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杨逍忽然明白了屈虹的顾虑,这所谓的替死意味不明,两队人数又恰好一致,都是6人,难不成要杀一名另一队的队友为自己替死才算通关?
恍惚间一句话出现在他脑海,纳兰朔曾说过,如果自己与周队长只能有一人活着出来,那他希望是自己。
千万不要一语成谶。
俞凯带人险些将暗室翻了个番,可仍旧一无所获,这些东瀛人防范意识很强,除了那只隐蔽的保险箱,没有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线索。
夜里5人都睡在一起,在办公室打地铺,大家将员工宿舍的床垫拆下拖到了办公室,打上地铺,而在大家的一再坚持下,最为珍贵的沙发被留给了杨逍。
杨逍也不推辞,没有睡意的他坐在沙发上,反复观看那段视频,俞凯主动要求陪着他一起守夜,他们两人守上半夜,而下半夜则交给屈虹窦杰。
至于席慧君则无人在意,她只要老实待着,不犯蠢惹麻烦就行,大家对她没有要求。
“楚兄弟,你在想什么?”俞凯与杨逍一同坐在沙发上,这已经是他们看的第三遍了,杨逍注视电视,始终一言不发。
“这些东瀛人离开的不算仓促,应该想着不久后就能回来,而且这种实验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所以我想录像中的这处山洞应该距离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远。”
听完杨逍的话,俞凯眉头微皱,“你想找去这座山洞,去实地看一看?”
“我想拿到那个怨眼,那张鬼脸皮。”杨逍直言。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俞凯忧心忡忡,“万一判断失误,那些东瀛人还有人活着,那我们找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他们是使徒,可现在的我们就是普通人。”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真的全都死了,那我想他们大概率死于实验出了意外,也就是说那张鬼脸皮中的鬼失控了,山洞很可能已经成为了一处灵异之地,凭现在的我们,一旦进入,怕是凶多吉少。”俞凯权衡利弊,觉得还是避开为好。
“俞大哥,你说另一队人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杨逍忽然问。
这一句话便让俞凯陷入了沉默,屈虹想得到的,他也想到了,另一队人马敌友不明,万一真需要抓另一队人替死,那两队见面就是不死不休,而哪一方若是能幸运的掌控一件灵异之物,那几乎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片刻后,俞凯再次抬起头,这次目光坚定了许多,“楚兄弟,如果我们能找到那处洞穴,我也想去看看。”
有了俞凯的支持,屈虹也是个明白人,杨逍可以肯定她也会支持自己,他们这一队现存5人,俞凯屈虹都站在自己这边,那么窦杰和席慧君的想法就不重要了。
有了目标,俞凯也开始愈发认真的看录像,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在看到第5遍的时候,杨逍突然开口,“就这里,停下!”
俞凯立刻按下暂停键,不过还是晚了一点,画面定格在一片模糊处。
“倒,往回倒!”杨逍指挥。
接连反复几次后,画面终于定格在杨逍想要的地方,那是摄像机无意间扫过左侧的岩壁,岩壁上嵌着一块生锈的金属牌,上面写着紫电013。
数字原本是四位,013后还有一位数字,不过被锈迹遮挡住了,再加上画面抖动的厉害,根本无从辨认。
杨逍立刻拿起电话,打给孙老板,可电话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杨逍打了好几个电话,孙老板就好像睡着了,杨逍摔掉电话,骂道这孙老板要么是死了,要么是就快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逍迷迷糊糊中被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是孙老板打来的。
屈虹接听了电话,孙老板告知已经查到了那对夫妻的身份,郑初柔与殷坤都是边省宁城人,郑初柔曾是一名私人舞蹈机构老师,而殷坤是一名医生,就职于一家精神病院。
与此同时,孙老板还查到一条关键线索,这个郑初柔怀孕后压力很大,曾短暂加入过本地的一家教会,寻求开解,孙老板通过关系找到了郑初柔经常联系的那名开解人,不过对方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但答应可以电话联系。
屈虹记下电话号码后,就将电话给了杨逍,杨逍将自己昨夜的发现告知孙老板,并要他立刻查找紫电013洞穴。
“不是,让你们查案子,你们查洞穴做什么?”孙老板急得不行,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杨逍以高人的口吻点拨了孙老板几句,听得对方云里雾里,不过最后还是答应帮他们查找洞穴的线索,一旦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他们。
挂断电话后,杨逍判断那只杀人鬼八成就与死掉夫妻中的男主人有关,那名精神病院医生殷坤。
根据孙老板留下的联系方式,杨逍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大概几秒钟后,电话就被接听,对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是个女人,但肯定没听起来这么老,对方有意压低了声音。
在杨逍道明来意后,对方告诉他,郑初柔曾不止一次找她开解倾诉,说她丈夫以前是个赌徒,欠了很多钱,但前些年搬家来这里后就改了,现在虽然不再赌了,可不知为什么,变得疑神疑鬼的,经常神经兮兮问她,听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杨逍追问。
“铃铛,是铃铛的声音。”话筒对面之人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有一次郑初柔她被打,就是因为她收听的收音机里突然传出铃铛声,她丈夫家暴她后,还把收音机砸了,她脸上的伤看的怪吓人的。”
“你去过郑初柔的家里吗?”
“没有,听说她老公是位作家,为人孤僻,不喜欢被打扰,我曾有一次路过她家打算敲门打声招呼,可我还不等靠近,就见她丈夫站在楼上的窗后,恶狠狠盯着我,从那以后,郑初柔和我的联系就少了,应该应该是她丈夫不喜欢我。”
确认对方没有多余的线索可提供后,杨逍道了声谢,就打算挂断电话,不过对方突然叫停他,问他答应的事还算不算数,杨逍立刻猜到是孙老板的许诺。
“当然算数,你可以去找联系你的那个人,而且我还会对我们的谈话内容保密,你放心好了。”
杨逍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一是钱,二是名声,钱是小事,孙老板不会食言,教会的被倾诉者反手就将教友的告解卖了,这事一旦要是传出去,此人怕是没办法做人了。
果然,在听到杨逍的回答后,对方也道了声谢,随即挂断了电话。
现在问题更清晰了,祸事就是这个殷坤惹出来的,他带着妻子跑来这里,就是为了避祸,可没想到,那只女鬼冤魂不散,竟一路跟来了这里。
眼下的当务之急有两个,第一是确认女鬼的身份,他们也好对症下药,其二是找到东瀛人的秘密山洞,搞到那张鬼脸皮。
他没有要用鬼脸皮害人的心思,但他无法保证另一队人也有那么好心,即便周队长也在其中。
果然,在案情初露端倪时,就有人坐不住了,窦杰坚持兵贵神速,应该立刻赶往边省宁城,他断定通过那间精神病院一定能找到有关鬼的线索,而据孙老板所说,边省宁城距他们所在的城市路程颇远,开车至少要6,7个小时。
如果现在开始动身,那么在下午3点前就能抵达,他们还有充裕的时间去医院找线索,可要是继续拖延下去,要么继续浪费一天时间,要么就要冒险走夜路。
“再等一等,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我们要争取拿到。”杨逍抬手指了下桌上的空木盒。
“为了一件明知拿不到的东西,就要搭上我们所有人的活命机会,这不公平!”面对自己的切身利益,窦杰鼓起勇气,希望能让杨逍改变主意。
杨逍缓缓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走向办公室的门,一把拉开,“不愿意留下等的人可以走,我联系孙老板安排车送你们先过去,请吧。”
“俞大哥,我们先过去,兵分两路未尝不是好办法。”窦杰望向俞凯鼓动。
“小窦,别逗了,回来吧。”俞凯摇摇头。
窦杰又看向屈虹,不料屈虹更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她,双手抱胸,冷笑一声,“跟你个愣头青去送死啊?”
下意识的,窦杰最后看向席慧君,而席慧君直接低下头,默默搬起椅子朝屈虹的座位挪了挪,讨好的意味非常明显。
见状窦杰犹豫再三,还是没勇气朝门外踏出一步,他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安静坐下。
凭他的本事,一个人去医院找线索,几乎和送死没区别,昨夜肖雅琴的死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杨逍关上门,走回沙发,昨夜他没休息好,现在继续闭目休息,同时等待孙老板的消息。
昨夜回来的时候杨逍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些老式面包,还有牛奶火腿肠什么的,大家分了分,简单吃上一口,填饱肚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逍也心急,但不能表现出来,现在他是大家的主心骨,他一乱,军心就乱了。
2个小时后,正在闭目养神的杨逍猛然睁开眼睛,电话响了,接听后真的是孙老板,对方语气兴奋的告诉他,他已经弄清楚紫电013那块牌子怎么回事了,原来紫电曾是本地一家地质勘探单位的矿山特勘队的代号,后面的013是他们所打探洞的编号,这支队伍十年前就被裁撤掉了,孙老板联系上了一名知情人,以前在特勘队干过,现在是一名守山人,这人回忆013开头的探洞都集中在翠崖山西侧,他认得路,腿脚快的话2个小时就能赶到。
“很好,你让这人带路,带我们过去,另外他是守山人,手中应该有武器,让他把猎枪带着,有几支带几支,猎刀什么的也要,多多益善。”
之前被杨逍吓唬过,孙老板不敢质疑,保证一定把话带到,让他们这就准备,半小时后他开车来接。
虽然那些东瀛人大概率是死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提前准备,进去后只要遇到活的东西,就先手开枪,杨逍认为这次风险冒的值得。
孙老板效率很高,说半小时就半小时,依旧是那辆白色面包车,拉上他们五个,一脚油门直奔城外开去。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视野中出现了郁郁葱葱的山峰,而在山脚下的小铁皮房里,他们见到了一个精壮男人。
男人约莫60岁上下,但一点也没有老者的疲态,相反,目露精光,动作矫健,身后背着把长管猎枪,腰间插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开山刀。
“要想进山打个来回,现在就要动身了,山里不比城里,夜路不得走。”老人鼻音很重。
杨逍客气与老人打过招呼,随后看向孙老板,命令道:“孙老板,你也太不讲究了,老人家脚上的鞋子都破成这样,你都看不见?”
“还不把你脚上的鞋子换下来给人家穿,反正你这个体型也爬不得山。”屈虹对孙老板使了个眼色。
孙老板一听不用爬山,当即心头暗喜,迅速脱下鞋子,与老人互换,而老人也没想到有这种好事,当即就脱下臭烘烘的烂靴子,换上了孙老板的登山鞋。
往脚上一套,嘿,大小刚好。
而亲眼看到老人赤脚的杨逍也稍稍放下了心,老人的大脚趾与二脚趾间没有常年穿木屐留下的痕迹,应该不是那些东瀛人假扮的,至于这次的登山人选,杨逍将孙老板和席慧君排除在外,让他们留在守山人的铁皮房里等。
幸运的是,守山人有两把猎枪,还余出一把给到了屈虹手里,在看到屈虹熟练的把玩这把猎枪后,就连守山人都不由得夸赞一句:好俊俏的女娃子!
“我爹教我的,老人家,你开路,我为你殿后,咱爷们走着?”屈虹将头发扎在脑后,一扬首,笑容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