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也有个问题想问父亲——”
面对容父言辞犀利的质问,虞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的抛出那个问题:
“父亲又为何要在饭菜中加些旁的东西呢?就连昨夜屋中点的香也跟往日不同……”
聪明人说话自然不用说的太明白,但是这可就苦了一脸茫然的容雪声了,只见他在两人之间看了看,而后问:
“……饭菜里加了东西?什么东西啊?屋中熏的香又怎么了?”
“跟往日不一样?我怎么没闻出来?”
虞栖和容父对那个问题的答案心照不宣,两人此时也默契的略过了容雪声,彼此对峙着,谁都不肯退一步。
虞栖就知道容雪声根本发现不了那些异常,毕竟昨日容雪声还心虚着,连饭都比平时用得少了些,又如何感觉得到藏在饭菜中的猫腻呢?
就是可怜她多吃了两碗饭,一点也没亏待自己,结果倒好,那药一发作,整个人犹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炽热的感觉席卷心潮,以至于她不得不看向天真的小少爷,主动提出了圆房一事。
其实在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脑中曾有一瞬的迟疑的,但是面前的人于她而言不就是最好的解药吗?
她们可是拜过天地的妻夫啊!
她又何必生出不必要的顾虑?
虞栖甚至考虑到了孩子的事。
只是今早清醒之后,她的犹豫让容父抓到了一个所谓的“把柄”而已。
容父自然也不肯轻易承认自己做了什么的,在他看来,他不过就是顺手为之而已,原本这两人就是正经妻夫,做这种事有何不可?
只是他没料到,居然还会牵扯出许多事来。
他看向虞栖,不肯掉以轻心。
虞栖作为赘妻上门,他和妻主又只有雪声一个孩子,若是将来按照他最开始的设想,给虞栖纳两个小侍,日后小侍生下的孩子在雪声膝下长大,容家也不算是后继无人。
但若是虞栖在本不知晓雪声无法生育的情况下,就急忙在圆房次日让雪声喝下避子药,这件事的性质又糟糕了几分。
他没有办法不把事情往坏里想,甚至心中还生出了类似“吃绝户”这等更为糟糕的想法。
两人都只问不答,气氛难免变得更为焦灼起来。
就连容雪声都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起来,于是他想了想,替虞栖说话:
“爹爹,虞栖她也没让我喝啊,我亲眼看见她将药都倒进了那花盆里,是君子兰喝了,我没喝。”
在容雪声的视角里,他想的很简单,只要澄清爹爹误会的那件事并没有发生,爹爹自然就没有理由再生气了。
同理这套理论也可以用到虞栖身上,容雪声努努嘴,看向虞栖又小声地替自己爹爹说话:
“妻、妻主……爹爹做的事都是为我们好,那饭菜……我们也没吃坏肚子啊!而且屋中新点的香可比往日那香好闻多了……”
虞栖难言的看了一眼容雪声。
容父扶着门框整个人摇摇欲坠。
容父:“……”他怎么生出这个毫无心眼的儿子来!
虞栖:有一种巴掌扇过去却发现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容父沉沉的叹了口气,仍然十分坚持的盯着虞栖,心思都摆在了脸上,很明显——
他就是想要个说法,或者一个解释。
虞栖自然是要解释的,眼见时候差不多了,如同秋水般澄净的眼眸无意间缓和许多,再牵起嘴角时,有种使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说不出是哪里变了,总之与刚刚不闪不避对峙的模样有些不同,以至于带着容父神色都缓和了几分。
而这个时候,是人最容易听得进去话的时候。
虞栖笑吟吟地开口,目光真诚:“我不知道雪声无法生育,不然,也不必吩咐人熬那碗汤药了。”
“我原本想着雪声年纪尚小,若是早早的当了父亲,定然会不习惯,也是想等我来年有了功名才……”虞栖说话留三分,轻叹一声,似是感慨:“却不知我的担忧多虑了。”
容雪声是越来越愿意耐心听虞栖说话了,见虞栖略露伤感之情,又仿佛带着几分对他的疼惜,心都不知不觉揪起来,颇为懊恼自己这副身子。
不过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若是虞栖以后想要孩子,爹爹曾经说过的办法也是可行的。
容父听了这番解释神色已经松动许多,他听得出来,虞栖说的的确在理,雪声这个性子……他完全想象不到雪声为人父的模样。
于是不知不觉间容父严肃的神色早已经松缓许多,再加上这段时间本就对虞栖的印象不错,也没有再紧抓着不放,而后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想要虞栖不必担心子嗣问题,结果他那个没有什么心眼的儿子就率先抢过话说:
“那个……你不用担心,我虽然生不了,但是一定让爹爹给你挑些好生养的男子纳进门,到时候……”
容父:“……咳咳!!雪声!”
这话怎么也不该他现在说。
虞栖像是对此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颔首道:
“不急。”
她早已经说过,她会当一个好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