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上,它就是使者!”
雅克兴奋的大喊,全身好似又充满了力量,不用维多里搀扶,自己迈开大步走向金雕的方向。
两人按照金雕的指引,穿过树林,踩着巨石跨过激流,转过碎石滩,终于不再原地绕圈。
地图上的轨迹划出一条弯曲的线条,在向着山中行进。
这一刻,雅克感觉自己就像《荷马史诗奥德赛》中的忒勒马科斯,在寻找父亲的路上,得到了宙斯的庇佑,宙斯的神鹰在天空引路,指引着他坚定踏上旅途。
像,简直太像了,跟希腊神话里一模一样。
雅克甚至开始怀疑,荷马史诗所记载的传说,会不会就是古代神秘世界所发生的事,就像吴凯所说的“江湖”……
只可惜,心中的激动就像一针兴奋剂,来得快,去的也快。
一个多小时后,雅克又不行了,扶着大树呼呼喘粗气,一下子用掉了整瓶氧气。
歇了二十分钟后,雅克冷静下来,知道靠自己还是不行,只好再爬到维多里背上。
伸出两个手指,“快,跟上神鹰!”
维多里摊摊手,不为所动。
再加两万美元是不错,雅克是位大方的老板。
但是……维多里指向天空,“它不见了。”
雅克这才注意到,天空中的金雕已经消失不见。
“被抛弃了么?”雅克肩膀一下子就垮了。
其实没有抛弃他们,只不过是金雕大金慢悠悠飞烦了,被山崖上一只岩羊给吸引了注意,飞去看这个小玩意为啥能在直直的悬崖上跑。
等看明白了就回去笑话那只成天挂树上的大猫,给自家老大撑场子。
也不远,十多公里外……
——
引路的使者没了,但路还得走啊。
维多里记下又加了两万,背起雅克,继续前行。
好在离开那片有着溪流石滩的复杂地况后,之后的路好走了一些,都是稀疏的针阔叶林带,高原上植被也不茂密,地上顶多有些断裂的树枝,最起码还有下脚的地方。
两个多小时后。
维多里穿过林带,把雅克放下,他也有些累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肚子里发出雷鸣般的响声,维多里饿了。
翻遍背包,只找到两块留着应急的巧克力。
塞牙缝都不够。
再看看一直让人背着,都累瘫的雅克。
维多里无奈,只能拿起一把野餐刀,“我去试试抓只兔子。”
雅克饱含热泪,郑重承诺:“维多里,我的朋友,我一定会报答你。”
不过没伸手指,意思是饭钱不单算了呗。
行吧,等回去一起结。
维多里认可了支付方式,但心里又一阵发愁。
他不会打猎……
正愁呢。
空中传来一声雕鸣。
金雕俯冲而下,飞到他们头顶,爪子松开,丢下一个包裹。
维多里手疾眼快,一把将包裹抱在怀里。
打开一看,里面是四瓶水,四份即热口粮,还有两块巧克力。
“神鹰!神鹰送食物来了!”雅克又激动了,又感觉自己像摩西,饥寒中上帝赐下食物……
两人风卷残云般把这堆食物一扫而光。
雅克吃了一份,维多里三份。
用餐完毕后继续赶路。
金雕又在天上带了他们一段,然后又消失不见。
但这次两人没有任何忐忑,继续按照坐标方向行进。
一走又是好几个小时。
临近傍晚的时候,金雕又来了一次,同样扔下食物和水。
这回还多了两个睡袋和一大包保暖贴。
雅克和维多里每个人两个睡袋,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后吃点东西,又走了一天。
这就到第三天了。
看距离,还剩下不到六公里,胜利近在眼前。
第四天。
雅克和维多里翻过了一座山峰,下山时钻进一片茂密的松柏林。
刚进来时候还不觉得。
但越往前走,林子越密,进到林子深处后竟然遮天蔽日,根本不像是高原。
这下子可坏了,树林太密,看不见天上的金雕。
而林子里面又分辨不清方向。
雅克和维多里两个外行,又迷路了。
明明感觉走的是直线,但地图上的轨迹,又开始绕起圈子。
其实是因为树木太多,直着走肯定会撞上,不管往左还是往右,绕过去之后方向肯定会偏一些。
一点一点慢慢累加,就变成了绕圈子。
但这俩人不知道啊,还以为闯进了什么迷宫,或者叫迷失的森林。
“上帝啊,拯救你迷途的羔羊吧。”雅克忍不住开始祈祷。
这里的迷途是字面意思。
结果,还真管用。
远方一棵树后,忽然有一道白影闪了下。
接着又一闪。
第三次没有闪,一头美丽的白鹿出现在两人眼前。
它的皮毛如月光凝结的雪缎,在松针间隙漏下的光斑中泛起珍珠般的光晕,连沾在绒毛上的露珠都折射出彩虹色的星芒。
这是一头小鹿,尚未褪去幼年的稚拙,四肢修长如新生的白桦树枝条。
它迈着轻盈的步伐向雅克两人走来。
每一步都带着试探的轻盈,仿佛在与大地私语。
它走到两人面前五六米的位置停下脚步,微微侧着脑袋,睁着两只美丽的大眼睛,静静注视着眼前的陌生人。
而最让人着迷的,还是它那一对美丽的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里流转着晨光与暮色的交融,当它凝视着跃动的光斑时,眸底会浮现出森林深处湖泊的幽蓝……
多么美丽的一双眼睛啊,让人着迷,让人沉醉其间。
多么美丽的小鹿啊。
宛若精灵。
面对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美丽生物。
雅克下意识闭上眼,感谢上帝。
却听见旁边“噌~~”的一声细响。
雅克赶忙睁开眼,却见是维多里,抽出了野餐刀,目光中充满贪欲……
“你要做什么!”雅克死死抓住维多里的手腕。
“做什么?”维多里舔舔嘴唇,“多美的皮毛,贵族小姐会为他疯狂。”
“你疯了!”雅克双手用力,爆出青筋,语速飞快地喊道,“猎人若射中白鹿,其伤口会流出“银色血液”,随后猎人会被迷雾笼罩,永远走不出森林……”
这是流传于北欧的传说。
维多里来自格鲁吉亚,从小听着这些故事长大。
闻言马上冷静下来。
这几天的经历太过于奇幻,他不敢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