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边接通电话。
传来一道清清润润的声音。
“喂。”
叶无忧转头看着温岚,嘴角慢慢绽放出笑意,“晚上有一场慈善非遗晚宴,可要参加?”
沈亦寒:“好,把地址发给我就行。”
叶无忧听后,笑容收敛,“等一会发给你。”
挂断电话,她瞟了一眼温岚,走出洗手间。
叶无忧深吸一口气,看着细雨飘零。
沈亦寒中午为她撑伞,淋湿了半边肩的场景,在她脑海中重叠,不时闪烁沈亦寒温和的笑容。
他居然是温岚的儿子。
叶无忧感慨。
沈亦寒是温岚的儿子,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倒真是不像温岚的处世作风。
她拿着手机,想拨通沈亦寒的电话,告诉他不用来了,她就是想膈应温岚。
可能沈亦寒还并不知道,她是他母亲的情敌。
还不等她打电话过去,沈亦寒的电话又回了过来。
“晚上慈善非遗晚宴主题是,用苏绣展示东方美学,英国人一向喜欢中国传统文化,叶小姐要准备一番,项链耳环,或者衣服,有关苏绣都行。”
叶无忧听着沈亦寒这样的口气,倒真不像是刚认识。
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好久。
她听明白了,笑着问,“该不会这一次的慈善晚宴,也和沈三爷有关?”
沈亦寒:“叶小姐聪明。”
“好吧,多谢你告知,时间还早,我会好好准备。”叶无忧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
没有压力,她这几年活得确实压抑。
都围绕着封北尧转,现在,她想明白了,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耗尽心血,是多么的不值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沈亦寒温和的声音吹入她的耳中,“你脖子上的伤好些没有?”
叶无忧笑,“已经好多了。”
她的心头发酸。
沈亦寒是真的不知道,她是母亲的情敌,想想人家在国外长大刚回国不久,对国内的事情不知道,也很正常。
叶无忧收回思绪,没有和沈亦寒多说,挂断电话,开车离开。
沈亦寒坐在车里,目光落在叶无忧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眼中带笑。
白皙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地敲着,和自己玩的多年发小炫耀。
“无忧姐还是和之前一样,即便心中有委屈,也不说。”
他的发小回复,“毕竟已经分开了10年,她曾经是怎样的,你能记得多少呢。”
沈亦寒嘴角的笑意不减,“我都记得,你知不知道,无忧提起我的名字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内心有多高兴,她还记得我。”
和发小聊完,他在身边的助理周瑾说,“我让你帮无忧赎回拍卖会上的玫瑰胸针,这事处理好了没有?”
周瑾有些为难,“叶小姐抵押的胸针被封总看上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对你……温总一见钟情,向来是温总喜欢。”
周瑾小心翼翼观察着沈亦寒的脸色,没有说出“对你妈温岚一见钟情”的话语。
提起母亲温岚,10年前那个冰冷的雨夜就浮现在沈亦寒的脑海里。
他眼底含着化不开的凉意,没有吱声,安静地注视着叶无忧离开的方向。
漆黑色的眼瞳中透露着清澈的笑容,他懒洋洋地往真皮座位后面一仰,气质矜贵。
叶无忧离了封氏,就来到当年抵押玫瑰胸针的首饰店。
这枚胸针是她十岁时,外公送她的礼物,清朝传下来的古董很值钱,当年因金缕阁资金周转不开,非遗文化受到阻碍,几乎是支撑不下去。
外婆患有小脑萎缩,需要长期治,她拿不出十几万的治疗费,也找过封北尧,可他对自己的事情从来没有上心过。
封北尧更不会给他付几十万的手术费,她走投无路,只能将这枚胸针拍卖掉,为外婆付了手续费,剩余的钱支撑着金缕阁。
这三年,她利用抖音小红书互联网,宣传中国非遗苏绣的相关事情,社交账号上全是刺绣的展示图,让更多的年轻人了解非遗。
也有好多富太太喜欢苏绣的旗袍,新中式的礼服,以精美刺绣为主。
叶无忧手里也赚了一点钱,现在也是时候将胸针赎回来。
她站在店里,注视着展柜里摆放着玫瑰花胸针持久,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店员,“把这一枚胸针拿出来吧。”
店员微笑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胸针已经被封总拍下来了。”
叶无忧心脏骤然一抽。
封北尧拍她的胸针干什么,他绝对不会给她。
更不可能是为了她。
难道还以为是温岚?
还不等叶无忧开口,门口穿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高大魁梧的身影笼罩下来。
她回头看去,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封北尧。
叶无忧凝望着他再看下自己的那个眼神永远都是冰冷的。
她收回目光,原本是不想理他,可想到她最重要的胸针现在在他的手里。
她压下内心的屈辱,上前两步,抬头,迎着封北尧幽深的双眸,“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你能不能把胸针还我,这是我外公送给我的,对我很重要。”
对于叶无忧突然这样对封北尧说。
他并不意外,没有动容,“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态度。”
叶无忧心中发酸,却又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那笑声激怒了封北尧,一脸冷漠地让店员把胸针打包起来,斜视叶无忧。
叶无忧紧咬着下嘴唇,也不说话,仰视着天花板上的灯光。
不禁哑然。
封北尧早就知道她在意这一枚胸针,或者是温岚喜欢,他才买下来的,肯定是因为温岚,她在他心中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值得他去用胸针威胁。
“封总,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叶无忧看着封北尧离开的背影,不死心的说。
封北尧脚步一顿。
此刻店长都赶了出来,跑到外边去拦下封北尧,“封总,您并没有付尾款,这枚胸针沈家的老太太刚刚联系我,已经一次性付完全款。”
封北尧闻言,回头望一眼店长,面无表情,声音低沉,“我也是让身边的人交了定金的。”
“封总应该知道做生意不讲先来后到,给的钱多就是谁的。”
一道充满朝气的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叶无忧目光落在门口,只见那人长腿阔步,姿态散漫,却抵挡不住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年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