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端着茶杯进来,刚好听见王大海的这句话,附和道:“是嘞,我瞅着这女人也算是幡然悔悟了...”
说着放下杯子,转身出去了,留赵振国和王大海说话。
赵振国长叹一口气,王婶儿都说刘桂华改好了,那就暂且相信她这一回吧,要是她敢作妖,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只是这村里的关系啊,就跟那乱麻似的,越扯越乱。
他不想再跟王大海扯这些有的没的,就换了个话题,“镇上的房子我找好了,你是打算买下来,还是租着住?”
王大海一听房子的事儿,眼睛都亮了,赶忙问道:“四哥,那要是买的话,得多少钱?要是租的话,又得多少钱?”
赵振国清了清嗓子,说道:“三间正房,还带个小院子,厨房就在院子里头。要是租的话,一个月两块钱;要是买的话,一百块钱。”
王大海挠挠头,反问道:“四哥,你说我是买合适,还是租合适?”
赵振国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买。”
王大海一拍大腿,说道:“行,那就买!不过四哥,买之后,你能不能帮我把这房子以一个月一块钱的价格租给芬姐?但是千万别跟她说这房子是我买的,成不?”
赵振国听了,又叹了口气。
这王大海这一招,咋让他觉得那么熟悉呢,莫名跟电视里那种狗血霸道总裁剧差不多呢,话说这样真的能追到女人?
那天晚上王大海求他帮忙,就是在镇上给芬姐找个房子,他觉得自己害芬姐搬家,心里过意不去,就想为芬姐做点什么。
赵振国本来也有这想法,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今天崔明义在电话里说找了两套房子,分别介绍了,还问赵振国要哪一个。
赵振国寻思着,自己买一套,另外一套,就给王大海一个弥补蔡惠芬的机会。
不知道以后王大海跟大哥会不会再因为芬姐起冲突了。
难道是失去才懂得珍惜?大哥还没死心,居然想复婚。
想到自家大哥,赵振国又犯起了愁,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大哥的事儿,他哪能完全不管。
从王大海家出来,他一边往芬姐家走,一边在琢磨,大哥这事儿到底该咋办呢?
没一会儿,赵振国就到了芬姐家门口。
芬姐正在屋里头拾掇东西呢,瞅见赵振国来了,脸上立马堆满了笑,热情地招呼道:“哟,振国来啦,快进屋坐!”
赵振国进屋坐下,也没绕弯子,直接就问:“芬姐,之前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咋样啦?”
芬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振国啊,我还是打算去镇上。不过那木耳棚的工作,我是真不能干了,两头跑,把你这边的事儿再给耽搁喽。”
王老爹打王大海那动静,闹得村里人都知道了,芬姐更坚定了要去镇上的念头,她倒还好,就是孩子们都大了,懂事儿了,回头再因为她被别人说难听话,在村里头被人指指点点的抬不起头来……
赵振国听了,咧嘴一笑,说道:“芬姐,你想去镇上那就去呗,木耳棚的工作你要是想兼顾着,就兼顾着,不想兼顾也没啥。
不过,我在镇上给你寻摸了一处宅子,就在公社大院边上,还带着个院子呢。等以后政策松了,那院子临着街,开个干货铺子正合适,生意指定差不了!”
芬姐一听,眼睛都亮了几分,忙问道:“那租金贵不贵啊?”
赵振国摆摆手,说道:“不贵不贵,一个月才一块钱。而且这宅子离镇中学也近,孩子们上学方便。”
赵振国顿了顿,又接着说:“这房子的产权在公社手里头,不过那房子是危房,年久失修的。这次我说要找房子,公社崔主任就给我推荐了这儿。公社也答应出钱简单修缮一下,等过了正月十五,你就能搬进去啦。”
赵振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芬姐要是再推辞,那可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她赶忙站起身来,连连道谢:“振国啊,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为我操了这么多心!那木耳棚那边我就先干着,不过工资要减半,不能让你亏了。”
得,芬姐确实有主意,赵振国只得应了。
不过被芬姐这么一谢,赵振国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心想:这房子的房东其实不是公社,是王大海呢,不过这话他也没说出口,反正王大海求自己不要说出去得。
——
从芬姐家出来,赵振国准备找大哥谈谈。
在去芬姐家的路上,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思路,就看看大哥咋说了。
一进大哥家门,赵振国也没藏着掖着,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哥说了。
大哥听了,没立马点头答应,只是皱着眉头,闷头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赵振国心里头门儿清,这事儿大哥迟疑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要大哥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跑到几千里外的宝安,去找那刘黑豆,换谁都得好好寻思寻思。
果不其然,赵大哥琢磨了一会儿,抬起头,满脸狐疑地问道:“老四啊,你说的那地方,真能像你说的那么好?可别哄你哥我。”
赵振国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坑谁也不能坑亲大哥啊。
“大哥,你还不信我嘛!何止是好,那简直就是块风水宝地!你去了那儿,准比进丰收酒厂当工人强多了!”
不管以后大哥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光拆迁,都足够大哥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大哥待在老家种地,不如出去看看,换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一辈子忠厚老实,居然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上,太不应该了...
赵大哥吧嗒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他抬眼盯着赵振国,半信半疑地问:“老四,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赵振国斩钉截铁地“嗯”了一声,”到时候比我二哥看大门还强!”
大哥听了,闷着头又猛吸了几口烟,火星子在烟头上一闪一闪的。
他长叹一口气,满是担忧地说道:“可我要是走了,大宝可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