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锦衣卫从营门冲去,将残存的几个守门的弟兄拉上马。看到眼前的情形,全都血涌上头,拼命催动战马,沿着高牛儿开出的血路冲锋起来!
转眼,锦衣卫冲到高牛儿身边,只见高牛儿早已经七孔流血、身亡多时了!
“啊!”锦衣卫将士们发出痛心的吼声,死命催动战马,挥刀朝敌人冲去!敌军人数虽众,但阵型已被高牛儿所破,更重要的是胆魄以为高牛儿所慑!根本无法阻挡疯狂的锦衣卫,转眼之间便被那数十骑突围而出!
“废物!”敌军军官喝骂一声,不过并不在意,因为这葫芦谷中还有数千己方人马,就凭那几十骑根本冲不出去!
果然,原本散落在营地中的残兵败将,突然换了个面貌,百余人结成一个个军阵,几十个军阵结成天罗地网,在这方圆数里的葫芦谷中,对那几十骑锦衣卫展开了围追堵截!
周勇周敢身先士卒,率领几十个兄弟护着王贤左冲右突,但敌军显然是来自训练有素的大明军队,阵法疏而不漏,层次有度!虽然每一个军阵都挡不住勇猛无匹的锦衣卫,却依然可以通过相互支援,将其逼退回去,一点点蚕食他们的兵力,消耗他们的锐气……
如是冲锋十余次,四十余弟兄已经折损半数,王贤和灵霄、顾小怜也早就亲自厮杀起来,却依然冲不出敌人的天罗地网阵,反而距离谷口越来越远!
就在所有人都开始绝望之际,突然敌军后阵一阵骚动,王贤定睛一看,只见数百骑锦衣卫轰然杀到,为首的虬髯疤面汉子,手持一柄八十斤的狼牙棒,一扫就是一大片!他身旁还有一个面容英俊的白袍将领,手持一杆长枪,枪杆每一下舞动都会将一名敌兵挑下马来!
“大人挺住,胡三刀来也!”却是原本在谷口把守的胡三刀和邓小贤,看到军队突然叛变,意欲杀害王贤,急忙引麾下大半人马前来相救!
骑兵的数目一多,威力就成倍增加,敌军的目标又全在王贤等人身上。两人率军从敌阵背后发起的突然袭击,终于将原先绵密完整的阵型硬突出一个口子来!
“冲过去!”王贤等人士气大振,催动战马朝援军冲去!
敌军虽想拼命阻止王贤等人和援军会师,无奈锦衣卫的铁骑凌厉无匹,在邓小贤和胡三刀率领下,一路势如破竹!终于在敌阵中接到了王贤等人!
看到王贤身边只剩十余人,而且个个全身浴血,胡三刀等人目眦欲裂——跟着王贤进去的锦衣卫,足有四十余人啊!
“大个子呢?!
“马忠!”王贤看到此人,什么都明白了,咬碎银牙道:“你们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姓王的,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别人做十五!”马忠冷笑一声:“今日我就要报仇雪恨了!”说着猛地一挥手,早已张弓搭箭的弓箭手,便将上千支长箭向王贤等人射出!
“保护大人!”厉喝声中,锦衣卫拼命挥动兵刃,挑开射来的箭支,但弓箭实在太密,还是有不少人马纷纷中箭!
看着弟兄们中箭落马,战马嘶鸣倒地!王贤心血直流,他高声对马忠喝道:“马忠!住手,我有话说!”
马忠闻言,微微抬手,弓箭停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贤,慢条斯理的问道:“钦差大人有何指教啊?”眼里全是猫戏耗子的快感。这正是当初王贤加诸给他的痛苦啊!
“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我!让我的弟兄们离开,我下马受擒!”王贤轻叹一声,嘶声说道。
“不行!”胡三刀、邓小贤、周勇、周敢、顾小怜、灵霄等人几乎同时喊起来。
“我们冲不出去了……”王贤看一眼密密匝匝的敌阵,将狭长的山道堵得水泄不通,就凭现在仅剩的两百多人,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而身后,大队敌军已经在葫芦口集结,插翅难飞就是这个意思……
“这次都是因为我,大家才陷入如此绝境,我欠你们的实在太多,不要让我死不瞑目……”王贤的目光,在兄弟们的脸上一个个划过,仿佛要将他们的面容刻在心里!说完,他将长剑横在自己脖上,对马忠喝一声道:“是要活的王贤还是死的王贤,随你挑!”又对身边众兄弟沉声道:“你们若不听号令,我一样会死在你们面前!”
“大人……”锦衣卫将士们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那边的马忠想一想,点头道:“你过来,我就放他们走!”
“必须先放他们走!”王贤却根本不理他,只双手紧了紧宝剑。
马忠又是一阵纠结,他还要好好折磨王贤一番,岂能让王贤这样痛快死掉?一想到当日在济南城,王贤带给自己的耻辱,马忠便坚定了自己的念头——生擒!
“让他们走!”马忠一挥手,麾下官兵轰然让开一条去路。
“快走啊!”王贤见将士们还不肯动弹,又紧了紧手中剑,将脖子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们走!”锦衣卫的将士们,终于无可奈何,胡三刀恨声嚎一句,拨马向前!邓小贤等人深深看了王贤一眼,也跟着胡三刀离去。
看着王贤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马忠快意的狞笑起来。
见胡三刀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王贤看看身边周勇、灵霄、顾小怜,嘶声说道:“你们也走!”
三人却断然摇头,周勇刚要说话,王贤身后的顾小怜突然拔出头上玉簪,猛地插在王贤的坐骑后臀上!
战马吃痛,咴咴叫着撒蹄向前狂奔起来,王贤慌忙扯住马缰,看着前方的两眼,却突然瞳孔一缩——他看到胡三刀、邓小贤他们纷纷举起了兵刃,朝敌人砍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