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 第两千九百五十四章 斩断枷锁

牧凡本能地挥动手中的逆熵之刃，企图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威胁，然而却惊愕地发现剑身上的混沌之眼全部紧紧闭合，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在这片神秘的虚数之海中，所有熟悉的物理规则都被彻底重新定义，甚至连时间轴都呈现出复杂的树状分叉结构，让人难以捉摸。

时间时而快速流逝，时而缓慢停滞，周围的景象也随之不断变幻。

“认知即牢笼。”克莱因瓶生物的核心不断闪烁，光芒时强时弱，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号，“你以为你斩断的是束缚你的枷锁？其实不过是让自己跳进了一个更加巨大的囚笼。”

说着，它伸出一道形似莫比乌斯环的触手，触手表面布满了奇异的纹理，轻轻划过星璃的眉心。

瞬间，星璃的身体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中夹杂着蓝色的代码光芒，她体内与监察者同源的螺旋代码如潮水般涌出。

她的双目化作冰冷的机械蓝，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温柔，眼神空洞而冷漠。

牧凡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星璃当年为了封印古神所付出的代价，竟是成为了虚数之海的“观测锚点”。

她每一世的轮回，都在不知不觉中为这片银色海洋收集着来自不同维度的数据！那些她曾经的欢笑、泪水、温柔与坚定，都不过是这场残酷实验中的一部分。

“选择吧。”九扇青铜门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声音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中回荡，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震碎。青铜门的表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门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不断扭动着，“成为新的观测者，或者死！”

话音未落，银海骤然间剧烈翻腾，如同被激怒的巨兽。

海浪高高涌起，又重重落下，发出巨大的声响。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瞬间在海面裂开，露出其下滚滚沸腾的原始虚数浆。

那浆液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混沌色彩，其中沉浮着无数文明的残骸。

有的是破碎的星球，有的是坍塌的建筑，仿佛是宇宙的垃圾场。

在这众多的残骸之中，牧凡震惊地发现，某个酷似修真位面的星球正一点点地被分解，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铁块，化作最基础的粒子，消散在这片恐怖的虚数浆中。

星球上的山脉、河流、城市都在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虚无。

牧凡紧紧握住逆熵之刃，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臂因为愤怒和用力而微微颤抖。

剑柄处的魔神残魂发出癫狂至极的大笑，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充满了疯狂与绝望：“没错！就是这样！唯有彻底焚毁虚数之海，才能打破这无尽的枷锁，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然而，他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就在此时，星璃不知何时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的眼神空洞，带着监察者代码的右手猛地向前一刺，瞬间贯穿了牧凡的胸膛。

牧凡的身体猛地一震，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在空中化作红色的雾气，消散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中。

但就在她的左眼，却流下了一滴晶莹的血泪。

那滴泪仿佛承载着她内心深处最后的挣扎和反抗，她艰难地说道：“快走...他们在利用我的星穹剑阁计算你的战斗模式。”

话音未落，奇异生物的核心突然爆发出如超新星爆炸般的强烈光芒。

这光芒瞬间将一切都吞噬，光芒中夹杂着无数奇异的符号和光芒，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力量。

牧凡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意识也在这光芒中逐渐消散。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牧凡仿佛看到了那隐藏在背后的终极真相，所谓的虚数之海，不过是更高维度文明用于豢养“实验宇宙”的巨大培养皿。

每一个纪元的轮回，都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对实验参数的随意调整；而那把他一直视为希望的逆熵之刃，竟然是更高维度文明故意投放的变量控制器。

从始至终，他都在别人设计好的棋局中挣扎。

那些他所经历的战斗、所追求的自由，都不过是别人操控下的一场闹剧。

当牧凡再度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回到了熟悉的茶馆。

茶馆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那把锈迹斑斑的剑安静地躺在柜台之上，剑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惊心动魄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然而，柜台上多了一盏古老的青铜油灯，灯身雕刻着神秘的图案，灯芯处跳动着熟悉的星辉。那星辉闪烁着，温暖而柔和，仿佛是星璃最后的真灵在默默诉说着什么。

此时，街角传来清晰的说书人的惊堂木声：“上回说到，混沌之主牧凡剑斩世界树，却不知这天地不过棋局一场......”声音抑扬顿挫，在空气中回荡。

牧凡缓缓起身，目光凝视着那盏油灯，眼神坚定而执着。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破局之法，救回星璃，揭开更高维度文明的秘密，摆脱这被操控的命运。

他深知，这将是一场无比艰难的战斗，但他绝不会退缩，哪怕前方是无尽的黑暗与危险。

牧凡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青铜油灯冰凉的表面，触感粗糙又带着几分古朴的质感。

灯芯处跳动的星辉忽明忽暗，仿佛在与他体内沉寂的混沌之力共鸣，每一次闪烁都让他的心跳微微加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茶馆外，说书人的惊堂木声愈发清晰，那声音穿透了木质的门窗，直直地钻进他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敲击在他的灵魂上。

“那牧凡自以为斩断枷锁，殊不知他挥剑的轨迹，早被算尽亿万次！”

话音未落，油灯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撕裂了茶馆内略显昏暗的光线。

牧凡的瞳孔中瞬间涌入无数记忆碎片，虚数之海那波澜壮阔却又暗藏危机的银色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不停息。

星璃化作数据流时落下的最后一滴血泪，那滴泪晶莹剔透，却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魔神残魂在狂笑中崩解的虚影，那狰狞的面容和疯狂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