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桑晚秋开口说句什么,一旁的保镖立即握住她的右手。
只听“咔嚓”一声响,紧接着屋子里,传来桑晚秋的一声凄惨的哀嚎。
强烈的痛楚,让桑晚秋的五官变得扭曲,她眼眶迅速蓄积满了泪水。
因为太疼,她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傅司尘心疼坏了。
他一把推开牵制着自己的保镖,发了疯似的朝着桑晚秋跑了过去。
“晚晚!”
是骨头错了位,桑晚秋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弧度耷拉着。
她虚弱的靠在傅司尘的怀中,浑身的力气就仿佛被抽干了般,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往下滚落。
傅司璟冷淡开口,“本来不想对女人动手的,可是,你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见状,傅司尘双目猩红,他仇视的等着傅司璟,怒气冲冲道:“老三,这笔账,我记下了!”
傅司璟不是被吓大的,他瞟了他一眼,“好啊,我等着。”
话落,傅司璟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傅司尘才抱起桑晚秋道:“晚晚,你忍着点,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桑晚秋脸色惨白,她靠在傅司尘的怀中,虚弱的点了点头。
她是名小提琴手。
这三年,因为之前的抄袭丑闻,桑晚秋事业全毁。
没有乐团敢要她,她只能在外面的培训机构,接私活,教小孩子拉小提琴。
可如今右手被废……她还怎么工作?
桑晚秋红着眼眶道:“阿尘,我已经少了一颗肾,成了废人,要是连手也废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到桑晚秋哭,傅司尘心疼坏了。
他柔声安慰道:“晚晚你放心,就算以后你手废了,我可以养你。”
桑晚秋垂着眼眸,“我这样的身份,你家里不会同意让你娶我的。”
傅司尘隔三差五就来她这里留宿,傅国康恐怕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
这三年,傅司尘曾不止一次说过想娶她,却并没有下一步举动,桑晚秋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是因为傅家人,极力反对。
傅司尘如今掌管着傅家大部分事业,是傅家最有可能的继承人,傅家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对事业没有丝毫助力的拖油瓶。
更何况她这个拖油瓶,还因为少了一颗肾,甚至将来子嗣上也没有希望。
傅司尘一把将桑晚秋按进怀里,“晚晚,不许说自己是废人,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就算我家里不同意……”
顿了顿,傅司尘看向桑晚秋的眼底,一片坚定,“我们可以远走高飞。”
开什么玩笑?
桑晚秋笑笑,只当是句戏言。
傅司尘会放弃荣华富贵不要,和她远走高飞?
“晚晚,你不信我?”
看出桑晚秋眼底的嘲弄,傅司尘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只要你点头,我明天就能带你走!我们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长相厮守!傅家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说着,傅司尘甚至拿起手机,打电话让助手给他订机票。
看傅司尘居然动真格的,桑晚秋立即把他手机夺过来,按了挂断。
她不可能跟傅司尘走,因为她对他根本就没感情。
她真正喜欢的人是顾昭廷,让她嫁给傅司尘,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傅司尘皱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晚晚,你是不是……还喜欢顾昭廷?你不跟我走,是为了他吗?”
桑晚秋没想到,自己心思居然被傅司尘一眼看穿。
她摇了摇头,否认道:“阿尘,和顾昭廷无关,你忘了,我哥哥还在京北。”
听到桑晚秋提起桑漠,傅司尘一怔,“你想和桑漠相认?”
桑晚秋低头,看向自己腹部。
那里有一道伤疤,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痛。
三年前的惨痛经历,历历在目,可桑漠一直躲在暗处,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她是被桑漠连累的,可他是因为愧疚,才不敢出现吗?
“桑漠他行踪神秘,前段时间,我的人在纪若瑶的公寓看到了他一次,后面又不见了踪影。”
“晚晚,你如果想和他相认,我再帮你想办法找他。”
“那等我帮你找到哥哥,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愿意。”
……
把桑晚秋送到医院治疗后,傅司尘就离开了。
他坐上汽车,点燃一根烟,慢慢的吐着烟雾。
原本留想在医院照顾,可桑晚秋不让他久留。
起初傅司尘也没多想,可是下电梯时,他居然看到了顾昭廷。
怪不得桑晚秋一心让他离开,原来顾昭廷的儿子住院了,他也在这家医院里。
晚晚是害怕顾昭延知道,他们之间还有牵扯吗?
傅司尘烦躁的吐着烟雾。
可明明,一个小时前,桑晚秋还说愿意跟他远走高飞的。
傅司尘抿紧唇瓣,强烈的不甘,让他拉开车门,重新折返回去。
只是当他到达病房时,却发现桑晚秋并不在病床上。
医生再三叮嘱过,她的手需要静养,最近这两天尽量不要乱动。
傅司尘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来到另外一层楼,这才发现,桑晚秋果然来到了顾昭廷的病房里。
桑晚秋眼含热泪,似乎正和顾昭廷说着什么。
隔得太远,傅司尘听不清,可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桑晚秋看向顾昭廷时,眼底的情愫做不得假,这是女人在面对心上人时,才会有的目光。
可过往的三年,傅司尘从未在桑晚秋看向的眼底,看到过这样的情绪。
傅司尘紧紧地攥紧掌心。
他拿起手机,给桑晚秋打了通电话。
看到来电提醒,桑晚秋毫不犹豫的按了挂断。
几分钟后,一条消息进来:“阿尘,有什么事吗?医生正在和我说话,待会儿回给你。”
傅司尘嘲讽一笑。
他转过了身,眼底一片失落。
晚晚。
我这么爱你,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傅司尘重新坐上车,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等烟抽完一整包,桑晚秋的电话这才姗姗打来。
“阿尘,怎么不回消息?刚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
天黑了,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水珠,顺着前挡风玻璃流了下来。
傅司尘将车窗摇下,一只手伸出去,指尖的烟雾,融散在雨水之中。
他的指尖,将烟头捏到泛白,可一开口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晚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医院里,我去照顾你,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桑晚秋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阿尘,这都几点了呀?你先好好休息,别瞎折腾了,医生说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晚晚,我想你了。”
“白天不是才见过吗?阿尘,等我出院了,就去见你,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也要睡了。”
傅司尘的手指,捏的嘎嘎作响,他有些僵硬的说道:“好,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了,我再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