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的尽头 第69章 再回京都

虽然时间已近午夜，但京郊别墅内依然灯火通明，阿枫即将回归的讯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已传遍族内。

下得车来，阿枫发现老爷子正在大门口等候。身后族人齐至，场面极其壮观，阵容明显更胜从前。

“弟子拜见师祖。”老爷子躬身行礼。

众人也没料到老爷子会如此，竟有些不知所措，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爷爷，使不得，使不得。”为了以示尊重，阿枫没有使用灵力，而是徒手将老爷子搀扶起。

“师祖，礼不可废。弟子承蒙掌教洞虚子眷顾，亲自教导，侥幸踏入练气之境。这是授业之恩，断不敢忘，称呼师祖是应有之义。”老爷子郑重解释道。

“既如此，那就依爷爷之言。只是在家中今后爷爷可不必拘谨，孙儿依然还是孙儿，可好。”阿枫知道老一辈人对礼节视之如生命，又见老爷子如此坚决，遂勉强受了一礼。

“谨遵师祖教诲。”老爷子依然是毕恭毕敬。

“爷爷，这就是在家里呀。”阿枫不由苦笑。

“哦，好好好，孙儿请进。”老爷子终于改口。

阿枫也是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大家都带着叫师祖，这辈分就有点乱了。

场面又恢复到之前的欢声笑语，大家众星拱月般将阿枫迎入内厅。

满爷爷和其他叔伯几乎全部都在，众人一阵寒暄，嘘寒问暖之后，老爷子开始切入正题。

“今天是我们诸葛家族人员这么多年来的最齐整、最团结的一次聚会，我深感欣慰。家族从危机重重，到如今的强势崛起，可以说是出人意料，这里面少不了婻婻的努力和阿枫的支持。即日起，诸葛家族家主由诸葛婻婻担任，我相信有诸位的通力支持和协作，婻婻必将带领家族走向繁荣昌盛。”老爷子的话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看样子这是悟破生死，要一心修行了。

对于老爷子这个决定，阿枫谈不上支持但也谈不上反对，守护家族一辈子，是时候急流勇退，让家族后辈出来历练历练。

“爷爷，孙女能力有限，且已任职特别行动组，恐难当此大任，还请...”婻婻话尚未说完，已被老爷子打断。

“婻婻，家主也不是让你事无巨细，只需提供一些宏观指导，身兼数职也未尝不可，不必推诿和担忧，这也是我与大家相商的结果。”

“爷爷这是一番苦心，好好干，我支持你。”阿枫劝慰着婻婻。

“恭贺新任家主。”随着二叔等人的率先表态，家主一事已一锤定音。

阿枫心内敞亮。

老爷子的一番操作，明显是想进入昆仑修行。

这是自己和老爷子的因果纠缠，支持老爷子的选择，了结面前的因果，也算有始有终。

身上重担已卸，老爷子明显一脸轻松，他拉起阿枫，轻轻说道：“孙儿，爷爷现在还有一事相求，请千万应允。”

“谈何相求，孙儿妄自揣测，爷爷是否想进入昆仑修行？”阿枫明知故问。

“呃，孙儿真乃神人也。呃...，不但是我，闫老业已退休，也希望一同前往，正好我二人也好有个伴。”老爷子说话有些结巴，明显内心忐忑。

“闫老有此心境，自然也是极好。” 阿枫比较赞同二人的选择，立刻传语掌教洞虚子，安排老爷子和闫老不日进山事宜。

这边，诸葛启明终于鼓足勇气来到阿枫面前，但却是数次欲言又止。

阿枫不用猜测，便已知诸葛启明所求。

在五雷天师境已停滞数十年，无论如何努力，终是不得寸进，他迫切想知道缘由。

这不就是恳请阿枫指点迷津。

对于诸葛启明，阿枫其实对他的个人印象谈不上好与坏，其有私念，但从不遮掩，知进退，心中尚有底线。

如果按照正常时间轨道预演，诸葛家族一旦老爷子大限，诸葛启明必定当家作主。

两个派系的修炼重点也必然是朝着术士倾斜，老爷子这派的后人无论如何反对也终将无济于事。

诸葛家族注定分崩离析，如今的环境下，术士没有未来。

现实的阿枫对术士一脉的前因后果已颇为了解。虽然鬼术已为大道所弃，却仍能存留至今，这侧面说明鬼术的强大与可怕，更凸显当年创造鬼术的先辈，其傲人天资、惊才绝艳。

但鬼术天然站立在生命的对立面，这是不可调和的，也为众生所不容，造就了其悲怆的结局。

如今，鬼术顺应时势，历经转变，传承至现代。

他们只是利用人类生老病死产生的灵魂之力进行修炼，这些灵魂不利用，七七之后也会消散。

所以一切只是废物利用，他们未行天怒人怨之事，存在即为合理，阿枫尊重秘境中黑影的意见，没有强行介入的打算。

现时的蓝星灵气全无，人类的灵魂之力每况愈下，今后术士的晋级将更是难上加难。

这便是诸葛启明迟迟未能突破的直接原因。

“满爷爷，如今蓝星上的灵魂之力日渐衰弱，术士的修为就有如无源之水，求得寸进更是难上加难。”

“现存的三洞术士，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大多起源于战争时期。彼时灵魂之力空前浓厚，才会有术士修为提升的土壤。今后，如无意外，将再无新进三洞术士的可能了。”阿枫一语道破因由。

诸葛启明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止步不前并不是不够努力，也不是资质不够好，而是因为现行的环境不允许。

想到自己三十一岁即已步入五雷天师境，成为近代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天师，当年公认的天之骄子。如今天命所制，非人力可抗衡，诸葛启明似乎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谢仙师解惑，跪谢。自此弟子余生将以微薄之躯，护得族人周全。”诸葛启明郑重跪拜在阿枫面前，叩首以礼。

这是投名状了，阿枫再未多言，伸手虚扶起，目送着众人将颤悠悠的诸葛启明搀扶着离开。

阿枫能深刻体会到诸葛启明内心的失落，作为一名修行之人，突然得知自身已前路无望，那一刻的孤独与彷徨。

剩下的时间，阿枫一边协助婻婻理清家族事务，一边静等烟雨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