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轰动了,那叫一个万人空巷,男女老少一起围观裸奔中的都司大人!
这时候,那些追在后头的老百姓,已经都知道,这位体毛旺盛,本钱惊人的裸男,乃是大明山东都指挥使司都司马忠了!自然没人再敢上前动他,大伙只紧紧跟在后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津津有味的品评着!
马忠依然放荡不羁的在街上狂呼乱叫、横冲直撞,到了一条街口处!这时拐角处一个进城收大粪农民,推着一辆刚刚装满的粪车出来了!
马忠砰地一声,就撞在那独轮粪车上,粪车当时就翻了,上头几口装满粪便的大桶翻倒,浇了他一身!马忠却毫无所觉,继续向前跑去,谁知又被地上的粪水一滑,摔了一个仰面朝天,整个人都结结实实躺在了粪汤之中!
围观的百姓纷纷掩鼻,不少人恶心的吐了,马忠依然却毫无所觉,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他的头发都跌散了,上头全是粪汤,手上身上也全是一样,淋淋漓漓一身的粪水!
这时候,马忠的随从们终于撵上来了,见状登时傻了眼,心说,这可怎么下的去手?还不得恶心死?!
还是在管事头子声嘶力竭的威胁下,众随从才咬牙闭眼扑了上去,将那满身粪水的裸男,死死按在下头!
“都散了吧!”管事头子朝老百姓大声道:“官府抓逃犯呢!不要围观了!”
“啥?逃犯!”老百姓自然问道:“不是都司大人吗?!”
“胡说!”管事头子暴跳如雷,“都司大人能……干这种事儿吗?!”
“可我们见过都司大人,他就是长这样!”老百姓却不是好糊弄的,纷纷质疑起来:“而且,我们看见他是从都司轿子上下来的!”
“这个嘛……”管事头子急的满头大汗,只能胡诌道:“这人很像都司。但他确实不是!他是冒充都司的诈骗犯,让我们逮了个正着,要把他带回去审问呢!”
“瞎说。”老百姓却不依不饶,有人高声道:“俺还听见你管他叫老爷来着!”
“你听错了!”管事头子已经词穷了。黑的就是黑的,怎么洗也洗不白,只能越洗越黑。
这时候,见手下已经把都司大人绑起来,嘴里塞上了布头,管事头子赶紧让人扛起马忠,灰溜溜跑掉了!
有道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马忠还没回府。家里人就已经有人来报,都司大人在大街上裸奔!
马忠的妻妾还不信,让人把报信的拖出去打一顿!谁知,打到一半,就见管事头子带着一众手下,失魂落魄的窜了回来,肩上还扛着个臭气熏天的裸男!
“哎呦,怎么这么臭!”
“什么烂七八糟,快放开本官!”马忠一听,再结合现状一想,似乎模模糊糊回忆起一点什么,不由面色大变,发作起来道:“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和尚道士神婆乩童之类,纷纷露出无趣的神情,摇头退了出去,那郎中还不忘好心提醒马忠道:“大人以后还是戒酒吧,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你给我站住!”马忠朝那郎中咆哮道:“给我说明白,什么叫还有以后的话?”
那郎中却不理他,一溜烟跑掉了。马福等人竟也不阻拦,似乎马忠的话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待外人走光了,马福给马忠解开绳索,马忠活动着手脚起身,阴着脸问道:“我昨天到底干什么了?”
“老爷真想不起来了?”马福小声问道。
“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马忠揉着脑袋,闷声说道。
“什么噩梦?”大夫人出声问道。
看看左右没了外人,马忠有些汗颜道:“我竟然梦到自己……光着身子在街上跑,全城的人都在看,最后还撞到一辆粪车上。”说着失声笑道:“这梦实在太荒诞,马福你该留个和尚给我解解梦,看是凶兆还是吉兆。”
“自然是凶兆,大大的凶兆……”马福哭丧着脸说道。
“你怎会如此笃定?!本官听说梦是反的,本官在梦里丢人丢到家,说不定是要光宗耀祖了呢……”马忠对马福如此武断十分不满。
“还光宗耀祖呢……”三夫人心直口快,小声嘟囔道:“祖宗的脸都让老爷丢光了……”
“什么意思?!”马忠的脸拉下来,双眼瞪得溜圆。
“因为……”马忠声如蚊鸣道:“老爷的梦是真的,您昨天真的在全城百姓面前裸奔来着,而且还撞上了一辆粪车……”
“放屁!”马忠怪笑起来:“你不如说本官在金銮殿上撒尿多好!本官疯了还是怎着?怎么会……”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看到所有人都如丧考妣,再想到之前自己被绑在床上,还有那么多和尚道士围着,似乎不可能是跟自己开玩笑……
“什么这么臭?!”马忠一愣下来,就闻到一阵恶臭,让他隐隐作呕。
“老爷,是您身上的味儿……”马福怯生生道:“您喝醉了酒,撞在粪车上,沾了一身黄汤子,我们已经给您好一个洗了,但估计没有几天去不掉……”
“老爷,劝了你多少次了,少喝点儿马尿!”大夫人恨声道:“您还不知道自己,一醉了就耍酒疯,这回好了,耍到大街上去了,可丢死活人了!”
“闭嘴!”马忠老脸胀的通红,拍着床沿咆哮起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可事实就摆在那里,让他无法逃避,只能把身边的人都撵出去,借此躲避那些怪异的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