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城门,然后率众长驱直入,杀进高青城里!城里的百姓都惊呆了,丢下担子、推车,尖叫着纷纷躲进房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发生何事的还有高青城的守军,两千人仍懵懵懂懂,就见一队穿着自己军服的敌兵,如狼似虎杀进来,根本来不及抵抗,就要么死于刀下,要么跪地做了俘虏。只有城北的一半人马利用自己人争取的时间,裹挟着城守,仓皇从北门逃窜!
邓小贤谨记着王贤的命令,只追了数里,便收兵回了高青城,迎接王贤的大军入城。
入城时,唐封骑在马上手舞足蹈,对王贤的佩服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军师真是用兵如神啊,不费吹灰之力便连下两城!”
王贤却只敷衍的笑笑,没有说话。
唐封却来了劲儿,嚷嚷道:“要我看,咱们没必要那么保守,一鼓作气杀到乐安州,灭了朱高煦才是正办!”
王贤却好似没听到他说什么,只低声和身边人说着话。
“军师,”见王贤忽略自己,唐封有些不爽,又叫了一声:“你听见我说什么没?”
“抱歉大公子,刚才走神了。”王贤这才回过头,歉意的笑笑:“您说什么来着?”
“我说,咱们一鼓作气杀到乐安州得了。”唐封又重复一遍。心说要是能得到这份战功,本公子在教中的地位就稳如泰山了。
“恐怕不妥,”王贤却断然摇头道:“我们虽然连下两城,但并未歼灭汉王多少兵力,而且对方养精蓄锐多时,远没到一触即溃的地步,咱们就这么轻率的一头撞上去,不啻于以卵击石。”
“军师多虑了吧,观临淄和高青之敌,不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唐封大摇其头道。
“临淄是因为我们早就留有暗手,不能说明对方的实力。”王贤微微摇头道。
“那高青呢?总能说明了吧。”见自己的见解被否定,唐封有些不服道。
“高青就更奇怪了,如此不堪一击,这哪像汉王的实力?”王贤眉宇间的忧虑之色更浓了,甭管别的,单论统兵打仗,汉王朱高煦可是天下顶尖的名将!当年在镇江,他的铁血之师曾经杀的太子军血流成河,将王贤一手建立的府军前卫彻底打残,几乎攻陷了五万大军死守的城池。”
“俺明白了!”刘信重重点头,回头时已是满脸坚定,对手下众将喝道:“立即出发,追击敌军!咱们一口气拿下滨州来,然后再跟军师汇报!”
“好嘞!”众将闻言大喜,嗷嗷叫着轰然散去。不一时,大军便冲出博兴城,刘信只留了两千人守城,自己带着其余八千兵马,紧追汉王军的逃兵而去。
本来刘信想请佛母留在博兴,但佛母根本不听,也跟着刘信一起连夜出击!
深秋初冬,月黑风高。
刘信和佛母率领八千兵马一路紧追向北,但汉王军逃兵的速度实在不慢,一路上只见他们丢弃的盔甲、武器、旗帜,就是不见人影!
“******!”眼看追到半夜,依然没有追上敌军,刘信啐一口浓痰道:“龟孙子,窜得够快!”
“正常,他们把能丢的都丢了,两个肩膀挑着头当然跑的快!”手下将领喘着粗气道:“应该快了,咬咬牙就能追上了!”
“嗯!”刘信狠狠的点点头,追了半夜追出三四十里路,总不能半途而废。他提高嗓门,对气喘吁吁的部下高声道:“还有二三十里路,就是滨州城,都给老子咬咬牙,追!”
“嗷!”一众部下上气不接下气应一声,撇开两条腿,步履沉重的继续追击。
又咬牙跑了二十里路,这时差不多到了黎明时分,正是最黑暗的光景。刘信手下的步兵实在跑不动了,队伍的速度越来越慢,有将领暗暗皱眉,忍不住提醒刘信道:“老大,这样下去不行,鬼影没看到一个,反倒把弟兄们都累垮了!”
“他奶奶的,龟儿子窜的也太快了!”刘信郁闷的直挠头,道:“哎,当初就不该让军师把骑兵都带走,不然老子率一千轻骑,就不信四条腿追不上两条腿!”殊不知,王贤就是怕他轻敌冒进,才在分配兵力时,故意不给他留骑兵的。
可惜到了这种时候,刘信和他手下的将领已经大脑集体缺氧了,根本体会不到王贤的苦心,只一味为追不上敌人而懊恼。
“现在咋整,弟兄们都累惨了,要不歇歇再说?”手下人试探着问道。
“歇个屁!”刘信想啐一口,却发现嘴里发干,更没有口水可吐,只能哑着嗓子道:“这要是一歇,全都得趴下,没个三五天缓不过来!”说着一指前方,嘶声吼道:“前面就是滨州城,都给老子咬咬牙,攻下滨州城,老子让你们放开劫掠三天!”
刘信这句话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灵,本来已经东倒西歪的手下将士,一下子全都精神起来,像一群狼一样嗷嗷叫起来!
佛母却眉头紧锁,深感吃惊……当然天这么黑,也没人能看清她的脸色。她可记得王贤在攻打临淄城前,向军队下死命令,不许劫掠民财,不许****民女,更不许杀人放火,违纪者定斩不饶!
怎么才过了一天,刘信就完全不遵守王贤的命令了?
佛母转眼就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那番话,让刘信不再把王贤的话视为天条了……
佛母不禁暗暗懊悔,定定神想要出言阻止刘信,但刘信已经率领大军冲了出去,只能赶紧策马追上去,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