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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妾身……妾身……”
“别说了。”
李显打断了韦妃，他抬头看着裴淳安，眼眶发红，哽咽道：“本王知道错了，本王不该谋逆，但是本王只求不良帅饶过韦妃一命。”
裴淳安盯着李显，没有说话，手指不停敲击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敲击在韦妃和李显的心头。
仿佛是催命符一般。
良久，一位不良人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在裴淳安耳旁低语几句。
裴淳安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随即看向李显，笑容灿烂的问道：“殿下，你猜宫里那位留了一句什么话？”
李显心跳加速，强行镇定下来，说道：“本王不知道。”
“他只给了本帅五个字！”
裴淳安笑道：“你猜是哪五个字？”
李显心脏砰砰直跳，颤声道：“不良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国师说了算……”
裴淳安袖袍挥舞，淡漠说道：“杀！”
话落，他便消失在原地，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殿下，我们快逃……”
李显和韦妃惊恐喊叫。
屋内已经空无一人，正是他们逃跑的好时机。
“噗嗤！”
“噗嗤！”
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接连响起。
“噗嗤！”
又是一刀狠狠的捅入了胸膛，血花飞溅，洒在韦妃脸上，温热湿润。
“不……”
韦妃凄厉惨叫。
李显倒在血泊中，挣扎两下，便再也没了声息。
“殿下……殿下，妾身……妾身害怕……呜呜呜！”
韦妃抱着李显冰冷的尸体，悲呼道。
不良人拿着沾染了血液的横刀，站在韦妃身后，目光中毫无感情。
“小兄弟饶妾身一命，妾身给您钱……不，妾身全部身家都给你……呜呜呜……”
韦妃忽然跪倒在地，哀嚎道：“如果小兄弟愿意饶妾身一命，妾身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韦妃知道现在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寄托在眼前这个黑衣不良人可以网开一面。
可黑衣不良人神情木然，丝毫没有反应。
他将横刀举起，手起刀落，锋锐刀锋直接贯穿了韦妃的胸腔，鲜血顺着长刀流下，最后滴落在地面。
韦妃的生机在逐渐流逝。
下一秒，不良人便隐没在英王府。
一夜之间，英王府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韦氏一族更是遭受灭顶之灾，李隆基下令男丁尽皆被处死，女眷则被卖入教坊司。
……
武家。
阴雨绵绵，一切都笼罩在阴郁中。
武家大厅内，一群家臣坐在主座之上，气氛压抑。
其中有一半家臣脸色铁青，另一半却是眉头紧锁，满脸忧愁。
武三思已经接到英王府被秘密处决，韦家更是一夜之间鸡犬不宁的消息。
他坐在首位上，脸色难看的吓人，自己谋划数日，好不容易拉拢了韦妃，让她帮忙说服李显谋逆造反，可如今李显一朝身陨，他所有计划付诸东流。
他怎么甘心？
“啪嗒！”
突兀的响动传入众人耳朵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堂厅的门无风自动，慢慢的从外面推开。
武家家臣猛的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房梁。
“嗖！”
“嗖！”
“咻！”
几乎同时，房梁上传来几道轻盈的破空声。
下一秒，数十名不良人已经将手中横刀架在了他们这些人的脖子上，森寒的刀锋贴近脖颈，让他们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浑身发软，忍不住颤抖。
“放肆！你们不良人这是准备做什么？”
武三思怒喝道，双眸圆瞪。
可不良人却是充耳未闻，依旧是把持着横刀，不肯离开分毫。
为首的裴淳安目光扫过众多不敢动弹的家臣，最后落在武三思身上，面具下的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他缓步一踏，瞬间走到武三思的面前，目光逼视着武三思，淡漠说道：“本帅答应武后，她死后只要你们武家不做乱，便留你们武家一条后路，可惜，你不识相，既然如此……”
他扬起右手，手臂用力，横刀斩落。
“不……”
武三思惊惧大吼，眼睁睁的看着横刀劈下，鲜血喷涌，整颗脑袋滚落在脚边。
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武三思死了。
不良人的目光看向剩下的家臣。
剩下的家臣脸色顿时煞白。
“都杀了！”
裴淳安语气淡漠的吩咐道。
他的身形再次隐匿在暗处，就像是鬼魅一样，诡异至极。
很快，屋内传来一片惨叫声。
留下一道声音平静而冰冷：“一个不留。”
这是一场屠杀，仅仅只是一盏茶功夫，屋内再无任何声音。
……
裴淳安站在长安城城后楼处，俯瞰下方的街道，眼底尽是冷漠。
“大帅，今日这些事情都是你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吧？”
张柬之缓步登上城楼，目光复杂的看着裴淳安，苦涩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裴淳安转过头，看着张柬之，淡淡道：“他们对大唐不忠，本帅不会留下祸患。”
“你有如此威望，难道是想谋国？”
张柬之皱眉问道，眼睛微眯。
“本帅若是想要谋国，这个天下又有几人能阻挡？”
裴淳安目光睥睨苍穹，带着一种傲视苍生的霸道，淡漠说道：“本帅的目标，从来可都不是什么皇位。”
“皇位对于知晓天下事的本帅来说，太过虚妄，甚至于不屑一顾。”
他转过头，看着张柬之，淡淡说道：“本帅志不在皇位，你不懂，也不会明白，但你必须明白一件事……”
张柬之疑惑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下文。
裴淳安继续说道：“从始至终本帅对你都保持尊重，因为你是大唐的宰辅。可若是你违背本帅，不管你官居何职，都休怪本帅翻脸。”
张柬之沉默许久，才叹口气，说道：“有时候真羡慕你，有这般雄心壮志……”
“本帅就喜欢你这一点，只要本帅稍微提点你一句，你就能悟透，而不是像是那些蠢货，还在做春秋大梦，想要什么九五皇位。“
裴淳安淡淡说完，迈步下楼。
“大帅，我还是不明白。”
张柬之追上前，问道：“你是为了陛下吗？”
“不！本帅做这些可不止单单为了李唐江山！”
裴淳安摇摇头，目露疯狂之色，声音嘶哑道：“我为的是……天下万民。”
张柬之愣住了。
这一次，裴淳安没有用本帅二字。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喃喃道：“天下万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