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离了地渊,径直去往虚天,此去是为继续采摄紫清灵机,顺便也可将那炼石交至两位掌门手中,好在其上附着玄术。
清气云光出了气障之后,飞遁三刻有余,忽感有两缕神意过来。
他心下微微一动,这二位居然主动寻他,那必然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于是也把神意遁出,来至一处无可名状的界空之内,见两位掌门已在,打一个稽首道:“掌门真人有礼,岳掌门有礼。”
秦掌门沉声言道:“方才我与岳掌门在采摄清灵时,察觉到有自异物自天外而来,我二人寻得气机过去时,才见得是一头‘白擒怪’,我与岳掌门已是遥空将其击碎,其残骸散落各方,虚空之中有我与岳掌门料理,只是有不少往山海界方向落来,需请渡真殿主加以阻截了。”
张衍略感讶异,居然是白擒怪,此物传闻是妖魔异类失陷虚空之后,自其精气之上生诞而出的凶物。
平时游荡在虚空元海之中,时时找寻合适界空破入,而其身躯只要有一丝落入山水地陆之中,便会不断残杀生灵,以吸收灵机精气,处置起来十分麻烦。
他心下明白,如果单单只是这等凶怪之事,两位掌门不会这么重视,此番应该是为了查证其与那方天外修士是否有所关联。于是打个稽首,道:“弟子当会将其阻住。”顿了顿,他又道:“弟子在地渊之中寻得一块吞石,一枚炼玉,或可做那玄术依托。”
他三两句话把两物来历解释清楚,秦掌门听罢之后,颌首言道:“渡真殿有心了,那炼玉极是有用。至于那吞石,杂染无数,可先放在门中。日后再做安排。”
张衍言道:“弟子会命那截妖将炼玉送来。”
事机议毕,他把神意退出。起指一弹,千万剑光骤然闪出,往虚空深处飞去,随后打了一道法诀出去,把截妖唤来,将炼玉交予此妖,命去离去后,便就落去天青殿中。闭目调息。
那白擒怪残碎身躯距此甚远,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到来,他尚需等待。
大约两月过去,他心中忽然感觉有一阵警兆,于是踏光而出,眼望虚空,见无数繁星之中,有茫茫一大片银光雪霰正往此处过来。
白擒怪躯体可比拟天星,眼前所见,当还是少数。大半身躯应已是被灭去了。
他稍作感应,这头凶怪气机并不强盛,至多也就与修成元胎的洞天真人相仿。拦截起来当是不难。
把手一抬,就有无数混冥无壮的玄气奔涌而去,将其全数卷入进来,那些银光察觉到有外力着身,便开始膨胀挣动。
张衍淡然一笑,只是稍稍加了几分法力上去,就将之降伏住了。
他一番查探下来,发现这头凶怪比想象之中更是虚弱,而其肉身遭创。连神魂也已被击至残损不堪,随时可能破散。只是本体乃是精气所化,所以算不得真正死了。要是落至山海界中,也只会按照本能行事,而一个不会潜藏蛰伏的凶怪,实则非常容易被土著妖魔当成猎物。
当然,若是给其足够精气灵机,经过漫长岁月,还会诞出一个崭新的识意出来,那时便就遗祸无穷了。”
那修士露出惊容,嘿了一声,舔了舔嘴唇道:“这等神通居然人人可有?气血之法真是没有天理。”
方心岸摇头道:“气血之道局限太大,且太过粗陋,算不得上乘法门,也只能在此方世界中逞一时之凶。”
那修士惊奇望来,道:“那也不错了,真人莫非还想着破去天外么?”
方心岸并未回答,他的确是有这等心思的,不过他方才修至元婴,能不能修成洞天还是未知,是以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这时天中忽然一道飞书过来,来至近处后,就在他顶上盘旋不定。
方心岸伸手拿了过来,看罢之后,皱了下眉,道:“命众人把龙妖召了回来,这便随我回去月鼎湖。”
那修士一怔,道:“真人,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么?”
方心岸道:“碧羽轩修士无意中发现了一支近六万人的天鬼聚落,其中虽无妖圣,但以其一家之力也无法攻打,故需我等前去会和。”
那修士嗤笑道:“先前对我等不理不睬,要用到时才想了起来。”
方心岸袖子一甩,那飞书已是化为灵光散去,道:“若能杀灭这一支天鬼聚落,功劳可是不小,就不必在意这许多了。”
那修士一想,确也是这个道理,就立刻下去传命。
很快,此间修士又被聚集起来,各自乘上灵禽,往西遁去。
六十余天后,他们再次重返了月鼎湖。
方心岸下来报上身份后,这次再无人来为难他,将他引至了大堂之上。
言晓阳正站在主位之上,他看了一眼方心岸,目光略冷,他回头问了一句,道:“曹长老,方真人已是到了,韩真人在做什么?怎么还不过来主持大局?”
那被唤作曹长老之人他犹犹豫豫道:“韩真人正在设法说服那头新近擒来的云鲸。”
言晓阳哼了一声,道:“不过是浪费功夫,那些云鲸根本不会背叛鲸王。”
曹长老低声道:“许是韩真人能有办法将之驯服,再遁至鲸王处呢?“
言晓阳冷笑道:“若是当真这么容易,云鲸一族早被人灭去了,鲸王可知每一头族人所思所想,便真能遁了过去,也只可能是其布下的陷阱。”他一摆手,“罢了,他既然甩手,此事便由我来安排。”
曹长老似有些不同意,但看了看四下,见无人出头,只好默不出声。
方心岸听了这些话,目中多了几分异样光芒,心下想道:“这言晓阳与韩佐成虽是郎舅关系,但关系可能并不如我所想那般亲近,否则言晓阳不会公然出言贬损,这却有趣了,我或许可多与这位韩真人接触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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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