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子厨师精心准备了一上午的素斋,在这些食物面前,简直被秒得连渣都不剩!
跟着顾时序吃了两天斋饭的苏雅欣和朵朵眼睛都看直了。
苏雅欣肉眼可见地咽了口唾沫,朵朵更是差点连口水都流出来。
唯独顾时序,冷声问:“谁准你把这些带进家里的?”
我嗤笑一声,反问道:“这别墅是你婚后买的,算夫妻共同财产吧?既然有我一半,我凭什么不能在自己的地盘吃自己想吃的东西!”
然后,我自顾自走到酒柜旁,拿了他去年拍下的一瓶巨贵的红酒,倒了一杯。
在顾时序能刀人的视线下,我坐下,优雅地用刀叉切着牛排。
吃一口牛排,又喝一口红酒。
啊,真是太美味了!
没了婚姻的我,突然之间,好像又什么都有了。
可顾时序也不是好脾气的,他从不是任人挑衅的性子。
他对保镖命令:“把她这些东西丢出去。”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朵朵竟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怪可怜的样子道:“爸爸,我……我也想吃牛排……”
小丫头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地问:“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吃肉肉呀?”
顾时序被问懵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毕竟,对着一个小孩子说修佛,也是鸡同鸭讲。
倒是苏雅欣为了讨好顾时序,赶紧说道:“朵朵,爸爸是为了我们好。吃素有利于健康,整天吃肉的人会得很多病的。”
我继续享用着美味,点点头,道:“嗯,痛苦都留给我吧,你们好好享受健康。”
然后,我看着顾时序沉郁的脸色,似笑非笑地说:“该不会是我在你面前吃这些,你也馋了吧?这么着急把我东西丢出去,怎么,顾总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凡心,破戒了?”
顾时序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吃着属于他的斋饭,不再让保镖丢我的饭。
苏雅欣和她女儿硬着头皮跟顾时序吃素,却用余光不止一次地看着我的食物。
这简直是我这几年吃过最满足的一顿饭了。
酒饱饭足后,买的披萨实在吃不完了,一点没动。
朵朵盯着我的披萨抿着唇,意图很明显。
虽说小孩子是无辜的吧,可万一她吃了我买的东西,拉了、吐了,顾时序再给我按个谋害他女儿的罪名怎么办?
于是,在小丫头期待的目光下,我叫来刘妈,道:“这个拿去喂小区的流浪狗吧。”
我说完,朵朵小姑娘眼中的期待就这么灭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就连苏雅欣都有点失望。
毕竟,最近外面到处都是媒体和狗仔追踪关于她的报道,这女人是不敢离开别墅的。
这就意味着她要继续跟着顾时序吃斋。
该不会这母女俩都在打我这残羹剩饭的主意吧?
这样的认知差点让我笑出声来。
我抽了张纸巾,慢悠悠擦了擦嘴。
离席时,我环顾了那满桌子的素食,对苏雅欣道:“以后,这么好的日子就都留给你了。好好过,嗯?”
可如果我知道今天中午这个小插曲,将要让我承受怎样的后果,或许我永远都不会这么做!
……
下午我去医院看了我妈妈。
妈妈自从我五岁车祸昏迷后,便一直在这里治疗。
她依旧那样安详的躺在病床上,医生还是那句话,醒来的希望不大。
能这么将就着维持生命体征,就已经是万幸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床边跟妈妈说了很多话,例如,我和顾时序的婚姻;例如,我装作很洒脱,其实我也对未来很迷茫、很害怕。
傍晚时分,我接到刘妈的电话,“太太,出事了,您赶紧回来吧!”
她的语气像是天塌了,我问她,她又支支吾吾不敢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驱使着我拎起包,往顾氏庄园赶去。
刚进家门,我就听见刘妈和苏雅欣的争执声。
刘妈道:“你快把吸尘器放下,等太太回来处理。你太过分了!”
“你没看地上脏了吗?不打扫干净怎么行?”
苏雅欣语气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威胁,“你对叶昭昭倒是挺忠心耿耿的,可你别忘了,给你发工资的是谁?时序哥要是回来看见地上一片狼藉,他会高兴吗?”
我匆忙走进客厅。
木质地板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灰白,仿佛一场不合时宜的雪。
那个承载着我女儿最后体温的紫檀木骨灰盒斜倚在地上,盒盖豁开一道狰狞的裂口,仿佛是我的宝贝在无声地哭泣。
窗外夜幕升起,彻底吞噬了白天的最后一丝光亮。
我僵硬的身体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轻轻用指尖碰了一下那满地的狼藉。
那些细小的颗粒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我忽然收回手,仿佛我的孩子在撕心裂肺地质问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仿佛她在说,她好疼!
这时,苏雅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好意思啊,叶小姐。朵朵今天中午见你吃好吃的,还以为你把好吃的都藏在房间了。所以下午趁我不注意,她就去了你的房间,以为这盒子里是吃的,就拿出来了。没想到刚到客厅就摔了一觉,这不就……”
下一秒,我站起身,猛地揪住她衣领,耳光就这么掴在了她脸上,一拳又一拳。
“啊!”
苏雅欣尖叫起来,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叶昭昭,你放开我。时序哥要是知道了,饶不了你!”
可她低估了一个绝望中的母亲是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我恨不得杀了她!
混乱中,我听见了顾时序的声音。
“叶昭昭,你在做什么?还不住手!”
苏雅欣像是看见了救星,哭喊着道:“时序哥,你快来救救我!”
可没想到,顾时序正准备过来拉开我,刘妈挡在了他面前。
大概她怕一会儿苏雅欣颠倒黑白的告状,怕我吃亏。
所以刘妈硬是拦住了顾时序。
当顾时序在刘妈的指引下看见满地的骨灰时,明显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