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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玄幻 > 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门巨头 > 192.不沾因果,损天丹踪(8.0K字-大章求订阅)

宋延并未去远,只是在甜醴岛附近的一座荒岛上停了下来。

他临走前在那“寒血老魔”洪青丧身上悄悄种下了一道追踪印记,以待其离开甜醴岛后,向其“请教”一下“星罗域是否存在高级市坊”之类的问题。

魔头的路子一向比较野,他觉得这位名震此间的老魔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荒岛,巨石滩,宋延抬手招出漆黑棺椁,打开棺盖,看着内里的血尸玉妆。

过往一幕幕在他脑中闪回,有纸人峰初见时玉妆的胆怯,有缥缈海再见时玉妆的冰冷,后来南吴剑门灭门了,苏瑶对他破口大骂,但玉妆却不骂他.而后,就是他听到的有关玉妆的故事了。

这位女修生在凡间魏国皇室,被虐待成终日惶恐不敢反抗的炉鼎,然后又嫉恶如仇,再然后的故事就是勇敢了。

在那种乱世之下,她是有着什么样的胆量,才会一人一剑将晋国皇室屠杀殆尽为家族报仇?

又是什么样的勇气才会在妖族的追杀下逃至东海?

所幸她发现了自己留在东海的章韩血尸,所幸她手中有着炼尸秘术。

之后在东海的故事,他也在曹云菲脑海中窥得一二。

玉妆小娘子终于活成了自己曾经最痛恨的样子,并且认可了他最黑暗的一面,哪怕那黑暗的一面是当时他刻意为之,这一点仅从玉妆小娘子渴求将傀儡宗发扬光大就可以看出。

血尸玉妆比他矮一个头,小巧玲珑。

她此时是如此地贴近着他,是如此地可以永远与他不再分离,也是如此地不会再和他产生任何相左的意见。

宋延在掌握《尸魍炼尸术》后,对于炼尸一道极为精通,他将手轻轻点在了血尸玉妆的心口,开始炼化这具不过勉强达到紫府初期的血尸。

小片刻后,血尸玉妆已被炼化。

沧海碧水已生潮,潮水开始淹没海滩的巨石。

宋延跃起,落在一块巨石上。

血尸玉妆则坐在他身边。

惨白的小脸,血红的衣裳,陶瓷娃娃般的娇小玲珑,血煞邪异的飞剑。

血尸玉妆微微侧头,靠在宋延的肩头,机械的瞳孔僵硬地倒映着暮色里的海潮。

宋延忽的又想起玉妆小娘子掌烛绘画的场景,那红唇微启,带着几分笑意几分期待,说出那句“你宋始祖呀,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过有一天,师父也会去找他,等找到了他,师父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宋延深深闭上双眼,一种难言的情愫从他心底生出。

此情此景,岂不是一种另类的“永远在一起”?

玉妆猜到了结局,却没猜到方式。

他自嘲地笑笑,仰头躺倒,抬手从储物袋里抓出一坛坛之前在甜醴岛买的美酒,随意拍开封泥,然后放了一坛在血尸玉妆手里,又自己捧了一坛,然后道:“今日你我相见,乃是大喜,此事当浮一大白!”

说罢,他双手捧起酒坛,酒坛中有月光草的味道。

他记得玉妆以前在纸人峰皮影小轩时经常用月光草煮茶给他喝,那忙碌又惊惶的每一日,从破晓到日落的每一日,两人都是那般度过的。

咕嘟,咕嘟,咕嘟

宋延大口饮酒,酒水狂猛冲击,连带衣衫,鬓发都已湿透。

但血尸玉妆却未喝,她只是静静捧着酒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天边的红逐渐转暗,再逐渐变黑。

血袍烈烈,衣袂掠到宋延耳边,痒痒的。

宋延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又安静了下来。

时间冻结在了玉妆最温柔,最深情的那一刻,也冻结在了遗憾最深的地方。

湿漉漉的酒气伴随着月光草特有的味道,在大海深处的荒岛上弥漫。

而宋延怀里,两片青铜色小叶子又掰开他衣领,从里爬了出来。

细小树根窸窸窣窣如蛇游动,根尖在他衣衫浸润的酒水里轻轻点了点,顿时僵住了,然后软哒哒地瘫了下来,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可又过了会儿,根尖又恢复了活力,青铜色小叶子又从宋延颈口探了出来,趴在他脸上,和他一同仰望着这深海上空的斑斓星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不知何时已然成灰,灰浊渐清明,知道地平线上一线鱼肚白显出,朝阳逐渐爬起,将光亮落照到这天地万物,也落照到宋延身上。

“假的。”

“都是假的。”

宋延也不起身,随口喃喃着,“我亲眼所见,虚空里根本就没有太阳。”

他喃喃着。

可很快,前一秒还似有些沮丧的他,下一刹就恢复了无比的活力与热情,他兴奋地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然后招手道:“玉妆,来海泳,来抓鱼,今天中午我们就吃鱼,抓到什么鱼吃什么鱼,哈哈!”

简简单单的日常,却让他再度生出一丝对于自身意境的理解。

俗世之人眼中,血尸玉妆不过是一具尸体,只一件早已无法寄托感情的工具,武器,哪怕她一手养大的传人也是这么觉得。

可是,他却不这么觉得。

七情六欲皆真我,哭笑也真,爱恨也真,痴情也真。

血尸玉妆是玉妆最后的定格,是时间凝固的样子,而这个样子已经足以凝聚他的真情。

他的真情既然是真的,那血尸玉妆就不是工具,武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世道的真假有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眼中的真假!

“若以我心拟天心。

天又是什么天?

呵,不过是更强境界的存在罢了。

故而只要变强,更强。

终有一日,天心亦需拟我心。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天地说了不算。

我说了,才算。”

嗖~~

嗖~~

两道身影游入了深海,嬉戏半晌,又猎了鱼虾,待到午间火辣辣太阳当空照的时候,宋延也不用法术挤干衣袍上的水,而是将外衣直接脱下,晾在发烫的巨石上晒着。

篝火煮起鱼虾,血尸玉妆坐在他对面,捡着柴火往篝火里送,然后又安静地看着他吃鱼吃虾。

树根从宋延怀里探出,宋延插了一条炖煮入味的大鱼,送到婆须沙华面前,笑着道:“你也吃?”

树根扎下。

一瞬间,煮熟的鱼灰飞烟灭。

宋延愣了下,然后骂骂咧咧道:“浪费!”

如此场景,一时间仿是成了幅安宁幽静的画卷。

半年后.

“寒雪老魔”洪青丧这才带着孙儿离开甜醴岛。

作为常年在生死间打滚的魔修,洪青丧是格外谨慎的。

他敏锐地察觉到那拍卖会上出现的神婴修士对那血尸有着缘分,而他却偏偏曾经当着那神婴修士的面出言不逊过,这本没什么,可他一向慎重,所以宁可在甜醴岛多待些时间,以避开可能的追杀。

这些日子,他也了解过周边海域,早就没了那神婴修士的消息。

他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在今早随着一支甜醴岛外出采买的百巧宗队伍离去,随后在半道才分道扬镳,往另一方向而去。

沧海无垠,洪青丧带着紫袍少年,御着一杆黑烟滚滚的魂幡快速掠过海面。

忽然间,他心头生出一丝奇异的情绪,并不是危险,而是出神。

皎皎月华被轻云遮住,一双眼眸出现在那云层之后。

那眼初见只如常人,可只是一瞬间就变得极大极巨,巨大到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

洪青丧看向那双眼的一刹那,只觉心中诸般暴戾,黑暗全部翻涌了起来,原本好不容易堵实的心境在这双眸淡淡一瞥之间竟开始产生裂隙。

高空中,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巨大嘴唇。

那嘴唇开合,厉声问出句:“你还要去何处?!”

洪青丧停住身形,反复喃喃着“我还要去何处,我还要去何处”?一时间,他竟心乱如麻,眼珠急转,迷惘至极。

他作恶多端,屠城炼幡,虐玩无数女子,害了无数家破人亡,半年前看到那漂亮女尸竟然还生出想要上那女尸的冲动,只不过名声所限,他才故意让孙儿代为发言。

至于他这孙儿其实只是他后裔,其在人间时本还只是有几分泼皮无赖,算不得恶。只不过在他回乡寻得这唯一血脉后,这孙儿恰如“暴发户”,一瞬间发现自己竟是紫府仙人的后辈,其心性飞快变化。然后在他的纵容和鼓励下,变得和他一样。

可是

他.

他曾经不是这样的,他为什么会迷失?

这样的他,还要去何处?还能去何处?

就在这时,洪青丧耳畔陡然炸开一声尖叫:“爷爷!!”

那是紫袍少年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震撼与恐惧。

洪青丧急忙抬头,却见缈缈云端,一只遮天巨手抓了过来。

那巨手遮蔽了月光,也封锁了他一切的力量。其实,纵使他全力亦无法应对,更何况此时他心防瓦解,就连及时出手都做不到。

下一刹,他只觉周身被握紧,下意识动用的念头防御被那手随意捏碎。

再而,他神魂一寒,整个儿被拉了出来,漆黑的伥虎斑纹爬上他神魂。

而他的身体,则已经被一些诡异的树根插入,继而快速干瘪。

自袍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洪青丧。

无论脸庞,还是气息,全都一样的洪青丧!

可是

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爷爷?

这恐怖的一幕对他这区区绛宫后期的存在来说太过惊悚,太难理解。

而下一刹,他就隐约看到一道枷锁状的灰光射来,没入他身体。

他身子一抽,瞬息间.意志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还是洪青丧的孙子洪乌成,但他却已全心全意只想遵循眼前之人的命令,哪怕是死也绝不会皱一皱眉。

宋延细细消化着这“寒雪老魔”洪青丧身上的信息,旋即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伥鬼洪青丧赞了句:“不愧是东奔西跑的魔修,就是见多识广,虽然你不知道2级修玄地的市坊,却有着这星罗域最大市坊的通行令,不错,不错,我没看错你。”

说话的功夫,一个紫府后期高手的血肉之身已经被婆须沙华给吃干抹净。

宋延看向紫袍少年,道:“孙儿,陪爷爷走一趟吧。”

洪乌成道:“是,爷爷!”

宋延正要离去,忽的又想起了什么,抬手一招寒雪老魔的“万魂幡”。

这幡比起他那混杂了数百域外邪念、能直接把煞固长枪当暗器甩的幡来说,简直是婴儿级别的。

他抬手瞬间炼化,然后从洪青丧储物袋里取出市坊舆图,继而驾驭此幡,便欲带着洪乌成远去。

这便是他对于“入得红尘,不沾因果”的理解:既入红尘,若以本来身,总归要沾染因果,除非旁人不知不识我,因果自可起而又灭。又或是身化他人,只是身化他人不可长,达到目的后就要及早抽身,结算因果,让一切画上句号。

思及此处,他心中忽然又迸出一缕新的感悟。

他在突破神婴后,失去了“无相天赋”,也失去了“无相始祖的荫泽”,虽然他的《自在天魔图》也能隐藏自身,但《自在天魔图》所专注的对象并不是模样,而是更深层次的神魂气息,甚至还在向着“因果”方向发展。

可是,无相岂非也是自在的一个特性?而且还是最低级的一个特性?

无相,无我,无因果,却又处处是真我。

宋延心中忽有几分莫名的恍然,然后自喃出一句:“既如此我为何悟不得无相?余赤天非我相,洪青丧亦非我相,我行走世间,本就无相。”

他从前有过无相,如今固然失去,却还有记忆,这些日子,他虽是到处走走停停,看似在世间做些无关紧要的事,却是时时刻刻在感悟意境,以期入得神婴圆满。

这一刻,“无相意境”突兀而至,他神魂之外,那本命秘宝散发出淡淡金光,这些金光恍如雨点反哺在他神魂之中,让他神魂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未几

他面板上,那本已消失的“【天赋2:无相】”再度出现。

但这一次,这“无相”却非他人赐予,而是他自己领悟,并且只是他对“自在”领悟的最低层次。

这“无相”不仅囊括了对他人法术的快速模拟,还有着对自己身形的精细变化。

宋延再微加调整,使得自己和洪青丧的模样一模一样,然后御幡往那处大市坊而去。

月余后.

若是宋延自己来,那还需花费不少功夫,但寒血老魔显然是不少人识得,其凶名赫赫,在出示通行令后,便顺利进入了市坊。

没有任何人怀疑他。

除非神魂力量远超其之上,那才能看出寒血老魔的“小挂件孙子”被魔母锁给锁住,而这寒血老魔则完全是另一人变成。

只可惜,此间终究不是2级修玄地市坊,在这种地方这能看破宋延的人还没出现。

宋延一翻闲逛后,将能买到的舆图都采买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再凑对起来,继而形成了一副更大的延及大陆的地图。稍作比对,他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域竟是在古三国的东北方向,若是他以最近的路线赶往大陆,大概需要一年时间。

不过这星罗域大市坊中的地图上竟还标明了一些“传送阵”,其中最近的一个传送阵只需一个月即可抵达,那传送阵是传至山海妖族一处贸易重城,可以说很方便了。

宋延看着这地图,顿时感觉世界小了许多。

他将舆图收起后,又开始寻找“夺天丹”信息。

神婴后期的本命秘宝虽说在硬度上已经完全可以尸魍的强度,但神婴本身躯体还是比较脆弱的。

存在即合理,宋延对于那在神秘古墓看到的古修法门《玄心体》还是颇为看重的。

当初,他打着“让无相古族唐彦章代购的主意”想得到这“夺天丹”,可结果等了几十年都没等到。

这一次,他想自己找找看。

宋延领着孙子到处逛。

但一次次询问,却一次次只得到摇头。

宋延直接来到这大市坊中心的一处名叫“福宝斋”的巍峨仙楼。

踏步入内,很快有女修“前辈前前辈后”地唤着,然后领他入了内里雅间,继而便开始询问所需。寒血老魔在外虽然狠毒,但在这大市坊还是挺守规矩,这些年买了不少货,算是个不小的客户。

此时,女修甜甜道:“前几番来都是春儿为前辈介绍,近些日子春儿已然离斋修行去了,晚辈英儿,定也能让前辈满意。”

宋延点点头,直接询问:“老夫欲买夺天丹,那夺天丹又名损天丹,你可知晓?”

“损天丹?”英儿露出思索之色,忽道,“前辈,此丹可还有别的名字?夺天,损天怕不是古名。”

宋延道:“你且再去问问,老夫在这里等你。”

说完,他将一个一大袋玄玉抛在桌上,道:“问得确切消息,这便是你的。”

英儿瞪眼看着那一大袋玄玉,眸中闪着亮芒,她匆忙起身一行礼,道:“前辈稍后,若真有这损天丹,晚辈一定帮您问到!”

旋即,她行礼离去。

宋延耐心等待。

许久,英儿返回,面色古怪道:“前辈,我问遍斋中同僚,甚至请教了掌柜,但无一人知晓。可两年前,曾有一名修士匆忙跑来,卖了一样奇怪的物品,而这物品和损天丹有关。”

洪乌成不耐烦道:“直说!我爷爷难道还有心思听你慢慢叨唠不成?”

英儿忙道:“那修士出示了一张丹药列表,说是只要有人带她离开此处,她就可以帮那人得到那丹药列表中任意一枚丹药。

我福宝斋本也做情报生意,于是就登基了这一条信息,只不过.那丹药列表上的丹药名实在古怪的很,期间也曾有修士看过,但从未成交过。”

洪乌成道:“那丹药列表中有损天丹,是不是?!”

英儿道:“是。”

宋延淡淡道:“叫那修士来谈谈吧。”

英儿小心道:“前辈,那修士只留下一块传讯石,别的什么都没有。”

宋延道:“联系吧。”

他心中有些紧张,毕竟那修士做这般生意明显是遇到了麻烦,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两年时间。

英儿恭敬应了声,又道,“前辈稍等,我去取密钥,稍后就将那传讯石拿来。”

片刻。

传讯石取来,联通上。

对面不说话。

英儿率先道:“这边是福宝斋,有大客户询问你的情况。”

对面这才开口,平静道:“我可以发魂誓,我一定能帮助阁下获得列表上的任意一枚丹药。但前辈在见我之前,也必须发下魂誓,一定护我周全,带我离开这里,且且不能对我出手,或是在事后截杀我。”

宋延直接道:“好。”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传讯石对面的修士。

那修士道:“前辈是何境界?”

宋延道:“紫府后期。”

那修士道:“我遇到的麻烦.可能也是和前辈同一个层次的。还是先让前辈知晓为好。”

宋延道:“我知道了,你来吧。”

那修士又道:“劳烦前辈先立下魂誓,我我希望能让福宝斋斋主见证。斋主信誉从无差池,只要他见证无误,我.我立刻到来。”

洪乌成冷笑道:“小辈,你.”

宋延抬手打断了孙子的猖狂发言。

那修士又急忙道:“还请前辈恕罪,但晚辈真的没办法。”

宋延看向英儿。

英儿道:“您若要做这笔生意,我先向斋主汇报。”

半个时辰后。

福宝斋顶楼。

宋延拉着“寒血老魔”洪青丧的神魂,在魂誓契约上按下了“正版手印”,然后看向另一边笑意盈盈的斋主。

斋主端详片刻,微微颔首,对传讯石另一边道:“小辈,洪先生已经立下魂誓了,你可莫要再得寸进尺了,速速过来吧。”

听得声音,听得语气,另一侧修士语气里都带上了喜意,她欣喜道:“我我这就过来,我现在就来!”

斋主神色微动,疑道:“怕不是和我认识。”

宋延道了声:“多谢斋主,我就去楼下等待了。”

傍晚时分

一个穿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修戴着面具出现在了福宝斋门前,其犹豫许久,才小心地踏步入内,佝背缩头,左看右顾,像是在找人。

宋延很快注意到了她,便带着洪乌成来到她面前,问:“可是卖丹人?”

女修也不开口,只是匆匆点了点头。

洪乌成正要发表几句猖狂言论,却被宋延打断了。

宋延道:“小成,回宗门等我吧,此番老夫当时要远行了。”

洪乌成依依不舍道:“爷爷。”

宋延道:“去吧。”

洪乌成这才离去,而他心中是又恐惧,又无奈,又庆幸,他实在不知道这老魔到底要干什么。

宋延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女修离开福宝斋,稍稍去远后,点出万魂幡,载上女修,化作滚滚黑烟破空远去,直到半个时辰后,他才主动开口道:“能说话了?”

女修不再压抑,直接道:“多谢前辈.”

她这声音竟和之前传讯石的声音不同。

但她越说越慢,说到最后却见眼前老者快速化成了少年模样,而这少年的眼睛生的真是好看。

女修一瞬间双颊酡红,芳心如林间小鹿乱跑乱撞。

“前辈.原来不是洪青丧呀。”她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

宋延温和笑着,抬手一点,眼前女修周身气息也开始幻变,隐藏。

而他双眸陡呈金色,直接看清女修神魂中粘附的点点念头,以及身上的未知追踪气息。

念头倒是无妨,只供联系和查知身死,而并不能探定方位。

至于“追踪气息”,宋延抬手,其手与白衣仙人之手重叠一处,轻轻一拍,那追踪气息便烟消云散。

“好了,你身上的小麻烦已经帮你解决了,我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但我要确定你真的能帮我得到损天丹?”

“能!”女修摘去面具,露出一张娇美的脸庞。

而那脸上,眸色迷离,唇显润泽,娇艳欲滴。

“前辈.我.我有些站不稳,我从后面抓着你,可好?”

“随便。”

话音落下,女修的双手已经从后搂住了宋延的腰,然后紧紧贴了过来,柔声道:“晚辈.韩彩儿。”

福宝斋斋主正在楼顶品茶,忽的接到传讯。

“师父,彩儿不见了!”

福宝斋斋主一愣,道:“怎么回事?”

那传讯道:“彩儿今日申时出门,至今还未归来。”

福宝斋斋主怒骂道:“养了为你夺取元阴,增强实力的,你怎生还能弄丢?!”

那传讯里传来哭腔:“我我也不知道啊。这些年,彩儿都好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特殊。她每天都会在周边御剑修行。我之前一直让人悄悄盯着她,但她一直很乖,也一直对我很痴情。我我就没继续盯。”

“糊涂,糊涂啊!那韩彩儿体质特殊,乃是极度难得的血元之体!老夫若不是在古籍上见过,还认不得!

这般的血元之体,若能在其踏入绛宫圆满之时,以秘术采其身体,便可获得她所有力量的!届时,你于绛宫便是十八道血,便是同辈无敌,未来可期!”

福宝斋斋主连声怒斥,然后听着传讯石那边血亲的讨饶,稍稍歇火道:“罢了罢了,老夫曾为她下过追踪印记,且来看看。这彩儿当真是不知好歹!这些年用了我家诸多资源,现在想跑?呵,没那么容易!”

福宝斋斋主旋即动用法术。

可这一动用,他才发现“那追踪气息”竟断了!

他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许久,他忽的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说彩儿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申申时”

“那午时她可在你眼前?”

“不在,平日里她午时不外出,今日却跑出去了。”

福宝斋斋主双眸燃起怒火,他忽的明白了。

原来韩彩儿就是那个提供“丹药列表”的修士!

难怪如此神秘,又难怪她要洪青丧当着自己的面立下魂誓!

好算计,好胆量!

当真是好好好!!

福宝斋斋主越想越气,霍然起身,往寒血魔宗而去。

韩彩儿乃是血元之体,耗费他诸多资源,这关系到他家族后辈的崛起与否,乃是一家之大计,绝不容有失!!

十余日后

寒血魔宗。

福宝斋斋主冷冷俯瞰其下宗门,他眸中的怒火已然彻底被点燃了。

洪乌连却好似没有看到他的怒火一般,直接道:“爷爷说了,他既然答应了护那女修,就绝无反悔的道理!你想怎样,我寒血魔宗都接着!”

福宝斋斋主道:“你再去与寒血老魔说,老夫有办法解除魂誓!请他速速把韩彩儿带回来!至于寒血老魔想要的信息,老夫定然会从韩彩儿口中掏出,然后免费交给他!”

洪乌连不屑地嗤笑一声。

福宝斋斋主厉声道:“小辈,找死!!”

洪乌连道:“你想以大欺小?等我爷爷回来”

“闭嘴!”

福宝斋斋主怒道,“去告诉寒血老魔,他若不回来,老夫血洗寒血魔宗!”

洪乌连“啧啧”道:“今天你敢动我一根寒毛试试,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福宝斋斋主沉默下来。

洪乌连心惊肉跳,但感受着那边传来的意志,只能硬着头皮,仿着平日里的作风道:“你敢动我一根寒毛吗?敢吗?不敢就快点走!”

福宝斋斋主目光冷冽,祭出一道念头之力构成的宝珠,狠狠往下推去,瞬间就把洪乌连以及其下的宫殿山头砸成肉酱加废墟。

“我动了。”

福宝斋斋主冷冷道。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只觉这仇结的莫名其妙。

寒血老魔虽并不好对付,他今日杀其孙儿,后者必定报仇。

一时间他也顾不得再去寻找韩彩儿了,只是想着赶紧将家族搬迁了

此时,远离寒血魔宗的一座荒岛洞府。

宋延感知着远处发生的一切,微微颔首,暗道:‘这因果算是彻底结束了,之后再如何就与我无关了。’

至于韩彩儿,此时正于洞府中匍匐疾书。

那是一封信。

信角压着信物,信则是写给一个叫黑莲老人的丹修的。

黑莲老人拥有“四瓣黑莲火”,而这是炼制损天丹必须的特殊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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