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雀 番外四

许连城想着给冯唐包一个谢媒礼，但是红包还没包出去，闻俏就苦兮兮地跑到了他家里，抱着桑晚一顿哭诉。

刚订婚就掉眼泪，许连城觉得这事闹心。

“你们谈。”他很识趣地把空间让出来，转身上了楼。

进了书房，许连城给冯唐打电话，“闻俏怎么了？”

“她去你家了？”冯唐那边毫无波澜，“哭了吗？”

“哭着呢。”

“嗯，哭完了跟我说一声。”

冯唐很淡定地挂了手机，许连城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一阵无语。

楼下，桑晚也在问怎么了。

“冯唐对不起你了？”她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闻俏，“我和冯媛吵架，他帮他妹妹。”

“……”

这是家事，桑晚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多嘴。

闻俏抽泣，“他为什么不帮我，以前不帮我就算了，现在我们都订婚了，我才是对他最重要的人，他为什么还不帮我？！”

闻俏生气冯唐的偏心。

桑晚，“你们吵什么？”

“冯媛说他哥娶我是因为我缠着他，不然他哥才不会要我！”闻俏很委屈，“我有缠着冯唐吗？他要是不让我缠，那早点说啊，我又不是非他不可，他从来也没说过讨厌我，那我当然以为他是喜欢我的。”

又碎碎念，“我为什么要缠着他，我又不是没人要。”

桑晚其实一直不知道闻俏和冯唐是什么是开始的，在她焦头烂额的一段时间里，突然间闻俏就对冯唐改观了。

“你喜欢他什么？”桑晚终于忍不住也八卦了一回。

闻俏气息一滞。

“以前大学不是有一个学长，你很喜欢？那个人和冯唐好像是两个类型。”桑晚说。

闻俏嘟了嘟嘴，“别提那个人了，他接近我就是图钱，图我的家世。”

“那冯唐呢？”

闻俏说，“至少冯唐不图我的钱，而且有一次我在酒吧被人欺负，是冯唐救了我。”

“……”桑晚迟疑，“因为这个？”

“差不多吧。”

桑晚没忍住笑。

“你笑什么？”

桑晚摇头，她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戏码。

她正要劝什么，闻俏的手机响了，闻俏没接，电话也没挂断，一直响。

桑晚说，“不接吗？”

“不接！”闻俏嘴硬。

桑晚哦了声，也不说话，等了不过三秒钟，闻俏突然站起来，说，“烦死了。”

她拎起包，“我走了。”

桑晚也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闻俏说，“你身体又不好。”

桑晚莞尔。

等闻俏出了门，许连城才从楼上下来，坐在她对面，问，“走了？”

“嗯，冯唐来电话了。”

“这么好哄？”许连城一声笑，“一个电话就哄回去了？”

桑晚看着他，问，“你又想说什么？”

“没。”许连城冲她一扬眉，“只是觉得，闻俏的脾气挺好的。”

桑晚，“的确比我好。”

板着脸，一板一眼，明显是说气话，许连城一怔，随之扬起唇角，笑了。

……

闻俏走出许家，冯唐正坐在车里等她。

“上车。”他在车里冲她招招手。

闻俏站着不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冯唐，“我给许连城打了电话。”

还挺诚实，闻俏嘀咕，“大嘴巴。”

眼前的女孩子一脸不忿，气性还没消，一张脸更多的是委屈。

冯唐斟酌道歉，“今天对不住了，是冯媛不对，我说她了。”

闻俏一听眼眶蓦然一红。

“你都没帮我说话。”

冯唐说，“那你也没让我帮你，我让你们别吵了，你们都让我闭嘴。”

“……”闻俏被一堵，又恼怒，“那你也应该自觉的帮我，冯媛故意针对我，你看不出来吗？”

冯唐，“看得出来。”

“那你-”

“反正以后又不住在一起，你不喜欢她，就少见几面。”

“要是这样，你妈妈又要怪我挑拨你们兄妹感情了。”闻俏扯着包带，“我才不要给人落把柄呢。”

“她是你妹妹，我可以让着他，但是我不能无底线地让着，我在家的时候，我哥哥也让着我的，我又不是天生欠她的。”

“她不喜欢我，就处处拿话堵我，我让一次可以，要是一辈子都让着，我不干。”

她就算再喜欢冯唐，也不能受一辈子委屈吧。

“你要严肃地警告她，不能这么对我。”

像告家长。

冯唐被逗笑。

“你笑什么？”

冯唐走过去，低头看她，“行，我听到了，还有呢。”

“以后不管碰到任何事任何人，你要站在我这边，就算我让你闭嘴，你也不能闭嘴。”

冯唐的心被她的话激起一阵阵涟漪。

很奇怪，他一向只喜欢吃喝玩乐打牌消遣。

但闻俏，就时不时地能让他生出一点异样。

不厌烦。

“我记住了。”冯唐说，“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没有了。”

“那攒着，有了你再说，现在上车，带你吃好吃的。”

闻俏终于破涕为笑。

很好哄。

冯唐想。

闻俏这么简单，让他觉得稀奇，一顿大餐就可以收买。

吃完饭，冯唐送她回家。

到了家门口，闻俏说，“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冯唐说，“你早点休息。”

闻俏也没勉强，下车跟他招手再见。

冯唐却没有立即开走，眼前的女孩子已经看不到半点不高兴，脸上恢复往日的活力。

他歪了歪头。

闻俏不解，“怎么了？”

冯唐勾了勾手指头，“你来。”

闻俏不明所以，凑过去，“什么-唔-”

蜻蜓点水的一吻，冯唐一触即分。

“晚安吻。”冯唐说。

闻俏闹了个大红脸，“你-”

“明天见。”冯唐启动车子，潇洒离开，剩下闻俏在原地消化膨胀的情绪。

后车镜里能看到闻俏在原地蹦蹦跳。

冯唐眼眸露出淡笑。

他的生活都是活色生香，中学的时候就世故的要命，唯一的变故是闻俏。

他本来以为，他的婚姻只是另一个既定程序的模板，但显然闻俏并不是设定好的程序。

他在她那里收获了开心。

闻俏的所有东西都很直白，开心给得直接，不愉快的情绪也走得很快。

他不喜欢搞虐恋，像许连城那样的不适合他。

冯唐觉得，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才是恋爱与婚姻的真谛。

闻俏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