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只剩下一地狼藉,和那盒被随手丢弃的紫色兽晶。
不知过了多久。
凤夙从树后探出猪头脸,肿成一条缝的桃花眼盯着地上闪闪发光的玉匣,突然怪叫一声扑过去:“哪个败家子把极品兽晶扔了?”
他宝贝似的把玉匣搂进怀里,挨个清点:“一、二、三整整二十颗!”
凤族自是不缺极品兽晶,可狼部落缺啊,这匣子极品兽晶,足以让狼部落提升好几个档次。
回去后每人分一颗,剩余的就留着,以后按忠心和功劳分配,当作奖励发放。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猪头似的脸,“看来自己运气也不是那么背,看吧,在下域这种地方也能捡到极品兽晶,活该发财的命…”
远处传来凤黎焦急的声音,“少君别躲了,虽然确实丑了点,但很快就能消下去的…”
凤夙听到凤黎的声音,立刻将玉匣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要溜。
“少君!”
凤黎眼尖,一眼就看到凤夙鬼鬼祟祟的背影。
火凤形态的他直接俯冲而下,落地化为人形,拦在他面前,“您这脸……噗!”
凤夙瞬间黑脸,慌忙用衣袖遮住肿成猪头的半张脸,桃花眼眯成一条缝:“笑什么笑?没见过美男子?”
凤黎憋得肩膀直抖,努力绷住表情:“大家都回去了,您再不回去,主人该担心了。”
“小月儿担心我?”
凤夙瞬间纠结了,想着到底要不要现在回去。
他向来把容貌看得极重,现在自己跟猪头没什么两样,丑的完全不能见人,回去肯定被那几个嘲笑死。
要是小月儿嫌弃怎么办?
凤黎似乎看出了他顾虑,强忍着笑安慰道:“少君,您想多了。主人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她看重的是内心,不是外表。”
凤夙听后,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有些忐忑:“真的吗?可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丑哦~”
说着,又用衣袖遮脸,一副不能见人的伤心模样。
“少君,您现在这样子虽然…嗯…有些特别,但主人她一定会理解的。”
凤黎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诚恳一些,“说不定,主人看见你被打得这么惨,还会更加心疼你…”
凤夙听后,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想了想,觉得凤黎说得有道理,自己要是一直不回去,小月儿肯定会担心的。
虽然不想小月儿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也害怕被嫌弃。
但他更不想小月儿为自己担心,还怀着孕呢。
如此一想,也没有继续躲着的意思,瞬间化为火凤飞走了。
凤黎跟在后面。
………
另一边,苏曦月一行人回到狼部落时,已是傍晚时分。
苏烈得知几人的遭遇后,气得一脚踹翻了石凳,指着天边破口大骂:“龙族了不起啊?把我女婿打成这样,轩辕冥那个小王八蛋,亏老子以前还挺喜欢他的。”
要不是月儿治愈能力厉害,墨凛、青竹、玄冥三个就要变成残废了。
巫医可没有断肢再生的能力。
下域也没有听说过谁有这个本事。
他突然扭头问苏曦月,“闺女,你跟那疯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脑子到现在还是蒙的,压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月儿和轩辕冥明明感情看着挺好,自从去了一趟青岩山就闹掰了。
龙族那边还特意派兽人过来收拾他几个女婿,这明显不对劲。
“阿父,发生的事情很复杂,一两句话我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苏曦月眼眸微垂,面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继续道:“总之,已经结束了,也解了伴侣契约。”
苏烈听后,长叹一声,拍了拍闺女的肩膀,“结束了也好,自从你小时候遇到他开始,就没有发生过好事,先是莫名其妙当了十几年丑八怪,好不容易容貌恢复,又因为他引来一系列灾难,导致狼部落被迫迁徙到这里。如今连你几个兽夫也差点变成残废。虽说不是他干的,但和他也脱不了本质关系。”
本是随口一说,可这会儿越想越觉得邪乎。
总觉得那个轩辕冥克他闺女。
回头还是找祭司老头算算两人八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不对劲,转身就去找祭司。
刚走到门口,脚想到什么又是顿住。
他扫了一眼众人,突然道:“对了,龙族那边我们虽然暂时没法报仇,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玄风,你去找个牌子,写上‘龙族与狗不得入内’,挂在城墙门口。”
虽然这样有可能会激怒龙族,但不这么做的话,心中这口气怎么咽不下。
在场的人闻言,都是忍不住笑了。
白祁笑眯眯的从角落寻来一把斧头:“用这个刻得深,就算下雨也看得清。”
青竹坐在凳子上冷笑:“位置挂高点,省得那疯龙装看不见。”
玄冥也是嚷嚷:“再加一句'入内者断腿'!”
刚说完就被墨凛打了一下脑袋,这憨货,没事提什么断腿?这不是存心让大家心里隔应吗?
玄风忍不住笑了:“好,我定把牌子挂得高高的,刻的深一点,保证一眼就能够瞧见。”
很快,他就找来一块木牌,用斧头刻上了字。
然后就兴奋的地跑到城墙门口挂上,还是最显眼的位置。
这一举动,很快就在部落里引起了轰动。
大家纷纷跑过来看热闹,对着牌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哇,首领好霸气啊!”
“这就是公然跟龙族宣战吗?”
“我们部落有曦月小姐和她的几位兽夫,只会越来越强大,超越龙族是早晚的事。”
……
苏曦月没有去看,直接回了屋棚休息。
这边,苏烈已经来到祭司的屋棚。
一眼瞧见老家伙正用龟甲占卜,见到苏烈进来,眼皮都没抬:“老东西,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来找你算算那疯龙和月儿的八字。”
苏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总觉得那小子克我闺女。”
“你有那疯龙出生时辰?”
老祭司摆弄手中的龟甲,头也不抬的问。
苏烈被问得一噎,悻悻道:“龙族少君的出生时辰,我上哪知道去?”
老祭司掀了掀眼皮,“那还算个屁。”
“你这老东西!”
苏烈气得直瞪眼,“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比如用龟甲占卜一下两人命格相冲不相冲?或者看面相也行,他不是来过狼部落吗?”
老祭司翻了个白眼,慢悠悠把龟甲收进兽皮袋:“那小子命格太硬,克亲克友,偏偏命里带煞又逢凶化吉——这种命数,要么离远点,要么”
“要么怎样?”
苏烈忍不住问道。
“要么把他命格压住。”
老祭司突然压低声音:“你闺女命里带木,木克土,土生金”
“说人话!”
苏烈哪听得懂这些,不耐烦的催促。
“简单说就是——”
老祭司突然指向窗外,“你闺女命里注定要收服这条疯龙,不过她心有芥蒂,又发生这种事,怕是很难放下心结。”
内心忍不住想,这老东西怕是还不知道,他闺女早就被那疯龙克死了。
尊贵的龙,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配得上的?
至于这个后来的苏曦月,命运压根看不清。
未来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
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说出来,不然又是一场暴风雨。
现在这个苏曦月挺好的,比以前那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部落也在对方的带领下越来越好,何必纠结那么清楚。
有时候装糊涂也是一种智慧。
苏烈不知祭司老头心中想法,心中琢磨着“收服疯龙”是什么意思。
……
狼部城墙门口。
凤夙落地瞬间换为人形,见城门口围满了部落的男女老少,想着自己现在模样好丑,瞬间用衣袖遮脸。
偏生的凤黎这没眼力见的,还扯嗓子喊:“少君您慢点,脸肿了挤着眼睛看不清路,容易摔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闭嘴!”
凤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桃花眼透过肿成馒头的指缝往外瞄,突然瞥见城墙上的木牌。
待看清“龙族与狗不得入内“八个大字时,他遮脸的手一抖,差点笑出声。
在场的小崽子们瞬间围了过来:“这不是曦月姐姐第七个兽夫吗?怎么变成猪头了?”
“哈哈哈,他现在的样子好丑哦。”
……
“去去去,你们知道什么,我这是被蜜蜂蛰了。”
凤夙羞的无地自容,火红羽衣死死的捂着脸,正要开溜,却见玄风扛着石斧从人群里挤出来,幸灾乐祸道:“哟,这不是咱们的凤凰美人吗?”
说着故意凑近打量,“这对称的淤青.是那些龙族的狗揍的吧,手艺不错啊。”
“滚蛋!”
凤夙抬脚就踹,玄风笑着躲开,知道是骚包凤凰爱美,倒也没再笑话他。
凤夙哼了声,目光看向挂在城墙上的牌子——“龙族与狗不得入内”,表情很是复杂。
虽然他被玄甲卫和轩辕冥揍了一顿,对龙族也有些怨言。
但看到这样的牌子,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凤黎也看到了牌子,脸色微变。
狼部落倒是硬气,不过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上域龙族可不是好惹的。
“这是首领的意思吗?”
凤夙扭头对玄风问道。
这消息要是传回上域龙族,怕是要激怒舅舅了。
好在有表哥压制,舅舅做事也不敢太过无所顾忌。
“是啊,首领说龙族欺人太甚,所以特意挂了这块牌子。”
玄风倒也没有隐瞒,很自然的回了一句。
凤夙苦笑,也没有再说话,只用衣袖遮着脸溜进了进去,就跟做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