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晨。
酒店房间,尹照棠刚睡醒,便翻出花彬的电话,拨通后说道:“阿彬,潮勇义的生意有点麻烦,停一段时间。”
阿彬躺在床上,还打着哈欠,闻言心惊道:“尹生,出乜事了?”
“国内有人找麻烦,先收工,过段时间,安排大生意给你做。”尹照棠的语气不容反驳。
阿彬不敢放肆,压着忧心,沉声道:“好,我叫兄弟们停工。”
潮勇义的红油生意,全赖忠义堂的背景撑腰。挣得钱,老忠占七成,潮勇义只占三成。
再傻的人都知道,忠义堂肯定是在内地碰上事。
潮勇义堂主“肥鼠”收到风声,驱车来到大佬在湾仔的公寓。阿彬喝着菜粥,出声道:“收工。”
对手下的生意,尹照棠拥有着毋庸置疑的掌控力,一句话下去,多大的生意,说停就得停。
同珠海的坐地虎开战,首先要洗干净手。不能既在深城卖着红油,有举报珠海卖红油吧?
把事情捅出来,是要讲手段的。“公心大于私心”太夸张,起码在明面上,不能给人抓到把柄。
虽然,全面暂停红油生意,每个月损失数百万。但是,老忠在红油生意上的投资,早已收回来。
暂停一条财路,会令潮义勇勒紧裤腰带。可对老忠而言,只是伤点皮毛。
本周内,军火订单就会在深城湾装船,用东方海外的货轮,半个月时间送达“恰巴哈尔港”。
这座新建的港口毗邻印度,距离伊拉克超两千公里,是目前伊朗最安全的港口。尽管只有五个泊位,但所有高价值货物,都得在恰巴哈尔港上岸。
只要武器交割成功,便会有满船的石油送返港岛。再在蛇口建一个炼油厂,生产成品油出售,还卖个屁的红油。
潮义勇烂仔只要乖乖听话,不用做“油老鼠”,跟着他做“油老虎!”
下午,招商局的吴利民,北方工业的林立群,精密机械的何光标,都来到酒店门口送行。
和来时一样,风风光光的把大老板送到口岸,在一番依依惜别后,通过罗湖回港。
左手西装革履,系着领带,坐在劳斯莱斯副驾,接完一通电话,忽然回首道:“大佬,查清楚了。”
“姓梁的老家在茂名,跟果栏生是同乡。珠海的加油站,都在卖果栏生的油。”
尹照棠早有猜测,并不觉得意外,吩咐道:“不要为难果栏生,人家只是挣点辛苦钱。”
左手呵呵笑道:“果栏生在茂名投资一座炼油厂,专门用来脱色和加工,红油老鼠,都混成红油大王了。”
尹照棠面不改色,叼着雪茄,微笑回应:“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会出头。”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再去和果栏生一个小瘪三计较,都显得有**份。既使果栏生已经跻身胜和七星,但胜和七星不也是小瘪三吗?
等车队抵达忠义大厦楼下,程双福拎着包,匆匆上前,鞠躬道:“尹生慢走。”
许罡帮大老板关上门,守在身侧。尹照棠见程双福殷勤有佳,笑着道:“下次再合作,打电话搵你呀。”
程双福倍觉脸上有光,满脸笑容地挥手再见:“尹生,再会!”
港岛的红油市场实在太小,做大的只有潮义勇,果栏生两家。当潮义勇停工后,内地油站立刻就找果栏生买货。
当手下们大喜过望,抬价捞钱的时候。果栏生却暗自焦急,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叫来两名心腹,前去打探消息。
唐楼大厅中,胜和草鞋“金劳仔”手上戴着块劳力士的满钻金表,坐在凳子上,出声道:“大佬,有钱挣不好吗,管花彬去死呀。一个傍大老板上位的四眼仔,连老忠的山门都没进去,给神仙棠踹开很正常啦。”
白纸扇“黄牙刁”要聪明些,见到生哥眼中带着担忧,试探问道:“大佬,潮义勇停工,同你有关?”
果栏生哭丧着脸,苦涩道:“有个屁的关系!我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拜托梁生,帮我守好珠海附近的市场。”
“谁知道,潮义勇直接停工,连深城都不做了。”
黄牙刁松了一口气:“同我们冇关系,那就无所谓咯。他们停工是自己的事,我们卖我们的。”
“大不了,深城的市场不做,留一段时间,看看风向。”
金劳仔吐掉嘴里的烟头,振声道:“为乜不做,跟钱过不去啊?要我讲,直接把粤省的市场吃了。”
之前粤省的红油市场两家分,每家营收都数百万。一家独占每个收入过千万,一年就是过亿。
并且红油市场还不断上涨,可惜,近两年,邻省的油价一跌再跌,据说货都是从鹭岛上岸。
连红油都不是,直接搞走私。整得他们一点竞争力都没,要想扩张只能同老忠开战。
桂省更不用说,缺少工业,用油量低。不过,果栏生很有自知之明,并满足现状,瞪了金劳仔一眼,出声说道:“我都很敬重尹生,当年差一点点,就系老忠的人,怎么能抢尹生的生意呢?”
“你嘚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去拜访尹生一趟。把误会说清楚,总好过给人斩。”
金劳仔撇撇嘴,有些看不起大佬的选择。黄牙刁却深以为然,颔首道:“和和气气,总好过打打杀杀。”
真同老忠开战,那一定是打不过。
都不用老忠的人出手,尹生用致公会的名义下道命令,第二天满世界的人都想割果栏生的头。
隔天一早,还没上班时间。果栏生便换上西装,带着两名手下,提着礼物来到忠义集团,报上名字后,坐在茶水间里静静等待。
直到十点多钟,金劳仔坐在沙发上,已经打起哈欠。尹照棠才在几名保镖的护送下,走出电梯,穿过长廊。
果栏生拎着礼盒,立刻弹射起步,迎上前谄媚地鞠躬喊道:“尹生,我系胜和的果栏生。”
尹照棠穿着白色西装,戴着翡翠扳指,两指捏着雪茄,春风满面,笑着问道:“阿生啊,你来拜访我,是又打算过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