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煊黎明 第七章 异变终末 第六节

黎明市，上午十点，放在平时，即使没有太阳，人们也可以正常生活。但此刻狂风大作，阴雨绵绵，路上的汽车纷纷打开车灯照明，路边的路灯也都罕见的在这个时间打开，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雷声和闪电也让人心神不宁。

高启叶身披黑色的风衣，带着几天前买的帽子，慢慢地走向高氏集团的中心大楼，似乎仍然无法下定决心去面对什么。顶楼，短短几个月内叱咤黎明市政坛的风云人物，穿着整齐地看着眼前冷冻着的女人，等待着自己的女儿。闪电划过天空，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所有事情的真相，所有事情的起因，此刻终于展开了面对面的交锋。

“看来，哥哥果然还是参与了，他提前告诉你了，对吧？”高启叶率先发文。高昌和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你不该来到这里。”

“妈妈指引我来到这里。”

“是这样吗，小冉？”

“这件事结束后，我也许会改掉我的姓氏，或许会直接用妈妈的名字，在世界各地，弥补我们的错误。”

“你妈妈的，名字吗？”

那一年，刚进入大学的高昌和十分迷茫，在一个偏远小镇长大的他，从未见过大城市的模样，母亲在他六岁左右就离开人间，父亲则是农民，这也让他更不知道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子。他的家乡并不贫穷，但那里的每个人普通人都很贫穷，那里的官员榨干了政府拨给他们的每一笔资金，榨干了那里人民的心血，而他克服了重重困难才离开那里，带着父老乡亲的希望，他誓要改变这个世界，起码，要改变他出生的城市。但看着眼前灯红酒绿的世界，他怕了，仅仅是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已经十分困难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个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光，照进了他的生活。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就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她没有像别人对他的那种刻薄，相反，她不断鼓励着他，给他帮助，帮他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在那之后，更像是电视剧中的魔幻，不顾父母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而他们也在她的父母的帮助下创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公司，几年以后更是继承了她的父母的事业并把所有这一切发展到更好。他看着自己和女孩儿实现的这一切，觉得自己是时候着手自己的梦想，而这，也是故事结束的开始。不久，他们有了孩子，是一个男孩儿，他的仕途起初也十分顺利，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这种人并不被那群人接受，他的仕途也开始了原地踏步。后来，他们的女儿出生，而他的一切仍然停留在他们的儿子出生的阶段。过了两年，他的妻子已经负责起了集团所有的工作，孩子也开始越来越大，他虽然每天都很忙碌，但一切却仍停滞不前，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妻子的身体开始出现异样。十多年后，他的妻子病入膏肓，而他的仕途又到了关键时刻，是家庭，还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就在他不知道如何选择时，他的妻子悄然离世。葬礼上，他的儿子的一句话更是直戳他的痛处。“我没有妈妈了。”这让自由丧母的他更加不敢面对家庭，于是他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到了自己的执念上，为此，他把曾经的错误接到了家，希望她们能够帮助自己打理家庭和他们的事业。再然后，他几乎已经赢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却发现，自己对妻子的思念，越发不可控制，而他的妻子离开的时候，他则把希望寄托于未来的科技，花费重金把妻子的身体冷冻起来，希望有一天能把他的爱人带回来，为此，他特意办了虚假的葬礼，瞒住了所有人，除了，那位老管家。在他来到城市的第六年，父亲在家去世，从此，善解人意的老管家就像他的另一位父亲一样，听他倾诉。再然后，外星文明入侵蓝星，为蓝星带来了更先进的科技以及，外星的生物。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把自己的爱人带回来的机会，于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下，他、黎明市政府、数个利益集团各怀鬼胎，联合在了一起，收集外星文明科技的残骸、外星生物的尸体。起初，他们对外星生物做各种研究，在有了一定研究成果后，他们开始在**上做实验，渐渐的，动物实验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他们开始在人身上做实验，死刑犯、流浪汉、人口买卖、战场上像费秋一样残废的军人等等等等，都是他们的实验对象。再后来，鹿鼎参与了进来，他的疯狂甚至让政府都无法控制，为了尽快得到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武器，也为了他自己疯狂的想法，鹿鼎策划了灾变，并且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一方。最后，也就是现在，经历了这一切的高昌和，带着所有这些真相，再一次站在了选择的十字路口：选择女儿终止这场混乱，还是选择自己的妻子。昨天，高启锐就已经把高启叶调查的事情告诉了高昌和，高昌和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女儿想要终结自己的这一切。他看着眼前的爱人，眼神中的那一丝迟疑终于消失，他知道，这个人对他而言，从来就不是选择。

窗外，大雨已经来临。高启叶站在高昌和身后，看着自己的父亲久久不肯说话，刚想再次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察觉到父亲的气息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高昌和转了过来，没有了之前对女儿的宠溺，他的眼神，分明是看着一个敌人。“既然你都来到了这里，不如和我讲讲，你都知道了什么？”高昌和一边走向一旁的座椅坐下一边问。“首先我先提醒您，您已经没有退路了，桂阿姨、哥哥、还有所有这些涉及的人，都不会逃脱。”高启叶严肃的说，而高昌和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轻蔑。“我去了所有和怪物事件有关的地方，而且在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我的分身，您可能不懂但您听我说就好。他们潜伏在每一个可疑的地方，等到四下无人之后就会用先前收集到的情报，入侵政府、企业等等的系统，因为有Z区技术的加持和帮助，一切都很顺利，我不仅拿到了政府内部和这次事件有关的文件和数据，还拿到了各个企业公司参与的证据以及资金的来源。其实整件事情最大的疑点就是，资金的问题，我调查出你们和政府虚构出的一个项目，并为此提供了大量资金，同时通过贩卖你们的实验品也赚得了很多钱，但就算是这些，在灵队长他们看来，远远不足以支持这个事件的费用，尽管已经没必要现在就如此深究，但我还是查出来了那一大笔资金的来源。黎明市建立以来一直保有一项资金，被称作——自然灾害抚恤金，由黎明市内所有的企业和政府每年共同筹集，而这些年来黎明市虽然总有事件发生，所花费的资金也不足数年积攒下来的万分之一，直到，黎明守卫战。自那以后，黎明市大型灾害频发，而这笔资金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修复城市的最大来源，两年来莫名多出的众多福利院、教堂、医院，不仅仅是你们用来让资金迅速流失合理化的手段，更是为你们的实验提供大量的场地的手段。如果不是赵筱灵误打误撞发现这一点，我想在所有记录里都没有提到的，在医院福利院这些地方设置实验场地的恶劣行径，还得很久才能被揭发出来，而那些跑出来的怪物屠杀掉的无辜的人，也都会成为你们的实验体。把尸体复活成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弱不禁风的怪物的原因。到此为止了，父亲。”高昌和听到这里，自知已经无需再解释什么，他再次站起身，看向冰中的爱人：“你的母亲离开以后，我把自己全部投入我的理想，我以为，实现了那些，我就能忘掉这些伤痛，开始新的生活。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她离开以后，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已经几乎没有意义，而自那以后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把你的妈妈带回来，而现在，你！我的女儿！要阻止我的人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留在国外？！为什么就不能像个普通的孩子过普通的生活？！为什么偏偏是你要...”高昌和越说越激动，最后跪倒在地，随后他缓缓抬头，对着自己的爱人忏悔：“对不起亲爱的，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但在这之前，先让女儿去陪陪你，之后，我一定会把你们都接回来。”说完，高昌和的身体开始迅速发生变化，产生了类似谷林的变化，但对比谷林，他的不仅保留了自己全部的意识和情感，外表除了肌肉迅速膨胀头发变得花白以外也没有别的变化。“本来我以为，今天我会说服你和我一起把你妈妈带回来，但现在看来，我只能让你先去陪陪你的妈妈。怪物血清的研究已经快完成，看到了吗？它在我身上的作用，我们就快成功了，你不用怕的我的孩子，我会把你和妈妈一起接回来！”高昌和在几天前接种了最新改进的怪物血清，而正因为怪物血清接近研制成功，黎明市内的各个据点才不再做多余的实验。父女的战斗，随着窗外暴风雨的来袭，在此开始。

高昌和从背后伸出数道带有尖刺的长鞭甩向高启叶，事发突然，高启叶没有反应过来，好在“影”反应迅速，也从高启叶背后喷出一道瞬间粘在身后的墙上将她拽离，但她还是被击中，并且拥有三代神体的她，竟然被高昌和的长鞭划伤，伤口虽然很浅甚至是皮外伤，却如灼烧般疼痛。高启叶立刻武装上黑甲，高昌和也扑了过来。几根长鞭率先发难，接连刺向高启叶，高启叶灵活跑位纷纷躲开，并将右手用影化作手刀并不断伸长砍向高昌和，高昌和不知道女儿的能力，不清楚袭来的是什么，于是利用长鞭提前停下并利用其他长鞭抓住了她的手刀，手刀被长鞭缠住的瞬间，影便化作半液态与长鞭纠缠在一起。高启叶在肩部蓄力，影如同波浪成环形由她的肩部迅速沿着胳膊冲了出去并在与长鞭的纠缠处发生爆炸，烟雾四起高启叶却没有停下，她把手刀收回，数道影从她脚下的混凝土中钻出刺向烟雾中，但烟雾中高昌和却反倒抓住影把高启叶拽到在地并扯了过来，到他的面前瞬间他举起左手，那只手布满尖刺并且竟瞬间生长出数个如吸盘一样的触手刺向高启叶，高启叶用左手甩出影把触手甩走数个，却仍有几个触手吸住了她的黑甲，就在高昌和打算再次动手的瞬间，影从高启叶胸前透过黑甲迸发而出，巨大的力量将他直接撞出楼顶，高启叶利用影把自己固定在地板上才没有被吸盘拉走，而吸盘抓住过的黑甲处则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高启叶迅速调整姿态，也跳到楼顶，毕竟，妈妈的身体还在这，她也不想出什么意外。而跳出的瞬间，数道长鞭席卷而来，她立刻用影包裹住自己才没有被击中，但巨大的力量还是把她击退。楼顶，狂风，暴雨，闪电，一切都好像在铺垫这场父女间的战斗。高启叶跳起把影甩出落在楼顶各处，和对方远程作战显然不是办法，她打算先拉进两者的距离，落在地上的影瞬间从落地出刺出，不断在楼顶爆发，刺向高昌和，高昌和也一边用长鞭打碎影一边躲避，但与此同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失去了高启叶的视野，高启叶利用影的特性，直接融入影产生的尖刺中并不断切换位置避开被高昌和打碎的影，瞬间她找到机会，从尖刺中钻出，左手化作巨锤打算一拳砸向对方，但高昌和的衣服却突然撕裂，一个裂口出现在他的胸前。闪电划过，高启叶被裂口发出的攻击击中瞬间飞了出去，撞向对面的大楼，而对面的大楼也随着高昌和的攻击炸开，逐渐坍塌。高昌和没有观察情况，直接跳了过去，高启叶则是被对方的攻击击中直接穿透了大楼摔到了地上，她扭动身体，即使穿着黑甲，裂口的攻击仍然让她的身体有些麻痹，但很快她就缓了过来，看着再次席卷而来高昌和，她右脚用力踩向地面，数道影也再次袭向对方。高昌和打算直接踩在这一条条伸来的黑色物质上直接跳下去，却中了高启叶的算盘，被踩住的影瞬间液化，将其陷入其中，其他几道影也迅速冲向他把他包裹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高启叶见状迅速跳起，从双手扔出数个标枪形状的尖刺刺向对方，同时缠住高昌和的影也再次转换形态把他牢牢的固定在地上，尖刺穿透高昌和的身体，把他扎在地上动弹不得，高启叶立刻冲了上去，打算用影裹住对方的头部，然后实行爆炸。“不管是什么怪物，没有了头，就都无法行动，对不起，爸爸。”高启叶心里这样想着，但高昌和嘴角一笑，身上的血管爆出鲜血融在影上，随后他用力一甩，直接把影全部甩飞到周围，接着对迎面而上的高启叶伸出了右手，瞬间整个手臂上的血管再次爆出鲜血并化作利刃一样劈向高启叶。高启叶反应很快，把影从自己的侧腹发出，抓住地面把自己拉到一旁，躲过这波攻击，而长鞭又紧随其后甩了过来。

雨势还在加大，周围的环境在两人的战斗中全部被摧毁。高启叶躲过的血刃直接将对面的房屋炸碎，血刃爆开后还化作无数小的血刃发生了二次爆炸。周围的车辆也在战斗中被纷纷击毁，几个倒霉的路上被腰斩甚至被切成了几段。高启叶一边躲着高昌和的攻击一边将影扔出攻击对方，影在落地也会发生爆炸，但似乎并没有对高昌和造成实质伤害。高昌和刚刚变成怪物不久，对自己的能力掌控也不是十分熟练，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的一些能力，刚刚用胸前裂口释放的攻击就是由身体的本能释放而出的，因此高昌和想到，不如把自己的身体全部交给本能，不再思考如何行动，而且直接行动。果然，再这之后，高启叶的行动变得更加困难，高昌和就像觉醒了的野兽一样，一次次猛扑向自己，长鞭挥舞的速度和力量也更大，一击甚至能直接将一旁的房屋击碎。越来越多无辜的人受到波及，高启叶只好再次尽可能拉进两者的距离，但一旦靠近被裂口击中的风险就更大，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上。在挥舞的长鞭中，她一边用影抵挡它们，一边躲避高昌和左右手发出的血刃与能量炮。“这已经不是怪物了啊，这简直就是个超级战士，我的攻击既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他又能轻易的伤到我，眼下只有尝试攻击他的头或者胸前的裂口了。”高启叶这样想着，迎着高昌和的攻击冲了过去，奇怪的是高昌和也在拉进他们的距离，两人一靠近高昌和就想用左手的触手吸盘抓住高启叶，高启叶也直接用手刀砍断了那些触手，两人近距离进行了打斗，尽管高启叶被高昌和在近距离用长鞭击中几次，但隔着黑甲造成的伤势并不严重，而高昌和完全没有格斗技巧，被高启叶几下打倒在地。她抓住机会，两只手同时将影射出，一只手的影尝试攻击他的头部，另一只手攻击他胸前的裂口。高昌和虽然没有格斗技巧，但依靠本能抓住了刺向头部的影，并爆出血液融入其中，但同时高启叶另一只手上的中刺进了高昌和的裂口，刺痛感瞬间弥漫高昌和全身，但他仍没有松开双手。就在高启叶一边用力刺进对方胸口一边在肩处蓄力打算再来一次冲击炮时，高昌和的裂口再次爆发出攻击，高启叶的手被一点一点推回，从裂口中不断飞出的攻击剐蹭着她的身体，她使用影在黑甲内再次形成一层防护减弱了痛感，但她的手仍在被推出，忽然裂口的攻击一下子迸发出来，同时，另一只手上的血液也爆开，高启叶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次的重击，飞出去很远。她喘不上气，浑身麻痹，黑甲被击碎，全身血流不止，另一边，高昌和也被自己的攻击波及，受了一定的伤，同时被高启叶击中裂口也让他十分疼痛，但没一会儿他便站了起来，走向高启叶。高启叶还在地上抽搐无法喘气，高昌和被这次攻击伤到，身后的长鞭也不在挥舞，只是拖在地上。他来到高启叶面前，看着脸几乎被毁容的高启叶，心里十分难受，但事已至此，他必须做个了断，于是他的裂口再次蓄力，准备结束高启叶。千钧一发之际，一颗子弹打中裂口并爆炸将他炸飞了出去，他迅速爬起身，向周围看去，几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悲惨地被他再次攻击，变成了碎块。但他仍没找到攻击来自何处。暴雨为攻击者提供了很好的掩护，而高启叶也在这时恢复过来，她右眼已经被毁看不到任何东西，听力也受损。“头盔被击碎了吗？黑甲系统已经掉线了吗？浑身都在痛黑甲为什么不报告情况，每动一下全身都像针扎一样疼，完全活动不开。”她勉强起身，看着周围血流成河，愧疚不已。“我应该先疏散周围的人，太大意了。”但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后悔，她勉强起身，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上方枪声再次想起，高昌和迅速躲避，所不曾想这次被击中的是高启叶，高启叶背后击倒在地，不知所措，但很快她感觉有些舒畅，低头发现，黑甲破损处一根针管扎在那里并把药物注射进她的体内。“这是什么？伤口自愈变快了，痛感也变弱了，这个枪法，看来只能是那个可爱妹妹了。”高启叶的想法没错，一旁高楼上的枪手正是赵筱灵，她的黑甲也有一定破损，脸上的几道伤口也让人有些触目惊心，而她只是用订书机把伤口简单订上做了简单处理。

赵筱灵在复杂的地下工厂与数不清的怪物激战数个小时，结束后她也不敢怠慢立刻根据高启叶黑甲的定位赶了过来，此刻她整拿着狙击武器再次对准高昌和，而高昌和也大概摸索出了赵筱灵的位置，索性用裂口直接攻击，把赵筱灵所在的大楼直接击毁，赵筱灵虽然隔了一定距离被击中，但痛感也如高启叶一样瞬间席卷全身被倒塌的大楼压在下面。高启叶见状立刻再次冲向高昌和。“他的这个攻击不能连续使用，也就是需要蓄力，现在正是把他打倒的好机会！”正如高启叶所说，高昌和此时不仅不能再次发动裂口的攻击，还由于身体无法承受连续战斗带来的压力疲惫不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高启叶从一旁窜出，这一次她没有用手刀，而是把趁高昌和注意到自己的把头扭过来的瞬间将影扔到他的脚前，瞬间，她控制影刺出直逼高昌和胸前裂口。“一定要成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已经再跑不起来了！”但事与愿违，影只是刺中了高昌和的身体，没有刺中裂口，高昌和则一把抓住高启叶的脸，再次爆出鲜血轰出。

高昌和慢慢地走向高启叶，高启叶的脸几乎已经被轰烂，但三代神体的加持下，她仍然活着。高昌和站在自己女儿的面前，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似乎也让他有些冷静了下来。他慢慢跪到了高启叶身旁，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曾经像爱妻子一样爱的女儿，那个天生丽质，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公主一般存在的女儿，此刻却满脸鲜血没有人形的倒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从他脸颊划过，他轻轻的把女儿抱了起来，胸前的裂口也合上。远处的赵筱灵奋力挣扎，马上爬出时，远超常人的视力让她看到了高启叶血肉模糊的面孔和一旁的怪物，她发疯了一样疯狂地向外挣脱，白小泽的惨状历历在目，她要阻止这一切，但奈何二代身体远远不如三代神体的机能，巨大的石块把她牢牢压在下面，她只能无力地对着通讯系统一边哭一边大喊：“需要支援...！需要支援啊！快来人啊！救救启叶啊！快啊......”。另一边，高昌和抱着自己的女儿，身体颤抖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他清楚，是害怕，就像他第一次踏入大学校园时一样，迷茫、恐惧。忽然，他听到女儿好像在说什么，他把耳朵贴了过去。“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高启叶一边说，眼泪一边从她那已经被毁掉的双眼流了出来。高昌和听完，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是啊...森冉已经不在了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沉浸在工作中，但实际上，他一直沉浸的，是妻子离去的伤痛，他不愿接受自己妻子离世的事实，直到刚才，他的女儿终于把他唤醒，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妻子，真的已经不在了。他醒了过来，看着女儿的惨状他不知所措，暴雨倾盆，他找来东西为女儿遮挡，然后跑到另一边把赵筱灵挖了出来，赵筱灵一看到怪物把她挖了出来，立刻拿出了激光短刃，在怪物身上连砍了数刀以后才冷静下来，跟着它跑向高启叶。赵筱灵也不知所措，她只能用衣服轻轻蒙住高启叶的脸，然后解除她的黑甲，把肾上腺素和Z区完善好的解药再次注射给她，这也是刚刚她在楼顶打在高启叶身上的药物。好在，灵诺亚很快打开虫洞，带着几人赶来。大雨渐渐停息，一束束光穿过乌云，终于为城市带回光明。高昌和为了不耽误救治女儿的时间，跑离了这里，他回到楼顶，自己报了警...

四天后，Z区，灵诺亚把高启叶扶到了镜子前，夏知木、米洛、杜诗琪陪在一旁，王大蛮在视频里看着，赵筱灵紧张的抱住白小泽的胳膊，在众人的见证下，医生揭开了高启叶脸上的绑带，她缓缓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压抑了数天的心情瞬间释放，激动哭了出来。镜子里的她，还是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赵筱灵看着容貌恢复的高启叶一把撒开白小泽跑过去抱住了高启叶，两人紧紧相拥：“太好了启叶，太好了！”米洛几人也松了口气：“看，我就说吧，不会有事的。”杜诗琪白了一眼他：“你在那冰天雪地里说完这句话之后可出了问题，下次再别说了。”米洛略显尴尬。一旁的电视里报道着新闻：“为期两年的怪物制造事件近期终于得以解决，涉案人员高达上千人，警方已经展开全力搜捕，涉及的数个企业已被关停，其中高氏集团为整件事情的主要参与者，领导人桂月瑶、高启锐、高昌和等人目前已被逮捕...”几人听到这都默不作声，灵诺亚拍了拍高启叶的肩：“我知道这很不容易，辛苦你了。”高启叶仿佛释然般笑了笑：“没事，我纠正了错误，这是正确的事情。”说完她看向灵诺亚：“灵队，我有个请求，老管家和我那个妹妹，他们是无辜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家人，能帮我解决一下他们的问题吗？”灵诺亚笑着说：“不用担心，已经都安排好了，白小泽为他们找好了住处，一切生活都会正常进行，Z区也会提供对他们的保护，放心吧。”高启叶听到这回头看了看白小泽，那个刚刚痊愈的少年一直站在所有人最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到启叶看向他，他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几天后，在几年前举行葬礼的位置，高启叶再次为她的母亲举行了葬礼，随着母亲的彻底离去，她的时钟也终于真正地再次开始转动。

“有时，家是避风港；有时，则是风暴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