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搞这一出做什么,把我吓成了这样!”李伴峰还在摇晃药罐子。
货郎一脸嫌恶:“别晃了,我搞哪一出了?”
“你明明活着,非搞一出吓唬人!”李伴峰两手一拍,手里的药罐子不见了。
他当然不会真去弄这些药材,这都是用万事如意之技做出来的。
货郎叹口气道:“能活下来是老天赏的运气,我伤成了这样,还用了血祭为盟,按理说我这条命就该没了。
多亏时机巧合,再加上雾牢谷庇佑,我好不容易把命捡回来,难不成还能随手扔了?”
“怎么叫随手扔了?”李伴峰一愣,“你装死,是为了保住性命?”
货郎苦笑一声:“你觉得呢?我那些老朋友难不成还能留着我?”
李伴峰不理解:“他们能杀得了你么?这世上谁能有这个本事。”
“平时杀不了,现在可难说!”货郎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没能成功,“我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就算我能自保,
这个状况也不能留手,我要是对那些老朋友都下了死手,以后谁来打仗?”
李伴峰扶住货郎道:“我带你换个地方歇息。”
咔吧咔吧!
货郎骨头连声作响:“兄弟,不能换,就在这坐着吧。”
李伴峰骇然道:“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动不了,连我帮你都不行?你伤得这么重?”
货郎摇摇头:“这不光是伤,还有契约在里边,我签了命契,有些债是注定要还的。”
“什么债?”李伴峰刚刚听老火车讲了一些关于命契的机理,“同进同退,生死与共这不就是命契的根本么?”
“老火车这么说的?”货郎嗤笑了一声,“他性情太急躁,有些事情就研究了个一知半解。
你把雾牢谷想成是个人,他能在这群英山上平平安安待上几十万年,凭什么和咱们生死与共?谁来这里对他有分别么?他凭什么要帮我?这算两不相欠么?
我签下命契,让雾牢谷帮我作战,等战事结束之后,这个债必须要还,我得在这山上留守一段日子,也有管这个叫当山神。”
李伴峰问:“这山神当多久?”
货郎想了想:“可能三五十年,也可能一两百年,现在群英山还信不过我,肯定不会让我轻易活动,等渐渐信得过我了,也只能让我在山上走动,等最后双方没有猜忌,我才能下山。
如果群英山出现重大变故,被我给救回来了,这债就算还上了,倘若群英山一直平安无事,我可能要永生永世待在这。”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我明天去找阿依,把这山给炸了。”
货郎一脸无奈道:“你看不出来么?群英山有灵性的,要是恩将仇报,你看这大山怎么对付我?
你小子胆子也真大,居然真把天女放出来了,害得我差点露了破绽。”
李伴峰摇头道:“怎么会有破绽?连我都看不出来!”
货郎哼一声道:“你当那么容易,我眼泪都快下来了,要是你媳妇儿哭成那样,你不心疼么?”
李伴峰想了想当时的场景:“只要你眼睛一直闭着,就不算见面了?”
货郎摇头道:“光闭眼睛不行,我能感知到,我和她当年立下的契约差一点就动了,我在这硬装,孙铁诚用技法帮我拼命遮掩,再加上雾牢谷这边护着我,勉强把契书都
给骗过去了。”
“契书还能骗过去?”
“能骗,但想骗过我亲手立下的契书非常难,将来契书也会一直追究这事儿,搞不好哪天旧账重提,又把我算进去了。”
说到这里,货郎叹了口气:“看她哭成那样,我是真心疼。”
李伴峰道:“我一会回去把实情告诉她,不让她难受。”
货郎怒道:“你真想害死我?这事传出去了,我很快就没命,你信不信?”
李伴峰摇头道:“我不会让别人伤了你,我找人轮流护着你。”
“没用!”这事儿货郎想过不知多少次了,“这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点你肯定清楚,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会处心积虑弄死我。”
李伴峰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下一步要把三头岔打回来,这仗该怎么打?”
货郎看了看李伴峰:“你觉得该怎么打?”
“我觉得可以等上几天,乔毅死了,荡寇营没了指挥,应该不想打了,商国国力受损,也需要时间去恢复,所以多等几天,或许就能把三头岔等回来。”
“等不回来!”货郎摇头道,“乔毅手下有许多主战派,这些人平时对乔毅忠心耿耿,等知道乔毅出事了,马上会想办法接替乔毅的位置。
到手的肥肉,商国人肯定不会吐出来,更何况是三头岔这么特殊,这个地方连着普罗州,连着外州,还连着万生州,通过白隼郡,甚至还能抵达内阿米坎和沉睡之地。
商国肯定会不遗余力把三头岔保住,趁着接替乔毅的人还没出现,得尽快把地下城打回来。”
李伴峰想了想:“打回来也应该不会太难,这次只有荡寇营一个营,像乔毅这么难缠的对手应该不会再有了。”
货郎放心不下:“徐晗和张万隆都是狠人,三头岔还有无罪军,仗打成这样,恐怕不止一个荡寇营那么简单。
三头岔这么关键的地方,乔毅不会等闲视之,我也推测不出来他在三头岔放了多少兵力,三头岔和贱人岗放在一起,难说乔毅在哪边下的本钱更多。
就算真的只有一个营,也不能掉以轻心,当初他们还在训练,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今和当初不是同样的状况,这座营盘也和当初不是同样的战力。
乔毅是个罕见的人物,但商国并不缺人才,也许有人比他更会打仗,只是暂时没有机会出手。
至于国力受损,只要大图腾还在,商国很快还能集结重兵,大图腾是操控生命的所在,这才是最难对付的。
还有玉玺,乔毅掌握了玉玺的使用方法,未必不会传授给别人,这东西只要还在商国手上,将来还是个要命的隐患。”
说话间,货郎听到了些脚步声:“有人来看我了。”
李伴峰用洞悉灵音仔细听了片刻,判断出了来人的方向,再用百味玲珑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脂粉味,香气之中带着浓烈的魅惑之气。
隋缠心来了。
李伴峰佯装不知,且在货郎身边默默坐着。
不多时,隋缠心来到了货车旁边,冲着李伴峰笑道:“李七兄弟,你也在这。”
李伴峰微微点头:“前辈,你还没睡?”
隋缠心摇头道:“睡不着,来看看我的好哥哥,其实货郎待我不错,当年给过我不少照顾,要是没有他认可,我这个道门都立不起来。
我整天嚷嚷着说他做错了事情,其实是心里记恨他,我对他一片情意,也不知道他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糊涂,他对我从来就没动过心思。
想想也是,人家身边都是什么样的女子,天女就不用说了,那是天下第一美人,陆千娇也是倾国倾城的姿色,到了我这,他肯定不愿多看一眼。”
李伴峰笑道:“你天天说他坏话,就是因为因爱生恨?”
隋缠心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出息的?”
李伴峰没作评价。
隋缠心接着说道:“老七,你以后在普罗州当家,我是赞成的,之前我说什么辈分资历,都是场面上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要是信得过姐姐,姐姐以后就跟着你!”
李伴峰笑了:“那就谢谢前辈了。”
这人变得可真快。
不知道针落鸣和冰素凌现在是什么态度。
隋缠心还想和李伴峰再说点热切的,陆千娇从远处走了过来。
“你来这做什么?”从语气上来看,陆千娇对隋缠心十分厌恶。
隋缠心耸耸眉毛,起身对李伴峰道:“老七,我先走了,陆姑娘不待见我。”
陆千娇坐在了货郎身边,对李伴峰道:“老七,打三头
岔,我就不跟你去了,我留在这陪着你师兄。”
李伴峰微微点头。
陆千娇看着李伴峰道:“你总是叫他师兄,他也总是叫你师弟,你们师父是谁?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
李伴峰张了半天嘴,没说出来。
陆千娇又问:“他还说过,原本不是他,阴差阳错成了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李伴峰苦笑两声,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算了,我不问了,”陆千娇一笑,“你赶紧歇着去吧,明天还要上阵厮杀。”
李伴峰有些放心不下:“嫂子,这荒山野岭,你待得住么?”
陆千娇如果待不住,李伴峰还想另外找个人来保护货郎。
“待得住,我原本一个人住在胶漆川,住了那么多年,也没觉得厌烦,”陆千娇摸了摸货郎的脸颊,“他最喜欢这座山,有一次,你找他,找不到了,一直闹到了电台。
后来我在群英山上找到了他,他告诉我来这找相好的,我当真了,把这座山翻了个底朝天,非要把他相好的找出来,然后碎尸万段。
后来我才知道,他管这座山叫相好的,他对群英山可亲了。
这里能看得见普罗州全貌,他就喜欢看着普罗州,以后我就在这陪着他一起看。”
李伴峰看了看货郎,货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在货车旁边坐着。
“等打完了仗,我也过来好好看看。”李伴峰拍打了一下礼帽上的雪花,起身走了。
次日天明,众人上了海吃老车,李伴峰带着车夫前往三头岔。
路上,车无伤问李伴峰:“这仗想好怎么打了么?”
李伴峰道:“我先去土市和海市看看情况,有机会偷袭最好,没机会偷袭再另想办法。”
车夫不赞同:“老七,你先别急着去土市,你先去人市,问问老徐什么状况,
今时不同往日,你要是有个闪失,这伙子人可能就散了,又或许明天就自己个打起来了,你还是听我的,谨慎一点,终究没错。”
到了三头岔,李伴峰听了车夫的建议,先到了人市。
人市比以往要拥挤的多,徐晗和张万隆一路撤退,把土市和海市的百姓也带了过来。
好在人市有不少废弃的工厂和住宅,这些百姓暂时还有地方住。
李伴峰在人市找到了徐晗和张万隆。
得知货郎出事了,徐晗眼泪下来了:“我对不起他,三头岔我没守住,而今跟他连句话都说不上了。”
张万隆在四下找土,他作战必须靠耕种,人市能用于耕种的土地实在太少了。
“实在不行我就到地面上去种!”张万隆在地下城外边也选了几块地,可三头岔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看似肥沃的土地不一定能用来耕种,一亩地每天可能就要照一次天光,大部分作物根本扛不住。
张万隆自己也着急:“原本从土市带来的庄稼人也剩了不多,土市那边一直有人来偷袭,咱们这也只能硬扛。”
李伴峰问:“今天还有人来偷袭么?”
徐晗道:“今天还没有人来过,许是因为乔毅死了,他们也消停了一些。”
李伴峰还在这问事情,白武淞送来了消息,敌军打过来了。
白武淞跟着阿依来到了地下城,平时带着白鹤帮负责巡逻,仗着能飞,而且人多,白鹤帮的巡逻质量很高,还挫败过敌军几次突袭。
这次突袭的规模比较大,白武淞应对不来,立刻给徐晗送信,徐晗和张万隆带着“庄稼人”跟着白武淞到了战场,李伴峰带着各路豪杰也跟着去了。
战场在人市东区,一片煤场当中,前来偷袭的有两千多人,李伴峰一路上都在设想,怎么才能阻止这些人列千夫勠力阵。
等到了东区之后,李伴峰发现这些士兵没有急着列阵,他们在用相对松散的方式发动偷袭。
一名士兵左手拿着毛笔在地上写字,右手拿着冰凌做成的盾牌抵挡着空中的袭击,中间的人头正在咆哮,用声修技攻击空中的白鹤帮成员。
“这有图腾军?”李伴峰惊愕的看着徐晗。
有些事,如果不来战场,很难找得到的答案。
徐晗只和图腾军交手过一次,当时是在无忧坪,交手完后,徐晗立刻来了三头岔,他对图腾军这个称呼没什么概念。
再加上图腾军本身也会使用千夫勠力阵,徐晗就把他们当成了荡寇军。
如果不是李伴峰亲自来战场,他根本不知道三头岔遭遇了什么。
针落鸣道:“老徐,你可真能扛,图腾军和寻常的荡寇
军天差地别!”
徐晗没心思理会这些,来了贼,就该打,这就是徐晗的思路,他带着庄稼人先冲,李伴峰和各路豪杰也与图腾军接战。
这些日子打了这么多场,各路豪杰对图腾军也算熟悉,打了不到半个钟头,两千多图腾军被击退了。
这两千多人还有统帅,帅旗之下坐着一名男子,和图腾军相比,不算高大,与三头岔的三头人身形相当,而且只有一个脑袋。
针落鸣看了许久,忽然喊一声道:“那是乔毅吧?”
隋缠心在旁道:“不能啊,乔毅不是让老七杀了么?”
“是呀,我们都亲眼看见了。”
“乔毅人头都掉了,铁证如山,灰都掉下来了,彻底魂飞魄散了!”
徐晗也很吃惊:“这人我之前没见过,他今天第一次露面。”
李伴峰看着对方的背影,一脸茫然。
他用金睛秋毫看得非常清楚。
这次不是针落鸣故意找茬儿,帅旗下的就是乔毅。
那前两天杀的是谁?
李伴峰半晌说不出话。
回到随身居,李伴峰跟娘子商量对策,一家人都很惊讶。
乔毅人头落地的时候,娘子亲眼看着,而今冒出来的这个乔毅,娘子觉得肯定不是真的。
“相公啊,以前打仗的时候,主帅出了闪失,也有拿替身顶账的时候,这招不新鲜,主要是为了稳定军心。”
洪莹点头道:“我也见过这招,有不少主帅都给自己留个替身,以防不测,你们那边也也一样把?”
说话间,洪莹看向了天女。
天女看着洪莹,认真的回答道:“他就是个走街串巷卖杂货的,他真不要脸,以为我能看得上他,我虽然落魄了,可当时我也是公主,我凭什么能看得上他?”
洪莹对李伴峰道:“七郎,天女那边也一样的,都有替身。”
赵骁婉提着板子道:“你怎么推断出来的?她刚才说的是替身的事情么?”
李伴峰捏着下巴道:“是不是替身,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他把地支系最出色的两个影子派去土市探查了。
当天晚上,伴峰子先一步回来,按照他的探查结果,土市有淬火营驻扎,另外还有五万图腾军。
五万!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还有五万!
李伴峰不肯相信。
可这是伴峰子亲眼所见,他还画出了图腾军的驻扎地点。
五万图腾军,分散的驻扎在土市,营盘布局很有特色,娘子还得好好琢磨。
“相公啊,你先别着急,这五万图腾军未必是一次冒出来的,换土岛通往内州的入口还在,内州应该是在往三头岔源源不断运兵。”
真应了货郎那句话,难说哪边本钱下的更多。
李伴峰愕然许久道:“难怪徐晗连战连败,他没用错战术,也没用错人,他是遇到了打不赢的对手。”
洪莹很有信心:“能打赢!五万也不怕!咱们之前打那一仗的时候,敌军一共有七万,不也打赢了么?”
“那能一样么?”九儿白了洪莹一眼,“那是因为有货郎,货郎在山谷里磨死了一半敌军,现在上哪找货郎去?
山谷也没地方找了!”
赵骁婉神色凝重,眼下这个局面确实不好应付。
到了深夜,伴峰寅也回来了:“在土市领兵的,确实是乔毅。”
李伴峰真是不愿意相信:“你没有看错?”
伴峰寅摇头道:“我缩在戏招妇的影子里,在朝歌待了很长时间,那时候每天都能看到乔毅,我对他非常熟悉。
在土市的那个,行为举止和他一模一样,这不是能学出来的,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当年戏招妇怎么都学不会,这个人肯定是乔毅!”
李伴峰彻底茫然了,乔毅活了,图腾军又冒出来一大片,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洪莹满不在乎:“乔毅活了能怎地?活了就不打他了?一会咱们带上兵,直接和他打,看他怎么接招?”
赵骁婉道:“你去过土市没?”
洪莹摇头道:“那倒是没去过。”
赵骁婉道:“土市是一片庄稼地,你当那是峡谷?图腾军要是真的施展开了,这边拿什么打?徐晗能坚持到现在,是仗着他种出来的人多!也仗着金修在打仗的时候,比其他道门更好用。
真想打败敌军,还得另想办法,起码得把他们圈在一个地方不能动。”
赵骁婉拿着伴峰子带回来的地图,在上边点点画画。
李伴峰看向了天女,看了好一会。
天女抬头回望着李伴峰,小声说道:“那卖杂货的小子,每天从我窗前经过,就一定要往里看一眼,还经常送我个珠花、步摇什么的。
其实那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都不该戴在身上,你说我怎么就上当了,我怎么就看上他了。”
李伴峰道:“缘分来了,情分到了,你挡不住的。”
“确实挡不住,”天女低下了头,“那天他跳到我院子来了,我想喊人,我又张不开嘴,我撵他走,他又不走!”
洪莹调整了一下呼吸,很紧张的问道:“然后呢?”
天女脸颊红透了:“他不仅不走,他还进我屋子了。”
洪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进你屋子做什么了?”
天女低下头道:“他说,他新进了好胭脂,要送给我。”
洪莹凑到了近前:“那你收了么?”
天女咬咬嘴唇:“我心里是想收的,可嘴上没答应,我说我不会抹胭脂。”
洪莹笑道:“然后他就帮你抹胭脂了是不是?要不说你
是当过公主的,这心思用的就是巧。”
天女的脸更红了:“我天天深宅大院里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懂的。”
“你还不懂?”洪莹两眼放光,“抹完了胭脂,是不是还做了点别的?”
天女不想跟她说了:“我当时是想赶他走的,可他就是不走……”
李伴峰道:“你没用对方法,你当时要是弄一条界线,就能把他赶走了。”
天女看着李伴峰:“界线有用么?”
“有用,有大用!”李伴峰拿起地图道,“三头岔不算不明之地,在这加条界线问题不大吧?”
天女看了看地图:“你是想用界线,把整个土市围起来?”
李伴峰点头道:“先把土市围起来,然后再慢慢缩小界线范围,然后把敌军逼到合适的地方,最后一举歼灭。”
天女缓缓点头:“当年就是这么打败荡寇营,你和他想的一样,可是……你又不是他,我为什么要帮你?”
赵骁婉看向了李伴峰:“相公,要不你再铺垫两句?”
李伴峰道:“弄死内州这帮鸟人,这是给货郎报仇,你
要是货郎的女人,这事就不该推脱!”
天女猛然抬起了头,脸上的红晕消失了,只剩下霜雪一般的冰冷:“对,要报仇,你说的没错!
我可以为你做界线,把三头岔围起来,然后把内州来的那群鸟人都杀光。
但是我不知道土市有没有路,如果有路,我们做了界线也没什么用。”
李伴峰问天女:“你所说路,指的不是寻常道路吧?”
天女手一挥,房间之中出现了一幅地图:“我这个身躯,不擅长用万事如意之技,只能简单给你做个展示。
就像内州通往贱人岗的路,圣贤峰通往群英山的路,这些路原本都是存在的,但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被打通。
用外州的知识来说,这些路是虫洞形成之处留下来的洞中洞,外州有个教授,叫赵志宏,你认识么?”
李伴峰点头道:“认识,这个人很喜欢气球。”
天女再一挥手,房间里出现了一个“雨”字形的气球,她拿着打气筒给气球充气:“赵志宏的气球理论,很好的阐释了普罗州的本质。
普罗州本质就是内州连接外州的虫洞,虫洞就像这个气球,每个笔画之间,都有通道连接,我往一处充气,整个气球都会膨胀起来,这些通道,就是普罗州的虚元之
路,也就是最原始的道路。
这些虚元之路是我无法用界线进行限制的,但大部分虚元之路本身也走不通,有的因为物理规则不同,有的因为环境太过恶劣,有的因为虚元生命出现了变异。
你在暗星局的时候应该遇到过一次变异的虚元生命,他们曾经成立过暗星特别行动队,他们在新型追踪仪里,遇到了圆球状生物,几乎全军覆没,他们当时误入了虚元之路,遭遇了变异的虚元蚕。”
这件事,李伴峰自然记得,当时是管正阳为了替换掉暗星局,亲自组建了特别行动队,结果这一次特别行动过后,他把大部分队员都折了进去,连他自己也受了重伤。
看来天女在暗星局的时候,也不是一直睡着,她也能记住一些事情。
天女收了地图,用手做出了一枚印章形状的物件:“只有传国玉玺能打开虚元之路,也只有传国玉玺能找到虚元之路。
如果乔毅还拿着传国玉玺,你就必须弄清楚,土市有没有通往外界的道路,否则我们所做的事情都是徒劳的,他随时可以逃走。”
李伴峰揉了揉额头,他准备去实地看一看,或许能够通过趋吉避凶,找到虚元之路的入口。
刚离开随身居没多远,李伴峰遇到了十八轮,两人对视片刻,全都愣住了。
十八轮先问了一句:“老七,白天你去了战场,看到的真是乔毅么?”
老火车当时没去战场,但李伴峰能看出来,他对这事儿很在意。
有件事,李伴峰也很在意。
“应该就是乔毅,”李伴峰转而问了十八轮一句,“兄长,你当初是怎么把一个人分成两个的?”
老火车也为这事儿担心:“我不喜欢工修,又太喜欢旅修,脸不大帮了我一把,就把我给分开了。”
Ps:在七百四十章,乔毅瞎了,被迫成为了窥探者,他原本想成为一名文修。
可脸不大和内州仇深似海,怎么可能帮乔毅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