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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东西挺好用的！”
一天时间，谢柔就给了反馈。
成为了大姑娘，私密话题不愿意跟哥哥这个异性讨论，谢柔也没法否认东西真的好用。
比穿起来麻烦得要死、还得清洗，然后偷偷晾晒在隐蔽地方的卫生带，方便了不知道多少。
“好用就好！”
这下，轮到谢威尴尬了。
“就是太厚了，穿起来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这两天，量很少，那么厚不仅不方便，还浪费……”
谢柔皱着好看的眉头抱怨着，“要是薄一些就好了。”
“……”
谢威突然意识到，貌似，好像，自己当初给莫灵羽跟薇姐设计图时，忘记夜用跟日用的区别了。
卫生巾分日用、夜用什么的，被电视广告轰炸了多年的谢威可是记忆深刻。
不过，现在要是再去跟薇姐以及莫灵羽讨论日用夜用，她们真的会觉得自己在耍流氓。
看着一脸幽怨的谢柔，谢威突然有了主意：谢柔这个用户反馈使用体验是最合适的。
而且谢柔是女孩子。
“谢柔，卫生巾是我们班上那几个姐姐做出来的，目前就你一个人使用过，哪些地方需要改进，你去给她们提一下。比如，到后面量少了，就可以用薄一点的。你不是说太长了嘛，年龄不同，身体状况是不一样的……”
谢威引导着谢柔，让她去把几十年后卫生巾的分类告诉莫灵羽跟薇姐她们，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至少，在国际日用品公司进入国内市场前，时间足够培育出一个能跟国际品牌抗衡的卫生巾品牌。
市场行情好，产量提升上去，不仅能有更多研究，甚至还能进一步降低成本。
日用产品，成本低廉，性价比高，才能打动客户。
这玩意儿，绝大多数人是根本不会在意进口不进口的。
“好！”
难得地，谢柔愿意离开温暖的炕。
“你得回去高考，到时候我可能没时间送你回去，你跟徐昌帅一起回去如何？”
目前看来，谢威是没时间送谢柔回去的。
专门安排人送她回家也不合适。
徐昌帅等人在过年后，要带一批聚四氟乙烯到红光厂用于批量生产。
目前化学实验室的同学，所有精力都放在合成聚四氟乙烯、AES以及人工合成的香精上。
“好。”
谢柔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高考，没有几个月了。
本来，在实验班，她也是能跟上的，奈何买有参加高考，谢柔现在学的物理跟数学，甚至比实验班都还要复杂不少。
如果她愿意，高考进入哈工大后，到时候是可以跟着78级的实验班学习的。
“谢柔，你怎么来了？”
莫灵羽几人看到谢柔出现在实验室，惊讶不已。
尤其薇姐，还是年前谢柔到实验班时见过她。
“薇姐，莫姐，卫生巾很好用，我哥让我把使用体验反馈给你们……太厚了一些，穿着很不舒服……”
谢柔按照谢威引导的把各种需要改进的地方说了出来。
“啊？”
“厚了？如果太薄，在量大的时候容易渗漏出来……”
薇姐急忙解释着。
“是啊，薄一些确实会舒服很多，我之前都试过。甚至成本也会低不少……可如果量太大，就会出现渗漏。目前手工生产的方式，一片卫生巾要3毛多钱的成本呢！”
莫灵羽开口说道。
谢威说过成功后卫生巾会工厂化生产，推向市场。
在制造过程中得充分考虑成本。
每次女生来例假都是好几天的时间，刚开始量大时，一天得换好几片。
方便归方便。
成本太高也很难让女同志消费。
“我哥说可以分为日用跟夜用，日用的短一些、薄一些；夜用的需要有更强吸收力，可以厚一些……”
“你哥说的？”
实0验室几个女生，都神色怪异地看着谢柔。
谢柔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反应。
她觉得哥哥说得对，应该根据使用情况对卫生巾进行分类，不仅舒服，也能更方便。0
在几人怪异的目光中，谢柔忙不迭地点头，“嗯啊，我哥说不仅可以分日用跟夜用，还可以在后面量少时用更薄的护垫……”
“……”
看着一脸平静说出“我哥说”的谢柔，莫灵羽神色怪异无比地看向薇姐跟杨玉琼等人。
好像，谢威对女生生理期比她们这些女生都还更了解？
一个大男人……
谢柔哪知道几人的心思！
只想按照谢威提出来改进，后面使用会更方便、舒服。
成本？
谢柔同学自己没收入，老爹跟哥哥没少给自己零花钱。
干爹干妈也会给，根本就不考虑使用成本问题。
她需要的是方便！
舒服！
“班长提出来的确实值得考虑。不过具体的，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他聊聊。小莫，就由你去跟班长沟通吧。”
薇姐想了想，觉得按照谢柔说的进行改进是没问题的，不同时间使用不同的，不仅可以更方便，也能让成本降低。
甚至能给用卫生巾的消费者更多选择。
去跟谢威谈，莫灵羽无疑是最合适的。
“啊？我……”
“你不是一直想跟班长私下多接触嘛！这可是很好的机会！他应该有很多想法，你跟他多都通沟通……”
薇姐强忍着尴尬，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对莫灵羽说道，“这是一款方便全国女同胞的好东西！”
别说莫灵羽，薇姐这个结婚生孩子的女人都觉得跟男人谈这东西难以接受呢。
“要不，我去？”
杨玉琼一直对谢威有想法，奈何莫灵羽一开始就说了，她知道自己不如莫灵羽学习好，也没有莫灵羽漂亮，甚至还比谢威大三岁，只能收起自己的心思。
此刻，见莫灵羽不愿意去，顿时双眼放光地自告奋勇。
能跟班长谈**的事，以后接触岂不是更容易？
“我去！”
莫灵羽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杨玉琼，可不愿意把机会给她。
此刻，谢威正跟王征、吴涛在校长办公室。
“四平联合化工厂不愿意让咱们承包车间，咱们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刚开始的试生产利用实验室供应能解决生产所需。很快，工厂就会进行大规模生产，实验室不仅供应不上，成本也难以降低下来，不利于红光厂的市场开拓！”
谢威神色严肃地看着李瑞。
“我这亲自去了，那边不给面子，我也没办法啊！”
李校长满脸无奈。
原本他以为自己亲自去四平联合化工厂找那边的领导干部谈，对方会非常乐意合作。
可在提出承包，哪怕是说了上面的政策，人家也不愿意把没有什么业务的生产车间承包给学校——没有先例！
“谢威，要不咱还是跟四平联合化工厂合作生产？他们不愿承包给我们，却愿意合作生产，也同意按照我们提出来的73分利润。”
吴涛希望谢威改变想法。
在他们看来，没有必要非得自己掌握在手里。
李瑞也点头，他其实也支持合作生产的方案。
“同意73分成？要求由我们提供技术升级的经费，采购各种设备对吧？那么，采购的设备跟升级后的生产线，属于谁呢？”
谢威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两人顿时愣了。
非常不解，为什么谢威都没问，就知道对方提出了什么条件。
“难道有问题？”
李瑞眉头拧到了一起，“学校要生产线跟设备也没有什么关系。投入虽然是成本，可利润我们拿走7成，前期的利润用于升级，后期就没问题了把？”
对李校长来说，这条件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学校需要有工厂把研发出来的技术转换成产品。
“校长，冒昧地问一句，如果校企办跟其他单位合作，合作单位投资生产线等，生产掌握在我们手里，合作每年可以赚几百万上千万，但是合作方却拿走大部分的利润……您会同意吗？”
“凭什么！”
李瑞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表示不可能接受的。
“……”
王征跟吴涛两人愕然地看着校长。
校长会回答得如此干脆。
甚至，他们想着如果是自己面对这问题，也难以接受自己的下属单位生产，别人却拿走大部分利润。
人家投资了又如何？
那是合作的基础啊。
“换成我们自己，都不愿意让人拿走大部分利润，凭什么觉得跟我们合作的单位会同意？”
谢威看着李瑞跟吴涛几人，满脸平静。
“可现在咱们急需有工厂生产……”
吴涛眉头拧到了一起。
谢威自己说的找工厂合作生产啊。
“找哈城化工局的领导，在学校附近拨一家有相关基础的化工厂给学校。学校不是还有经费么？先把生产核心材料的生产线建设起来，前期规模不需要很大，按目前的工艺装备，相关设备跟生产线一个月内就能完成制造，三个月就可以投产……”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自己投资工厂，需要更多人员跟精力。
在知识产权尚未建立、法制刚开始的时代，谢威不敢去赌跟校企办合作的单位负责人的人品。
实力越强的企业，领导越容易做出成绩，在到处都缺人的情况下升职越快。
改革开放，什么是成绩？
GDP！
“校企办自己搞企业？”
吴涛担忧地看着谢威，“谢威，上面可没有这样的政策。学校拿到的政策没有自己办企业啊。”
“谢威，你咋想的？学校办企业没有先例可循。以前学校搞生产什么的跟现在办企业可不同。”
李瑞急了。
他万万没想到，谢威会提出由校企办自己来办企业。
到时候，部里领导又得找自己去解释。
“自主经营、自筹经费，两条政策是上级给了的！如何自主经营？不办企业，如何自筹经费？跟其他单位合作是自筹经费，自己办企业不仅符合自主经营，也是自筹经费的策略。不自己搞，就把决策权放到合作单位负责人的人品上……”
谢威不满地看了一眼吴涛。
校企办的负责人呢！
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
正常来说，只要吴涛想法多一些，为了搞到更多钱，巴不得校企办自己办的企业越多越好。
换成老爹谢建国来，老头子根本就不会提出任何之一，甚至会为了让自己权利更大，想办法扩大校企办业务范畴。
一时间，谢威突然觉得，或许让老爹来当校企办的负责人更合适？
“……”
几人看着谢威，都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反驳。
特别是李瑞，总觉得谢威在最早忽悠自己去部里要政策的时候，就在谋划这一点。
原本，他在春节后会调离学校的。
可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
总觉得是被谢威给坑了，可校长又找不到丝毫证据。
“前几天，因为谢柔来生理期，在了解目前国内女性生理期使用的卫生带不方便，实验班的几名女生弄出了一款方便的卫生巾……这种给女同志提供方便、更加卫生的产品适合推向市场，不仅方便女同志，更能给学校带来经费……”
“啊？”
几人瞪大眼睛看着谢威。
谢威说出来的东西，让人实在难以接受。
大家都是男人，在这里聊女性最私密的东西，不合适啊。
“谢威啊，那啥，这东西，咱们不太合适在这里谈……不，根本就没什么谈的……”
饶是平时脸皮比啥都厚的李校长，此刻也觉得谢威谈的话题不合时宜。
都是大男人呢！
“有什么不合适的？国内市场上没有，国外这东西价格不便宜，生产出来不只方便女同志，更能获得外汇！”
谢威没好气地看着李瑞。
他能理解李瑞的想法。
却无法支持。
如果论使用，卫生巾确实不太适合几个男人一起讨论。
可这东西能带来非常大的利润，经营得好，将会是一个长期的利润来源。
当成产品，就没什么尴尬的。
又不是什么情趣用品。
“谢威啊，校企办目前还没有女同志……”
吴涛提醒谢威。
“没有女同志，就安排几个！男性确实不方便谈，咱们只把这当成生意！国家都号召解放思想，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就你们这思想，合适么？不解放思想，如何去响应国家号召？”
谢威不耐烦了。
卫生巾属于女性必备日用品。
如此庞大的市场，几人不是看不到。
就因为这属于女性私密的用品，明知道市场空白、利润大，却因为难以启齿，结果就避开不谈，放着市场不要？
怎么能行！
看着谢威满脸的不爽，几人都不知道如何接话。
话题不合适。
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哆~哆~哆~”
正在气氛已经凝固，几人谁都不想开口的时候，莫灵羽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看到门口出现的莫灵羽，李瑞松了一口气。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校长此刻有些怵谢威这个小年轻。
真的。
他可做不到什么都毫无忌惮地说出来。
“莫灵羽同学，你找我？”
李校长看向了谢威跟吴涛几人。
意思明白：有学生找自己，希望几人有点眼力见儿，主动告辞离开。
只要谢威走了，自然不需要再去谈那难以启齿的话题。
“校长，我找谢威……”
看着李校长跟另外几人，莫灵羽的脸没来由地又红了。
万一校长问自己找谢威干啥，怎么说？
“哦，找谢威啊，那啥，谢威，你先去忙。我跟吴涛他们再讨论一下究竟自己搞个厂生产还是……”
听到是找谢威的，李校长更是松了一口气。
急忙表示，让谢威先走。
谢威没有得到答案，自然不愿意离开，转而问莫灵羽，“什么事？”
他是带着谢柔来学校的。
这会儿莫灵羽来这里，应该跟谢柔提出的那些改进方案有关系。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谈？”
莫灵羽看了看李瑞跟吴涛几人，觉得这里不适合谈卫生巾的改进方案。
声音低得如同蚊子。
“是卫生巾的改进方案吧？没必要换地方……”
“……”
谢威的话，顿时让几人更是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之前没有女同志，你说就说了。
这会儿，当着女同志谈？
看着谢威一脸淡然，莫灵羽无比后悔为什么非得跑到校长办公室来找谢威。
更是暗自埋怨谢威，这话题能当着校长跟其他男人谈么？
“莫灵羽，你给校长以及吴主任他们介绍一下，目前手工制作的卫生巾成本是多少，工业化批量生产，成本可以降低到多少……”
谢威知道这年头的人，很难接受。
更是清楚莫灵羽一直都不愿意谈。
不谈，不把心理那关过了，怎么生产？
“目前校企办的架子已经搭建好了，合作也谈了几个，可这几个合作，根本就无法支撑学校所需的经费……明知道这产品可以带来丰厚的利润，却因为觉得是女性日用品而不方便谈，我觉得咱们校企办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看着几人的神情，谢威一脸严肃。
扭头又看向莫灵羽，“这东西好用与否，是否能给女同志提供更多的便利，你作为女性更清楚。如果仅仅因为难以启齿就不去做，这大学，就白上了！”
“可是……”
红着脸的莫灵羽看着谢威，想要辩解。
可她不知道如何辩解。
“要不这样，咱们先在实验室条件下生产，让学校的女性教职工跟女同学先试用，看看反馈？”
心理上难以接受。
经过谢威的解释，李瑞确实也清楚，如果真的好用，在全国范围内，将会有非常大的市场。
学校需要经费。
至于男性不适合，校企办安排几个女同志就好。
“完全没有问题。校长，我们学校外面有个百货商店，我觉得您可以找商业局的领导，在百货大楼安排几个专柜，洗洁精、沐浴露、香皂等产品，成本价供应……”
早在之前，谢威就有了这个想法。
学校开发的产品，最好是能快速获得市场反馈。
有了反馈，才能更好地进行改进。
目前几款产品，都是靠着谢威搞出来的，有没有市场反馈都不重要，几十年的市场经验不是白了解的。
问题是，谢威不可能把精力投入到每一款日用品中。
“这个好！这个好！这样，吴涛啊，你这就跟我一起，咱们去商业局一趟……”
李瑞不想跟谢威再继续聊下去。
谢威主动给了台阶，自然得就着台阶离开。
“谢威啊，这卫生巾既然是为了方便女同志，咱们干脆也别卖了，就当成福利发放给学校的女教职工以及女同学吧！成本由学校出了。”
见谢威没反对，李瑞琢磨着，要想快速把这东西推广开来，靠着销售很难。
索性，就直接以福利的形式发放给学校的女性。
他的算盘打得很响：谁没有几个朋友？
学校的女性教职工在觉得好用后，肯定会推荐给身边的女性朋友，而谢威提出的找商业局协商，百货商店给学校研发的各种日用品几个专柜，不仅可以检验市场，也能让学校实验室生产的产品回收经费。
要什么专柜？
直接把那个百货商店要过来就是了。
作为哈工大的校长，在哈城，商业局领导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完全没有问题。”
李瑞的话让谢威再一次诧异：一直都有传说哈工大的校领导对学生好，感情这是有传统的。
李校长这格局！
谢威之前，可没想过这问题。
“……”
从李瑞办公室出来，满脸羞红的莫灵羽低着头，默默地跟在谢威身后。
饶是这几天跟谢威没少聊过卫生巾的话题，她依然没法接受。
尤其是刚才谢威要当着校长提这东西。
“是不是觉得我是男性，不适合谈这个？”
越了解时代，谢威越清楚什么叫时代的局限性。
有心想要突破这局限性，所面临的问题，超乎想象。
“那东西本来就是很私密的……”
莫灵羽叹了口气。
她真不知道谢威脑子究竟怎么长的。
作为女性，虽然明知道卫生带不方便，可也没有几个人想着去改变，不是她们想不到，而是难以启齿。
“确实。如果谁都不提，女同志在生理期，如何方便？莫灵羽，你是副班长，咱们是实验班……现在，国家都开始改革开放了，开放的是什么？可不只是市场，还有思想……”
莫灵羽很想反驳谢威他说的是歪理。
可是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即使没有进入生理期，在制作出来，她跟薇姐几人，都是试过，真的很方便！
谢威一个大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