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玉箓 第六百四十五章 谈笑话灵丹

人间，华都郊外。

居于山中的寿老遥遥观望王朝国都，此时虽是夜晚，可其中却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其余地区人烟稀少，夜深人静之景。

“这就是人道啊！”寿老眼中浮现出一丝丝的感慨，一丝丝的嘲讽，以及一丝丝的惊艳。

作为元始界自然古神共尊的神王，寿老拥有诸多神通，这些神通不同于人为的修行，乃是他天生就会的东西，一举一动，收发由心。

抬眼望去，便可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景象。

在他眼眸之中，清清楚楚的看到，华都上空有着一方庆云笼罩，色呈五彩，靠近城墙的最外围是白色，并且有无数道白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其中有学子、官员、农夫、商人等等虚影……

诸般异象在白气之中时隐时现，不断向内收缩，一点点的化作赤云，铺散开来，等到了皇宫的位置，则显露出一点点的金黄，形若光幢，又似宝塔，以皇宫为首，上通天阙，下连九幽，充满无上威严、神圣之感觉。

再越往里去，金色渐浓，浓而转青，到了皇宫大内，帝王所在之地，青气凝聚成形，一点紫意化作龙眸，蜿蜒盘绕金气天柱，镇压寰宇。

寿老目光变化，想要再进一步观察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高昂龙吟，寿老眼睛微红，几滴泪水留下，滴落在地上。

长生妙气升腾，泪水所落之地，慢慢生长出一支五色云芝。

站在寿老边上的梅花鹿见状，低下头，将其咬起，脑袋微微蹭了蹭寿老的长袖。

寿老低下头，接过云芝，笑道“万民信念果然不凡，竟让老朽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也罢，这云芝既然是因此而生，便送给帝王作延寿之用……”

说完，寿老手中拐杖轻轻一点，五色云芝便化作一团雾气融入一棵古树之中。

古树生长，寿老又是取出一些奇花异草，将其点碎，引出其中精气，导入古树之中。

不一会儿，古树上一根枝丫突然伸出花苞，花开花落，结出一个匣子，寿老轻轻一敲，匣子落在手中，将其打开之后，内里却有一枚灵丹。

灵丹丹气内敛，表面又有五色云纹，仔细观察，那纹路同云芝一般无二。

“你这一手炼丹之法，倒也奇妙。”

一声轻笑响起，骑着金毛狮子，呈童子模样的雅典娜落下，寿老将匣子关好，随手递给边上的梅花鹿，笑道“炼丹之道乃是修行之法的衍生，若无法精进修为，在好的炼丹之法不过二流。”

“上乘炼丹之法，炼丹便是炼气，采药便是采气，每一次炼丹都是对自身元气的锤锻。像我这样，借助草木精粹铸就丹药，草木易枯荣，所成灵丹，难免沾染枯荣之妙，易走元气，变质退化，感其灵机，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休要骗我！”雅典娜闻言，笑骂道“你于此世，根基为长生气，显的却是老翁相。长生气越发鼎盛，你便越发衰老，本质上便是感悟生死玄机，你要是真的拿金铁矿物，铸就金石灵丹，感悟不朽金性，虽可长生久存，却也难逃冢中枯骨的下场，顶天便是一个守尸奴而已。”

雅典娜和寿老越说越起劲，一连说了七八种不同的长生之法，并且还不断演练起来。

一时之间，周围丹气流转，霞光阵阵，不少丹气在霞光之中凝聚成形，化作一枚枚浑圆走珠，粒粒饱满，散发种种长生之气。不少生灵汇聚于此，吞服一二，便是开始吞吐元气，显然是脱胎换骨，超脱原本的命数。

突然，寿老转头看向一处，笑道“听了这么久，看了这么多，你还不出来？”

一阵掌声响起，而后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走出，对着寿老躬身道“见过仙翁，下官是来拿今日丹药。”

寿老闻言，拐杖微微一摆，梅花鹿便是将咬着匣子上前，官员接过之后，问道“敢问仙翁，此灵丹可有忌讳？”

“草木之药，只要没有出错，哪有什么机会，这东西于修行涌出不大，却于人身最是上佳。你拿回去之后，将其一分为十，合蜂蜜配合山楂、山药等物，重新搓成药丸吞服便可。若是担心走了药效，也可以用蜜蜡密封，放在匣中。”

寿老显得非常的随意，指着匣子又道“这匣子同灵丹一体而出，既是容器，又是丹炉，灵丹放在其中，也无需元气快速流失。”

说完，寿老连连摆手，让来人退去。

那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寿老目光似笑非笑，顿时不敢久留，下了山去。

山下等候多时的仆从见状，赶忙上前，恭贺道“老爷当真是天地眷顾，哪怕在世神只也要尊崇一二。否则，这么只是上山一次，便得了机缘，也不知道仙翁赐下何等灵药，竟让老爷年轻了十岁。”

官员闻言，愣了愣，而后又是接连问了几人。

他们虽然奇怪，但这官员上山下山之间，确实是年轻了五六岁的模样，自然一个个点头称赞。官员还是不信，等回到城内，听闻好友羡慕之语方才明白自己于寿老演法的时候得了好处。

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惶恐，在帝王接连派人催促下，进入了皇宫大内。

雅典娜看着离去的官员，笑道“他怎么了你？竟然你如此算计于他？”

作为神只，雅典娜也是清楚作为此方人道王朝的帝王，皇宫大内之中的那一位就是吞下灵药也不可能年轻几岁。

毕竟是万民愿力庇佑、万法不侵的存在，甭管是诅咒也好，仙家妙法也罢，甚至灵丹妙药，玉液蟠桃都难以对其产生作用。

寿老赠送的灵丹，蕴含其长生妙气，一般人吞服了，少不了延寿甲子，可对宫中那位来讲，能够延长一个月的寿命，已经是极限。

自然不可能同那官员一般，年轻个五六岁。

满怀希望的吞服灵丹，结果却远远比不上自身希望，不用想都知道帝王必然迁怒他人。而这个被派去取丹，回来又年轻不少的官员必然成为最佳的迁怒对象。

甚至还会被怀疑偷偷吞服了灵丹，这才出现变化。

寿老笑道“此人乃是王朝一大世家之主，在几大世家家主之中，算是造孽最少的一个。只是当日我初来于此，曾经被他驾的马车冲撞，险些丢了面皮，所以才选择了他。”

雅典娜闻言，立刻猜到了寿老的想法“你想要度他？”

寿老倒也没有否认“诸多世界家主之中，唯独他造孽最少，又同我又些许因果，自然是最适合度化之人。等他入了我等神道，我等传道大计便可安稳许多。”

“也是！”雅典娜闻言，点头称是。

作为世家家主，入了神道本身便是一种倾向，等同于打通了这个世家已经对应亲近家主的关系，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够得到助力。

更重要的是，一位世家家主现身说法，必然让更多不相信神道的人，信服神道的存在。而有了信任，神道扩张过程当中最大的拦路虎，那千年百年来沉淀的习惯和思维模式，也就被打开了一道口子。

这将是神道大兴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