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 第两千九百五十九章 十万宇宙年

“不过眼下不是我们说这些的时候，你我二人还得继续修炼。”

点了点头，牧凡知道自己妻子说的没错。

他们还得继续修炼，二人都是修为极高之人，很快就从重识的喜悦之中清醒过来，继续参与修炼。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又是十万个宇宙年的时间过去。

十万宇宙年，在混沌之主漫长无垠的岁月里，不过是短暂的弹指一瞬。

牧凡端坐在体内宇宙那宏伟庄严的无涯殿中，周身三千法则如同璀璨星河般流转不息，每一道法则的光芒都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与力量。

此刻，他的意识仿佛化为无形的触手，穿透了无数维度的壁垒，在浩瀚的宇宙间肆意遨游。

然而，即便他的感知已延伸至如此广袤的范围，却始终有一缕最为珍视的神识，萦绕在他的身侧，那是落仙儿温热的掌心传来的温度。

“师姐，监察者的归零协议虽已被我们成功破除，但虚数之海的深处仍有异常的动静。”

牧凡缓缓闭上双眼，轻声低语，声音低沉而沉稳，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他的指尖轻轻点在面前的虚空之上，刹那间，一幅浩瀚无垠的星图骤然在他眼前展开。

这幅星图中，每一颗星辰都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它们的位置和运行轨迹，都仿佛在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然而，在星图的某片区域，却出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那片区域正在不断地坍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逐渐化作一个吞噬一切的漆黑涡旋。

落仙儿静静地站在牧凡身旁，她那绝美的容颜上，眸光微微一凝。她的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那件星辰战袍上曾经的裂痕，早已被时光的力量抚平。

此刻，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星图上的涡旋，神色凝重：“那涡旋的波动……与往生殿主曾经豢养的吞噬兽，竟是如此的相似。”

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那幅星图便轰然震颤起来！只见那涡旋的中心，缓缓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这只手掌上布满了血色的瞳孔，每一个瞳孔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而在手掌的掌心，烙印着一个熟悉的血色弯月，那正是往生殿的标志。

“往生殿的余孽？”牧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刹那间，混沌锁链从虚空之中凭空凝现，向着那只巨手疾射而去。然而，就在混沌锁链即将触碰到巨手的瞬间，那只巨手却倏地炸裂开来，化作亿万颗血珠，向着四面八方散入星海。

每一滴血珠在散开的过程中，竟皆化作牧凡与落仙儿的面容，它们狞笑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纪元之劫永不终结！”

那些血珠如同一颗颗致命的毒瘤，渗入的星域接连开始崩毁。无数的星辰在血珠的侵蚀下，瞬间化为乌有。

星域中生灵的哀嚎，在这恐怖的灾难中，竟化作了实质化的怨气，如汹涌的潮水般，在牧凡的识海中疯狂地尖啸。

“是因果镜像！”落仙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她的掌心迅速展开星穹剑阁传承卷轴。

刹那间，逆熵公式如金蛇狂舞般在卷轴上显现，光芒闪烁：“有人在用我们的因果，来反噬众生！”

二人毫不犹豫地踏剑疾驰，向着那片被血珠侵蚀的星域飞去。他们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在星海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

然而，当他们穿越星海，即将抵达那片星域时，却见一道佝偻的身影，静静地拦在了维度裂隙的前方，竟是茶馆说书人！

此刻的他，麻衣残破不堪，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那曾经用来醒木的惊堂木，早已碎成了无数片，唯剩半块青铜残片，静静地悬于他的眉心。

“棋局未终，何来胜者？”说书人发出一阵嘶哑的大笑，他的身躯在笑声中骤然**，化作了一个克莱因瓶状的怪物。

那怪物的瓶口处，喷涌出粘稠的银浆，向着牧凡和落仙儿席卷而来：“监察者不过是虚数之海的看门犬，真正的牧羊人……在诗篇之外！”

银浆触及星穹战袍的刹那，落仙儿只觉神魂剧震。

刹那间，往昔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倒灌进她的脑海。她看见初入剑阁的自己，竟是被一道神秘的诗篇笔墨勾勒而出！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仿佛一直以来所认知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我们皆是诗篇中的角色……”落仙儿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迷茫与震惊。

手中的锈剑在这一刻嗡鸣不已，仿佛在回应着她内心的震撼。她毫不犹豫地将锈剑刺入那克莱因瓶状的怪物。随着锈剑的刺入，瓶身开始出现一道道龟裂的痕迹，而在那些龟裂处，竟露出了其后恢弘至难以言喻的景象，

无数青铜书卷悬浮于一片纯白的虚空之中，每一卷青铜书卷上都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些书卷仿佛是宇宙的史官，每一卷皆详细记载着一个宇宙的兴衰荣辱。

而在这些书卷的前方，执笔书写的人，竟是亿万形态各异的“牧凡”！他们有的挥剑斩天，气势磅礴，仿佛要将这宇宙的束缚彻底打破。

有的垂首泣血，神情悲痛，仿佛在为这世间的苦难而哀伤。他们的笔墨滴落之处，便有新的因果诞生，新的故事开始。

“原来如此。”牧凡忽然轻笑出声，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了然与解脱。刹那间，逆熵之刃在他手中化作了笔锋，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以身为墨，方可破诗。”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反手将刃尖刺入自己的心脏。

顿时，混沌精血如喷泉般涌出，泼洒为漫天的星火。在这火光的照耀下，那些青铜书卷纷纷自燃起来，熊熊的火焰将书卷中的文字一一吞噬。

而那些执笔的“牧凡”们，在书卷燃烧的瞬间，齐齐转头，他们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数维度的空间，最终汇聚成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你终于醒了……本我。”

诗篇在熊熊烈火中焚尽，那片纯白的虚空也在火焰的燃烧下崩塌，化为一片青冥的混沌。

牧凡与落仙儿静静地立于这片虚无之中，他们的眼前，唯有一盏青铜油灯，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