,就算双方不愿意也迟早会有那一日的。
而且后来他亲眼瞧见雪声与他妻主举止亲密,更别说二人曾说过的那些含糊不清的话,这让容父怎么相信他们之间至今还没有什么?!
可撞进容雪声那双澄澈无辜的眼眸里,容父也不得不信了。
容父:“你、你先咳咳……那你先跟你妻主圆房!”
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后来的小侍捡了这个先机!
见容雪声沉默不语,容父眯起眼睛问:“不愿意?”
容雪声耳尖微红,在长辈前面谈及这个话题,他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
之前他的确看不上“虞栖”,不过现在……他倒不是那么排斥了。
毕竟昨夜他曾清晰的听见过虞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那么沉重,像是敲在他心上。
于是容雪声摇了摇头,语气试探地反问:“但是……现在会不会不太好?”
虞栖还在养伤呢。
为了那点愧疚心,他甚至让出了自己的床榻!
容父没好气地剜了容雪声一眼:“谁说让你现在就干那事的?不过现在嘛,多关心关心你妻主,我瞧着,她对你还是用了心的。”
一个放下身段入赘到夫郎家的妻主能做到这份上已然是不错了。
“我知道了。”容雪声将鹅黄的衣袖绞得皱巴巴的,最后又报复性的拍开,惹得容父都疑惑的多看了他一眼。
而目前算是过上好日子的虞栖还不知道她在半夜会受到如何的惊吓。
吃过晚膳后,容雪声就不见了踪影,虞栖也没多问,在小院里转了两圈消食。
不知是不是容父在府上警告过,如今小院里的人都对她恭敬了许多,全然没有之前拜高踩低的姿态。
等她回房时,还有下人问她要不要添些热茶水。
虞栖:“不用了,你们也别在这儿守着了,下去吧。”
说完之后虞栖就回了房,躺在舒服的床榻上没一会儿就来了睡意,不过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陷入睡眠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昏暗的夜色下,被子里似乎进来一个人。
虞栖触碰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时,瞬间惊醒。
她将被子掀开一角,窗外洒进来的清冷月光正好依稀将里面的情景照亮——
容雪声发髻散下,凌乱的墨发胡乱倾斜在床榻上,见她俯身看过来,目光下意识回避了一下。
但如果虞栖没看错的话,不知是被人发现了心虚,还是并不擅长做这种事,容小少爷红扑扑的一张脸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但是还不待虞栖说话,容雪声便已强词夺理道:
“我是你夫郎,跟你睡一张床怎么了?”
“我可没碰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