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之惑星与铁之绿洲 157.就像是多了一个探索小卫星的感觉

顺着水流落入裂隙，赛弗只觉得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光，他从水中脱落的瞬间，就见一大片岩壁朝自己砸过来。

或者说自己正砸向岩壁。

蜷缩身体，狠狠地撞在岩石上，赛弗继续坠落，身边擦过的全是雾蒙蒙的能量，看着像是自己身在云中似的。

这种感觉……很奇特，虽然湿漉漉的，但向下坠落的感觉依然有种探索未知的期待感。

继续坠下，赛弗在途中又撞击了好几次各种倒霉催的墙壁，留下大大小小的坑洞后，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整个地下空间瞬间变得明亮无比，因为四面八方，全都是那种因为能量的动荡而泛光的矿物。

以赛弗的眼界，如果自己能够占据这处矿场，那必将成为首富之一。

但很可惜，他作为佣兵，目前没有自己的势力或者可指挥的财产，势必无法成功在这里进行挖掘。

而且最重要的是。

怎么上去啊？！

从中层掉到下层，然后从下层的裂缝中掉到这里，没有任何工具或者武器能进入这种地下。

这具身体想来是没法回收了，那在回收之前，还是……尽量能探到什么就探到什么吧。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赛弗调整自己落地的姿势，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结晶地面，心里假装咽口水。

四肢着地，剧烈的撞击把这一整块区域的能量结晶压碎、激活，一圈圈挥散出去的蓝色光晕让赛弗只觉得眼前目眩无比。

巨大的冲击依然没能让这具身体离线，能量爆发吹拂的气流‘呼呼’作响，将跟他一起落下的洪水吹拂出去。

稍微恢复，确认机体只有些许损坏后，赛弗赶紧爬起来，踩着咔咔作响的结晶往远处走，免得上面又冲下什么东西把自己砸死了。

通讯……通讯完全中断，赛弗张嘴：“喂！在吗！”

‘在吗……在吗……吗……’

除了洪水复杂的轰鸣，就只有自己的回音。

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水平，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成为深渊漫步者以外，还真没别的办法。

但……话说回来，这么大一片矿场，是不是说明这里会有那个东西存在？

这个世界，借助阳光所改变被辐射出来的能量矿物会因为板块变迁而被埋入地下，在高温高压的地下它们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虽然能量总体是趋向于向外扩张、变得稀薄。但只要浓度足够高，它们却会停留，汇聚。

那枚深渊邀请函……不是，高能结晶的来源就是这样。

漫步在能量结晶构成的地面上，赛弗想了想，打开威胁扫描。

不出所料，周围的一切都被标注为‘高能量反馈’，赛弗切换几下滤镜，在他的眼中，各种能量层级被划分。

然后……然后眼前出现一条河流。

能量汇聚的河流缓缓流淌，蜿蜒而下，赛弗一眼看向它的源头，那是一条长长的、难以言喻的干涸河道。

这里可能曾经灌满了地下水，只是因为地壳变动，水全部放干净、留下被冲刷过后的大空洞。

能量的河流一路向着微微有斜面的坡道下行。

踩在上面的感觉很奇特，每一脚都会在结晶中晕出漂亮的光圈，它们缓缓扩散，像是水面的涟漪样缓缓变得轻微。

这样如梦似幻的、像是梦里的场景，假若踩在结晶之上的是美少女的话，估计会是唯美的画面。

只可惜，现在踩在这地方的，是一台浑身都是伤的机器人。

沿着‘河流’前进，赛弗在相当复杂、水流所冲刷的复杂地形里，看到了这些能量流动绕行的区域。

错综复杂的水系管网深处，赛弗找到了能量汇聚得看起来最浓郁，随后立刻变得缓缓下降的地方。

一处因为水体冲刷而回流后形成的小型腔体中，赛弗看到了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玩意。

那是半截扣在岩石和能量结晶所包裹、表层看起来相当锈蚀，却依然完好的长方体金属人造物。

人造物表面上，绝大多数的标识已经锈蚀，只有用透明物质所包裹在其中的编号看起来还算明显。

赛弗准备剥掉编号外面的能量结晶，然而绕行一圈后，他决定先暂停一下。

在人造物的另一边，能量流动所进入的区域，有非常显眼的‘剩余能量可维持时间’的倒计时，它正在倒数五秒，却每次都在到1之前突然又回到5。

用常识考虑一下就能知道，这东西现在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这些包裹着它的能量结晶的能量在努力补充这不明的箱子。

贸贸然剥掉结晶或者打开它，维持时间立刻会变成零。

妥善起见，赛弗决定先扫描一下——答案是扫不进去。

那就很危险了，里面究竟是什么也完全不知道，这能量是用来抑制其中的某种东西的吗？打开的瞬间它会不会爆炸？

如果不会，那里面的东西会不会很脆弱，在妥善处理之前，一旦暴露在空气中就会消逝？

种种思索，让他驻足停顿，将眼中所见的东西拍摄下来，储存好了以后找个避开入口的地方。

然后用矿物把自己埋起来，连脑袋一起埋的严严实实后，在UI上选择断开连接。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状况——要知道，所有的联络方式、无论是有线的还是无线的，都已经完全不可能传递下来。

如果本体和备体之间的关系也是通过各种……幽灵一样的联系来交互。那如此厚实的岩层和距离，早就应该要么跟本体断开连接了。

结果就是要么落下来的一瞬间自己就失去意识，被弹回本体，要么这一具备体从此天高任鸟飞，彻底与本体脱离联系才对。

但这些都没发生，赛弗眼前的系统没有受到一毛钱的干扰，甚至能够断开连接。

短暂的意识断开，赛弗再次睁开眼睛时，身体的感知、冰凉的车内空气与合适的湿度，还有无意识的呼吸所带来的感觉，一同传来。

罐子已经升上地板，赛弗本体缓缓落下，走出罐体的时候，她赶紧回忆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很好，记忆非常完整，甚至到最后用备体坐下来的记忆都存在，也就是说这种幽灵联系……还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