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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爆西游之大圣追星 第五十二章 邪齐是败也风流

作者:玉京公子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23 18:02:20 来源:平板电子书

花果山,碧月上谷,紫月沉潭。

幽囚的山坳里,可见森碧芳甸,两重宝月给白露添渡薄色银霜。

一代国色就这样躺在密室半死不活。

紫霞神骨偏冷,灵肉俱寂,暗体瘫痪岩板,猕猴王慎之又慎,谨小慎微,怕药性损了冰肌,刺激玉体,索性不能再耽搁,他大着胆子喂仙子吞下一粒真珠丸。

此药挑拣紫花丹、蓝花丹、雪花丹、白花丹、红花丹等几十种鲜活药草加上各十二钱的雨露风霜雪炼制一千多个日头,方能得出一颗安身立命的结草还丹。

月照花林皆似霰,这些时日的霰雪得来不便宜,好不容易等到一场无色雪下,猕猴王快些祭出瓷瓶接住冰珠雪粒。

紫霞面无人色,山上的猴大夫来闻诊过了,各种针灸药熏都无济于事,无力回天,都说是医者仁心,但大夫着实不肯替医术不堪的自己找补,巫医面对神灵的讳疾的技艺着实太过无能为力。

紫霞仙子形神不全,大夫草草了事,匆匆告辞。

紫霞死不死活不活的,美猴王一味的讳医忌医,他明面上不关心紫霞,暗地里更是绝口不提。

猕猴王论过贬斥,阴阳置身事外的邪齐。邪恶猕猴桃唾他道:“反正你没有在乎的人了,谁让你不痛快,你就让谁不痛快呗!”

牛魔王联想到他那患病的平妻,自吹自擂:“我是没人管,我老婆自己都糊涂了,她哪能管我!”

一想到远在芭蕉洞的牛大嫂,禺狨王奇怼负心汉牛魔王:“因为铁扇公主不是你喜欢的,是被逼着结的婚,所以你才喜欢不起来……”

白雾生花,微微孤灯一熄一亮,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在平地上闪烁真假亮片。

月下流光,花间吟壶。

泉水般清流的星月夜,岩深楹香,挂影游灵,清清冷冷,零零星星,星流花速般的紫色丹冷不丁地对望熟悉而又陌生的邪恶水蜜桃,状如丝絮的花魂笑脸相迎绝没有一丝薄待大王的意思。

邈邈银汉,霜月皎洁,飘旋云霓,太阴星君一头扎进浩瀚银河,女君雾鬓云鬟,鸿影缥缈,广袖流仙裙在银河系中萤华漫游。

花境虚空,柔软风凉,紫色小花柔若无骨,美猴王月下独酌,幽谋拾愁,撒水凉的肘腋接住霜霰般的垂英落紫。

星汉灿烂,星河璀璨,黄莺于夜魅中夜影轻歌,鸟兽虫鸣在摇篮中渐渐酣睡,睡相非常甜美。

月海滚烫,紫雾灼泄。邪齐心目㤞憏,一动不动地倒坠花坟堆头,花香酒气,忘忧尘去。

碧火流萤眨巴眨巴屁股尾巴的那点灯,布灵布灵亮的青虫游走在花漾紫坛,邪齐的猴脑吃重。

恍惚中,紫霞刮鼻闪现,通身香味,卷卷的睫毛稍垂,她没颜落色道:“紫花楹的花语是在绝望中等待爱!”

“我差点忘了,你还没醒悟过来!”邪齐失纠作势伸手想要迎握仙女的掌心,但立即悔悟仙子人无色面的常理,他敲了敲昏醉的脑袋,顿时愧疚失态,卑陬失色。

紫霞令仪令色,色不变容,挽臂的肌肤晶莹透亮,她从上方弯腰俯视邪齐着凉的睡姿,明月照亮了她的盈体,可它甘愿牺牲当一块置景的背景墙。

月色撩人,颜色香氛,美容美态的花楹墙,紫女过人头,仙女脱彩穿素,神色怡然,悦目安然。

邪齐观貌风色,艳紫惑主,情愫涌生,脉脉失语,凝噎哽咽。

打乱飞散的骨朵,捣乱悲伤的孤独,邪齐歪着脖子闭眼躺下感受花香的间距。

浪浪花船,头首离心,巢湖紫雾一厢情愿,分枝的拟灵攻怼邪齐不自爱。

紫花楹绝非有意厚此薄彼,实乃与爱花人情感共鸣而已,邪齐怀抱满身拙劣的断头花,牛魔王黑煞的肩头却一尘无染。

夜郎星坐更明月,惶惊邪齐爱上织网,牛魔王知贤弟难逃情网。

如果动用混猴的太易玄功太多,堕落的混沌纹就会烙印邪齐的脖颈面颊,邪齐届时彻底被控制变为心魔主宰的成熟傀儡。

“蹬!蹬!蹬!”来人是压低嗓门的牛魔王,他的脚步声要比同类妖魔要响亮得多,牛蹄也急躁许多,不过他的牛屁股蛋倒也俊俏。

牛魔王大声说话:“你无权无势,你去招惹什么女人,女人自古是男人们的配角,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不听兄弟劝,劲招惹西国的女人?”

“嗐!一个苕跟一个贼还是有蛮大的区别滴!”牛魔王一屁股坐下草毯,好心说了两句,奈何兄弟执意不听劝,牛掌扒下上身的花绣衫,扭扭脸就遁走了。

紫影树精血上涌,爱吃野食的牛魔王嚼了嚼朵香瓣,沫子和渣漏出臭花的口水,他倒胃口一口全吐了:“还没有我山头的牵牛花好吃,怎么说也带点甜甜味儿,这下流胚子胚没味道了点!”

牛屁股底下,两个花坑十分明显,露红烟紫的花压瘪了形状。

清辉御树,悬镜溶溶,瑶波潺湲,邪齐静术弄影沧澜紫魄。

狒狒牛逼哄哄,本事倒不大,竟想倒骑驴座试试手艺,惨兮兮的是窘履钩鞍还是不幸翻了车。

啾啾马鸣,狒狒喔咿,蠢猴子艺高人胆大,择驾黑驹冉冉闲逛九天,身穿黑犀甲,手上拿钢叉,背上插云旗,挟援玉袍,驰骛骐骥,欲闯皇赫阊阖。

初生牛犊不怕虎,虽说他岁数年纪小,但是狒狒丝毫不憺畏天庭。

隐没星河的船悠悠流荡银谷,在缓缓升降的幕布上松开一道清冷的银月弯梭。

蓝紫披身的鹏魔王再来等场,早在他成魔之前,他与青霞俩姊妹就认识一场,他与青霞更是交情匪浅,在西天有过一段往来,他算是青霞资深的前辈了。

夜郎自大,浑邪的猴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恢漠的鹏魔摆手嗔目,不再劳驾访谈。

花丛静谧,浪漫鲜香,神秘的花孽笼罩着万紫垂绦的紫株,槐鬼瑰丽,美猴王结花伴紫,远看像花绣披袍,浪紫帆空。

紫霞仙子曾携带妖魔界的圣灯下凡,磊磊岩洞,外空的天门,夜幕低垂的杳溟,邪齐不经意间扫描发现了这一圣物。

苍穹从高处俯瞰朝阳伴生的日乃谷,邪齐酒意昏头,瀌水桂旗驰骋往返两座大的山头。

银河倒泄的大瀑布,匹练倾斜,水帘悬挂。

飞珠溅玉,猴王调头一个横跨,溅了一身白。

邪齐探访创世女神女娲遗存在水帘洞的各种藏经,翻读《海内说经》上草玄幽微的蝌蚪文字,只要用仁爱之力注入翠光两仪灯的灯魄,紫霞仙子即可实行原地复活,否则精魄稍有不慎,她就会在转盘里差池死去。

“如果当初有那盏灯,我就可以收集青霞的碎魂残魄,用我的自身为媒介传输华光,青霞就一定可以复活!”身畔尽是枯杨朽株,死气沉沉,邪齐坐在发凉的沉碑上,月移星序,余望月光。

梦里也是,梦外如是,凛凛精魔,傲慢六道,邪齐思望青霞,杀胚跃练,音尘绝骑,他果敢跳匿寒潭瀑布压制狂魔狂想,周边尽是凋谢的结晶花蕾。

如果能通过自身的躯体为容壳,承受法华之光捏爆魂鉴的痛楚,紫霞失智的纤体就可转瞬复苏。

徒手握住夜间会发光的翠光两仪灯,邪齐就是这么自信,神灯就是他全部信念的倚仗,他坚信只要有这盏灯在就可以救赎消散的晦灵。

“救活了又能怎么办呢,你与她们相恋一场,你别负了一个,又辜负另外一个!”邪齐为人性情执拗,鹏魔信奉的真理已经劝不动了。

“你如今既有了紫霞,如果你再贪恋青霞的温柔,那更是万不能行的!”红尘紫陌,情爱是魔障,鹏魔王早已看破红尘,可身边的兄弟就是看不破,看不穿爱恨纠葛。

“我真爱青霞,如果她真能复醒,我愿意退让千灵,善待紫霞。”自古鱼和熊掌不能得兼。诚然道,比起紫霞,邪齐唯爱神女青霞。

爱不足,恨不够,青霞是邪齐的致命诱惑,她曾经因为西国背叛过花果山,因而这一点突出的背叛史,底下的妖魔们至始至终没法儿平反当年的间谍之花。

通天之塔,青霞首次向燃灯老佛进言献策,她的间谍之计几乎害惨了邪齐,离间计更是导致兄弟七人差点反目成仇,青霞的种种善恶相权皆已属过去,不过相较于她后期瑕不掩瑜的亡羊补牢,紫霞不参与内斗一心深爱邪齐更赢得魔海人心。

夜深人静,星月同辉。

梅林之境,虚掩梦实。

粉梅飘雪,香阁梦袖。

明暗相间的月光,黯淡的圆舞场,月影冼霜,袖珍老桩,绣带玉珥。

青霞性静立候不动,紫霞提携紫剑缓缓登台,将她的配剑青见扔还,誓要与她姐姐大打出手。

青霞量如星竹,斑妃落泪,青青缎带飘浮过梅枝上的馥郁线香。

利弊参半的情爱,仙佛披发仗剑,刀光剑影,花招百出……

嗟兮,叹兮,月魄花魂幽灵没,蟾蜍骑着月桂赏节去。

大道无极,道之精极;精简化白,度无极经。

打道掺禅,闻教塑岸;念岸上经,掺座上禅。

紫霞苦道,空观泡影,无觉无感。

翠灯昏昏默默,而后邪齐明渡智能,灯座恍恍荡荡,威力大震,疑光曜灵摄护法莲,窈窕的软链趁机将俩仙的毅魄固定锁牢,她们的天魂会永远在灯格里面相互憎恶,相爱相杀,不死不休。

齐天大圣片锋剡剡,圣邪杀戮心太重,仁爱之心恐少无多,他的精气神接连被油灯的灯芯抽走,猕猴没有任何迟疑地抓紧灯璧护住紫霞唯一复生的机会。

“用你的仁爱之心共同将她唤醒!”邪齐淫思太过,定力不足,他喊话弥千灵过来帮忙护法。

两位凶勇的魔王对视一眼,二魔死死把握住迸发渲泄的光液,征用翠光两仪吸收紫霞星蕴不全的晦魄,放她离合的元神在灯芯中仔细温养。

翠光两仪灯拥有无上的法力,紫霞因煞神灭失去精、气、悸、哀四魂,需得借助光窍修复肉真。

水帘洞内部的窟窿是密密麻麻的蓝黑,蒸煮冒烟的石窟宛若一座膨胀的火炉。

体表的温度异常升温,全身毛血细管过于燥热,喉咙舌苔焦渴难耐,煮熟的内脏像是在大锅炉里熬干了,只等掌瓢的仙倌来勾芡收汁。

邪齐第二天天明就起不来,毛皮严重龟裂,掉毛脱皮的迹象明显,起个身也是频繁晕厥恶心,后来别无办法,索性叫好兄弟猕猴王过去照顾紫霞的一日三餐。

因为这一年都是猕猴王来伺候紫霞,所以习惯性的他们还以为弥千灵仍旧爱慕仙女,邪齐的膏唇半笑着说他比一开始那会儿下手轻。

“你这个懒事精,一向不管闲的人,怎么对紫霞的事格外上心?”常言道兄弟妻不可欺,猕猴王喜欢挖墙脚撬大嫂,他知错冷着脸不说,牛魔王逮着他一顿心灵发挥。

言出必行的猕猴王仍旧未断念,鼎鼎有名的大魔王爱慕小仙女,绝非对她死心,而是死心塌地,不改陈词,众妖魔都看在眼里,也知他是一个守信义不会轻易跨爱的人。

“我从未想过要跟你争抢,只是她选择了我,我想甩也甩不掉……”邪齐遗憾没能守住青霞的生命,他不想再使另外一个生灵去重蹈覆辙,让她去重复她姐姐当年的路。

“六根不净,即谓六神不通,顺其自然,顺其之所以然……”邪齐扔弃奉若神明的思想,奔流的海情才是错误的歧途,他五煞的胸腑不再耿耿介怀,他伫立洞源撕裂流血牺牲的疤痕。

以前邪齐可能出手会阻止这段孽缘,由于孽缘一旦发生都未必是好结果,他不首肯他的兄弟复制粘贴他当年坎坷的情路,但是现在对他来说,适当的放下也许会有崭新的出路,新兴的结局也未曾可知,今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谁说的话都不作数!

邪齐出于私心目的,他现在的能力有限,左右不了太多未知的因素,很多东西都是不可逆的,多一个人爱紫霞也未尝不可,紫霞也会从心底里开心,他看在眼里也很高兴,更认同千灵的一流品性。

现在都是新时代,新环境、新气象、新思想,邪齐还都是往日的老思想,老古董要不得了!

他现在被混世魔猴的混沌之气寄生,虽说俩人来日方长,但是也看不到太多的希望,宁愿这朵花折在千灵手里,他也不情愿在自己手中枯萎,他宁愿相信千灵会呵护这朵永生花永不会凋零,也不愿意再给自己一次试错的机会,他变相的将紫霞的余生交付给猕猴王去照顾。

“我没有试错的成本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无论是错还是是对,邪齐都无法回头是岸,他已经加入进来了,独属于混世魔猴的黑暗计划。

紫霞被猕猴王养得白白胖胖的,只是她面无血色,白得出鬼。

“我等着,找机会将她还给你!”弥千灵睁大眼,这些都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没想到悟空会是这样想的……

流潦浩滂的江河瀑布,一衣遮带的崇山峻岭,千灵游目伤灵的紫霞,仰止伤情的邪齐。

“无知也是一种爱!”邪齐想也不用多想,扭头就走,加快脚步,再加快脚步,他几乎是用跑的,他将快要发病的自己锁在水牢里。

尝试都不用再尝试,邪齐坎坷的生涯只有一条通向千篇一律的道路,即便途中过程太多太多,遥不可及,邪齐不可能再出错,也不能再出丑。

邪齐又在作死与体内的混沌之气恶斗,那黑心肝的魔气道:“色之在戒,戒之在色,你是真懂还是假不懂,你究竟懂不懂飞升的意义何在?”

猴气大言炎炎,邪齐无话可说,他看不惯混世魔猴这种卑鄙小人。

看着自己满意的身躯,因为不听话从而无法走上正轨,混世魔猴不能目睹他一步一步走向沦亡地步。

一体双魂不是件好事儿,天总是不遂人愿的,尴尬的境地不是选与备选的差距。

“我已经学会用微笑面对死亡,难道你一定要我与你殊死搏斗吗,你争我夺的下场不就是大家一起去死吗?”千灵芒寒色正,紫霞回不去西国,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未良人,将三人的结局尽量安排得尽善尽美,邪齐甚感幸慰,心底里的包袱和石头顺势落下。

“你记住,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正义,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邪恶,妖魔都是本着野兽野性的**求生,他们容不得爱,而你不该惜爱求死,我对你太失望了!”邪齐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样拿刀砍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混沌不想陪他开玩笑,没有复原的魂兽也暂时不想寻衅滋事,硬面与邪齐言语冲撞。

”我亦是左,无人能出其右!”金箍棒削铁无声,摘掉天使的面具,一切排场昭然若揭,他不再是威风凛凛的神,邪齐一想到自己沦落邪魔,余生无法回归天庭,他就愀然压缩黑心小饼干。

“你我本就是兽欲的本身,推辞不行,抗拒不赢。”混世魔猴真元失调,盘踞于心,假以辞色,哄骗邪齐暂停谈情说爱。

猕猴王看护病人十分周到,他烧灶熬好了红薯粥,南瓜粥,土豆粥,同时掺了些鸡鸭鱼肉的肉糜煮成烂烂糊糊的流食,每日换着花样变着法儿照料植物仙子的起居。

谁对紫霞好,猴头的心中十分明了,毕竟紫霞西国仙子的身份摆在那儿,多数人都有些忌惮神力,紫霞放在弥千灵那处儿,由他每天亲自照料,邪齐很放心千灵的为人,相信他会将紫霞精养得很好,黑老大权量之后离开盈室兀自找到猕猴王。

“因为你的权柄压在那儿,多数人不敢逾矩,又不敢上台面办事,所以你只好找到我,只有我才是你最好最妥当的安排。”邪恶猕猴桃的眼睛笑眯拢去了。

天阁眇眇霏烟,邪齐魂惭色褫:“他住在我的身体里,我无法抗拒我的天命,与前世的自己斗生斗死,我迟早会随着时代的没落掩入风流!”在肿成烂桃子脸的邪齐授意下,沉睡仙子的饮食一并交给了猕猴王亲自下厨去料理。

幽暗的深洞内部,仰视胖大桃子,千灵面貌舒解,心中多年的积怨也就此放下,他会尽心尽力代替阿兄照顾紫霞。

猕猴王因此捡了漏,得了一个大便宜,他会以熟知的身份靠近紫霞,但绝不会用不正当的理由去占有,不落俗流以及不落俗套的卑鄙手段去毒害朋友。

纵使美猴王再趾高气扬,千灵也不会鉴于他是齐天大圣的仪仗,从而奉檄圣经感恩戴德,他也是骄傲自满的猕猴王,他不会慎戒学乖,也不会从此懔懔献跪卖惨,千灵怎么说好歹也是一部洲的圣王枭雄。

风姿出众的猕猴王成了植物人的管家公,他每天不是在熬夜,就是在提灯守夜的路上,他常常与动弹不得的仙女妹妹相依相伴。

猕猴桃的实力能压住底下的不服众,晏晏每月不用来得太勤,隔三差五的过来给紫霞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就行了。

关西雅偶尔会过来一趟,送些吃的蜂蜜果酱,跟她翻个身,侧个面,捏捏胳膊腿什么的,找个石凳坐下来陪她说说话,正好西雅闷闷不乐也可以有闲工夫打发时间。

虽然意识不能娴熟的掌权控制肢体,手脚也不大能使力,紫霞还是使唤一缕神思徘徊出壳,一拃长的紫线排出耳洞,目无余子,依草附木,小草追随高视阔步的邪齐而去。

邪齐一身文武袖加持,妄自尊大,目空四海,走出一副唯我独尊的逆天架势,就连天上的一干白色恐怖的神也毫不放在眼里,他是个有野心有野性的毛皮怪物。

邪齐一身魔气,肉灵溃散,很明显是被混世魔猴给强硬附身了,现下只怕是游灯的僵尸出街。

都说施恩莫忘报,早就私下接收过邪齐的指令,狮驼王有钱有闲,对谁下手早就是心照不宣了。

瞄准大同小异的寄附生物,狮子揎腕攘臂为试验的大货做准备,有勇无谋的狮魔决定在水帘洞露一手绝活给大家看。

“你们等着拭目以待吧,看我是怎么结果他的!”狮魔本尊亲身下场表演空手打老虎的绝技,真不愧是狮驼王,实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

狮子躲在阴暗的㮟㮟里,他的威猛真是超虎的,一棒子抄过去将猴打晕,暴虎冯河都没他这么干的,邪齐算是早就料到他是个冒险蛮干的性子。

混世魔猴严防死守,也没防住头部的猛烈暴击。

“总是变来变去,反反复复的!”狮魔王出其不意,大力敲破邪齐的脑袋,混世魔猴的暮之瞳忽闪黑气,终归施了灵力的棒子迫使魔兽陈列睡倒,混世魔猴再是不甘连揍,这七八棍的挨打也得甘愿了。

洞里有个小冰壶瀑布,水寒于冰,阴冷寒寒,汇聚了各处地下水的是个石潭溶泉,冻骨侵肌。

寒从脚起,靴子里面的脚掌都是冰的,人站着腿都打哆嗦,狮驼王非要去池子里捞水洗把脸,结果一泼面,脸面冻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森林之王火气大,这水真的一点都不冷!”口里包口水像是含了一块冰,狮子王牙关节冻得寒麻。

狮子魔见貌辨脸,察言观色,见好兄弟神色无恙,其实是佯装镇定,酷酷的狮子故而后面乖乖听话对死猴子下重手。

“心知肚明的事,非要我出头做恶人,不对呀,我本来就是恶魔,做的恶事还少吗?”道上的规矩那能说得吗,狮驼王想想就很好笑,平日里就厌烦不讲武德的混沌,现下一次性补足七八棍,狮子想想心里就很爽然。

狮子嫌弃丢弃污浊的魔法棒,他将惨兮兮的兄弟背回去扔进水牢,关起门来,锁上门让他闭门思过,修身养性。

花果山终于不是雷雨交加的天气,阴雨变晴,下午是个艳阳天,天上不仅艳阳高照,山那边还可以见识到彩虹的全貌。

七色彩虹已经到了极点,它可以连接两个遥远的起点和终点,每一片虹光都能平视邪齐的巢穴。

煦色韶光,大好的时光莫要辜负了,丽姿艳妆的晏晏拖着好姐妹通通出来看彩虹:“天上开出一朵彩虹花了!”

承颜候色的妖精欢欢喜喜地欣赏漫天彩虹,公妖母妖们乌青脸上挂着不尽相同的喜悦。

“极限到头也就消失了!”难得的彩虹透亮人世间,花果山久违的大日头,玄修西雅黑纱裹体,慢慢走出水帘洞的洞庭,左手指天,右手点地,卜卦推演仙女今后的宿命,她默默叹了一口长气,到底是识清了仙人气运的鞭长莫及。

相羊相道,凶吉命灵,还是青霞在的时候,闲暇之余,手把手教侍女,传授给她吃饭的本领,青霞花费如此之多的心思,西雅也没辜负她得天独厚的悟性,凡事尽可能够保全自己的性命。

旁若无人的水室,翠光两仪灯发出一阵碧光,宛若蔓蔓爬藤的葛藤,惨绿的光影打在紫霞的侧颜,紫霞在本同末异的灯世界里散尽修为也不得安生。

“天上人是障碍物,既然是障碍物,那就不可以留存,必须拔除劣根!”天成有道,怪怖加身,混世魔猴谴责臭秽天人。

夜光是反执派不需要神来羞辱,混世魔猴歇斯底的厌世咆哮。

“你是不死之物,杀不死,灭不活,水帘洞是女娲设置的洞天福地,他能关住我,也能锁住你,咱们俩谁也别想侥幸逃出去……”墨雨诡域,圈禁的邪齐头晕目眩,一拳砸向挣扎狞怖的影怖魔鬼,光凭武力是解决不了寄生的混沌,邪齐动物式的牵强撑持行动的软体,可不听使唤的腿骨木头般的怛怖跪倒寒潮。

“天地人三界,三族鼎立,难道你就不想动一动,撼一撼魔族史无前例的地位?”魔猴释放幽昧的魔气包裹住邪齐纵火的心。“愚蠢,你真是愚蠢的废物,明明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非要在花果山跟这个傻缺玩点火焚身的把戏,跟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没用的爱情连垃圾都不值,你是在暴殄天物浪费寿数!”

“爱就爱了,哪能恨……”紫霞早知齐天大圣是光明与黑暗集中博弈的斗兽棋,尽管这份真爱来得并不真实,邪猴的现生与降落都代表着天地人结局的崩盘,她也宁愿本着灰飞烟灭的下场去赴一生的局。

“恨必生怨,怨必生恨!”尝之无穷,恨之无尽,邪齐为了与天公赌狠,尽量做到不爱,刻意克制心魔。

“耗费时光能一睹邪王风采,她也算是修成正果了!”邪齐是神魔之尺,海之栋梁,山之鼎量,黑岐大蛇蛇唇上咵得痞气。

“成也风流,败也风流!”屹立不倒的危峦,千般过处,邪齐翘首天台,鬼雄般气节照例无改,他人淡如菊地诉露荣衰。

“哪有人纯善无恶,我是个恶心之体!”遐迩一体,率宾归王,思及这点,邪齐难得自嫌。

“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同门同室操戈,同路人殊途不同归!”妖魔大军不能同室操戈,只能一致排外对抗天敌,不管是现在的齐天大圣,还是以混世魔猴的身份自居的邪齐,蛟魔王都希望他都能够对兄弟做到坦诚相待,真心交付。

悉心濡养的工作被搁置,猕猴王接到任务外出,不在花果山一段时日,换狒狒来给仙女送汤羹。

水晶阁,水帘洞里顶尖的溶室。

雪洞洞的湿洞,凉丝丝的乳汁,水顺到衣服流进背心,寒彻的骨冷,紫霞的仙身就躺在西边儿,像绿鬼火的气魄冷飕飕的在灯盏里面闪息蹿苗。

阴恻恻的鬼火投影至整间溶洞……

“大王赐的驴贼拉风,能吃能喝,看模样就很健康,就是吃得多了拉得也多!”猴子铲屎官控诉道。

刚刚才在马厩喂完毛驴,好吃好喝地供养仙女的坐骑,一天不下四五遍的给毛驴喂草料,什么时候一头驴的待遇竟比猴子的待遇还好了?

狒狒自觉是个倒霉鬼,耷拉个苦瓜脸,给小毛驴掏空大粪,现在又掉着尾巴马不停蹄去给紫霞送饭。

伺候好慢得快这匹犟驴,狒狒拎着饭盒鱼跃瀑布,畏首畏尾地步入空洞,吓道:“难道是鬼魂,那请道士,那烧纸钱……,姑姥姥,姑姥爷呦,一天天的,这都叫什么事,什么好事坏事都叫我给碰上了!”

邪齐一枕幽梦,他深陷囹圄辗转反侧,他梦见紫霞忧憧苏醒,紫霞拢袖怛怛唯爱邪齐,半魄的紫霞眶目涟涟,竟落下了一滴相思泪来,咸咸的泪腺冲淡打散灵力的维持,原是青霞的灵光借住妹妹的容器短暂与恋人重逢。

直觉告诉邪齐,刚才醒来的人不是紫霞,很有可能是旧爱青霞,随着一滴水的落下,泪液滴溅转运的格盘,青霞的神格终将不复存在。

怔忡之间,邪齐皮眉颦蹙,卷草风惊,初恋的记忆尾随至肆意撒狂的年纪,那时的齐天大圣顶天入地,洒脱恣意。

恋爱的记忆凭风跃起,邪齐外表的一汗一毛紧密牵动着花果山的一草一木,爱意闻风起,惊鸿掠影来。

花果山颦山蹙水,花草失色,虫鸟失惊。

视线穿过溶洞的深闺,碍于男女有别的原则,猕猴王守着以礼相待的旧规,千灵礼貌自持,他抱着手倚在灰壁上眯眼打盹,紫霞动眨眼睑,她眼睛苍蝇打蚊子般悄然睁开。

紫霞心目怯怌,环视四顾……

在暗室之内,猕猴王墨守成规,生怕情难自控,坏了兄弟的规矩,情人的大忌。

四更天的夜,淡望生分疏离的千灵,紫霞宁神虚弱,雾眉攒皱:“现在时辰尚早,别告诉他我醒了,让他多睡一会吧,他估计又忙到深夜去了,都没有空好好坐下来休息!”

成人高的洞窗外,玉蟾熠辉高壁,猕猴王闭言不动,未能及早告知邪齐,他就这样背对黯淡的冰月,守护着继而盖被深睡的紫霞。

漫天普雨,甘棠佳期,精乖的花妖半卧雨花葫芦,耳词陪聊蛟魔王。铃兰水灵秀美,眸韵纯净,蛇魔哄豆子好玩,埙陶怡然兴曲,他吹花演奏《少年游》,也算是应了眼前这场红飞翠舞之景。

蛟魔王虽不辨风情,但也懂得讨巧,他熏醉完一首雅正灵籁,将一支玲珑小巧的水晶哨子送给冷感的小美人。

鸦鬓湿雾,昙心潮容,铃兰是出生阴暗的花草,蛇魔是阴暗爬行的走兽,二者通病有向惜之意。

“我是花儿变的妖儿,竟不知人意,不识人情!”铃兰往昔对紫霞诉苦,只恨她是草木投胎,天性呆流,不知人数依恋。

绣梅盘香扣,泣涕拂衣滋。

寂寞林中深浅色,难耐佳期晚映妆。

溪上,桃花下,桃李香扇,果珍桃胶,紫霞便面,朱颜长似,头上花枝,玫姿艳逸。

紫霞面色红润,病体稍有恢复,悦神驻足桃林,赞赏芳菲桃枝,采撷袅袅虞桃。

“花不是好花儿,这山上的果子也不是什么好果子!”良辰美景,夭桃秾李,邪齐唬得不像真的。

“得名鬼骷髅,可怕吗?”红粉骷髅,红白香阵,易碎折枝,邪齐采枝摘了一瓣木叶。“装点门面用的!”

“桃桠上的花骨朵开得再美艳,桃桩他人家的骨质疏松的症结就越难解!”邪齐唬神弄鬼专吓唬紫霞。

“这颗果名叫桃枭,百折不怠,给你驱邪用正好!”邪齐嘴上漠不关心,手上可实诚得很,将三颗长在东南枝上的黑果子分别装进红香袋里递给紫霞辟邪。

紫霞宛转蛾眉,眼波风流:“我最爱桃花与梅花,花粉容颜,一个终,一个结!”

邪齐一向唬天唬地,唬神唬鬼,但见紫霞郁结愁肠,形容哀悼,他便再没了扯皮拉筋等玩笑兴致。

“桃花比梅花多一点魂!”邪齐可堪回首,梅寒难忆,独能欣赏桃符。“我可学不会什么附庸风雅,我只在乎猴群食桃果腹,替它们的生计设想着落。”

“你们很喜欢用固有形态去形容一个人,跟天上的神仙一样!”邪齐曾用前句话痛诉过真神的不公判,紫霞转而沉着阐述给邪齐听。

“我们出生草莽,都是一群落魄匹夫,草根也想争大王,闯得旷世名望!”蛟魔王转念一笑,对指牛角,说得轻巧。“哥几个都是单身,生无长物,身无顾忌,唯独你娶了亲纳了小!”

一只寄生蜂误入桃花阵,乱入桃花枝,香消无痕,命陨蕊糖。

因紫霞特想听曲儿,邪齐思意变出一截白玉短箫,他鼓起腮帮徐徐演奏《风月宴》,循序往境,深入肉里,口舌炎烈,喉干气促,贴离心脏的胸肌加固得坚硬如铁,纤维组织就像是焦炭冒星星……

“花中有世界,果内藏乾坤,一叶障目,了色无花……”邪齐流畅曲艺,紫霞阴私暗昧。

雷动天地,风行九州,风声雨声愈演愈烈。

邪齐舌唇燥痹却仍在保持音乐的节操。

魔鬼的掌蹄阴魂不散,紫霞心上痛骂混世魔猴至死不休的阴灵。

容不得神女分神,紫霞见他难受万分,立即摸出治愈疗伤的紫玉笛,六孔横笛,以音压符,擒拿魔物生魂,顺便稳固邪齐心元。

“重利重害之下,必有勇夫!”三界分分合合,大势之下必有旗鼓,混世魔猴想当然的要毁天。

“天道奴隶马蚁,合个人之意才是真,合众人之意才是假,权势滔天者,倾覆大厦,必惹众怒。”混世魔猴暴戾,两掌推开运化两仪,横纵混沌抵挡紫霞的仙曲进攻。

“我与天地同寿,天地不死,我亦无止!”借助邪齐的肉身叫嚣黄宇,混世魔头实乃猖狂。

一些火星子发出烧焦的糊味,葡萄紫的华贵套裙烧成了灰烬,紫霞不敌顷刻被妖术撂倒,整个人晕死过去。

血透莲花,强魔症状发作,咬紧的牙关打颤颤,僵直的腿骨不得前进,驭笛的邪齐立刻祟魔化,头疼欲裂,心如擂鼓,他强撑理智神速抱起无辜的紫霞将她放至一边,他自个敞袍排斥体内赢赢叫屈的驱魔兽魂。

邪齐双目刺红,五感失效,口腔麻痒,踩棉花的双脚压低花阵,裂裳裂帛,黑魆魆的魔气争涌而出。

蛟魔王行动如风,他拂行闯进桃花杀阵,他利用反弹的光袭击邪齐兽化的肉头,那些大包小包溃烂的毒瘤实在令人恶心。

半兽人亦步亦趋,跌磕蹭蹬,恶魔的半身背对着兄弟,精神血管却反之亦然处于备战状态。

再加上猕猴王夺灯杀到,集中精神念力,纠结魔法催动翠光玉肉的法莲,偌大的青莲将邪齐死死地困在里面。

“他病了!”邪齐无法打破屏障,兽皮大面积的溃疡,蛟魔王忙知会千灵一声。

燕戏蝶剧,嘻皮涎脸,牛魔王沉迷杯中物,酒衫糜烂……

小妖速速来洞府报信,魔王掌力销毁红葡萄酒,单手放下犀牛盘,象牙杯,收回高高翘起的脚,套取随心弃置的紫貂,敏捷摽身冲出桃花水洞。

“先把他困住再说!”杀气入界,小妖畏惧,其他的魔王纷至沓来,同时施技,投掷条条缚妖索困住魔猴的鬼爪鬼足。

长期被附身的邪齐不愿束手就擒,因此混世魔猴的法力全部得到苏醒,邪齐不惜以燃烧自己的魂魄为代价去对抗魔猴的亘古魔力。

混世魔猴占据了邪齐的三魂七魄,越挣扎越被束缚得紧,扭曲的兽魂不停地挤压压榨邪齐使用身体的活动空间,他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就连容身也困难,他浊气的嘴部不断的发出动物遇险般的哀鸣。

“树欲高必先壤其根,人欲强必早淬其魂,当断不断,不断必受其乱!”邪齐的胸膛圈圈点点的污斑,术技爆势,雾生横颈,邪齐神憎鬼厌的脖颈生出一颗毛骨悚然的大脑。

混世魔猴的左眼可吞噬日月,右眼可吸纳天上星辰,他是天道以前居功至伟的尊神,一帮兔角龟毛的无效念力对他基本没作用。

六魔致命围剿,武器弹劾,混世魔猴鬼目鬼面,兽性凶暴,毙命的要从最弱的开始下手,核桃大的左瞳使出一束死亡炫光大搞背后偷袭,禺狨王脑筋不会转弯是首位中招的魔王。

混世魔猴的右眼射出多道幽光,许许多多的刀剑持续攻击狡诈如蛇的蛟魔王,蛇魔也被狡猾无赖的头颅坏了分寸,打得吐血,伤了七寸心腹。

天上飞的鹏魔王及时收了法力,地上打斗不济,他也狼狈败下阵来。

“我看你们谁敢笑我,还是先笑笑你们自己吧!”牛魔王憋出内伤,青锋双剑打得吃力,逃避不及时,老牛一口黑血喷泄如柱。

狮驼王实际更惨,左避右避,死亡灯光将健步如飞的兽身给死死罩住,狮子拳像是打在空气里,逃不脱也挣扎不掉,狮驼王活在混世魔王巨大无比的阴影下,他根本扛不住双剑双刀报复性地刺攘。

“若论单打独斗,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们全部人一起上!”一群小虾米而已,混世魔猴根本不放在眼里。

有翠光两仪灯的法力加持,猕猴王暂时无恙,分身闪退,心体逐渐落地。

“……!”猕猴王道出口诀,挥出法力大震的法器打爆混世魔猴的头,金光烈焰销毁了混世魔猴眼中的焰火。

邪齐以死抗争,绝不降服,怒其不争的混世魔猴惨遭五雷轰顶之痛,性体倒退三尺远。

“水帘洞有女娲留下的部分灵力,启动阵法可以锁住魔猴,切断水帘洞的所有退路!”猕猴王强行出头,代替美猴王的职位发号施令。

为了今后不再被控制失智,做出伤天害理等欺兄灭弟的事宜,邪齐自毁了混世魔猴的一半法力,就是为了现在不手足相残,同盟相博。

六魔王被打得人仰马翻,他们再度爬起来,魔王之间联手施法,你进我退,我遮你掩,玩起车轮战。

没有北斗七星排阵,南斗六星甘愿冒险 ,北斗宿主死门,南斗宿主生门,六位魔王起势布阵,团团围剿,步步紧逼。

混世魔猴出不了南斗六星阵,六魔将缚妖索死死捆成圆通牢笼,落败的邪齐就被关在笼子里,被几人遥遥送入水帘洞彻底封杀。

盖世之功,弥天之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过坐井天狱,黑暗齐天大圣至此住在无尽的监狱里,不见天日,沉沦堕业。

三毒敷面,七邪缠身,浑浊的汽泡在死海中求生挣揣,拳打脚踢,在邪齐的识海里施展暴行。

埃郁昏翳的暗穴,抬头不见明光,邪齐的兽瞳黯弱:“宁可一世杀伐,不可万世沦渡!”

混世魔猴,一怒修罗,一念嗔心,紧接着花果山的上空阴晴大变,水帘洞也跟着遭了殃。

山外边是风雷火炮,任罪魔再厉害也打击不了六芒星一点,珠联璧合的六魔王可不是吃素的,花果山的阵势锋芒毕露,总算是震慑住不安分的魔。

不算大晴天,打雷下雨的阴雨天,从多重角度看待天然矿洞,它就像是环环相扣的恶魔大骷髅。

紫霞仙子注视不断画圆形成的重叠洞窟,骷髅牌中的小丑魔唾玉嗽珠,形成了一道天然瀑布。

水帘洞猛然震悚,千灵心中惴惴不安,心知是不老实的魔猴在蠢蠢欲动,到死都贼心不死,猕猴王打出一道玄符特意寻找女娲留下的玄鉴。

传说女娲补天后香消玉陨,她被后世称为仁圣娲皇,根据玄符的一路指引,猕猴王奔击水帘洞的矿脉,不知温的石底埋含天光,相传是女娲黏补天堑,天空掉下来的一件锡块。

泠泠不绝的地下泉发出泉响,泉水叮咚。

美贝般的祥瑞吸引千灵下水,猕猴王整副皮囊浸溶温泉的湿液,伸手活动寻找汤浴泉脉下的宝物,他找准娲皇碟顺利掰开凹槽,五色石发出五色之光,五光十色的白绚烂眼球。

四面八方的巨幅浮雕,魑魅魍魉觊觎天机,蛇神虎将浮诛天魔,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天机盘。

“女娲补天,战神齐天!”弥千灵走上前去,将圣灵之碟正放在凹凹凸凸的天机盘容器的主位。

皇皇圣后施施妙法,矞矞皇皇的圈环闪瞎瞳孔,猕猴王蒙住视线,顿感懞惛。

圣灵之光一再闪耀,边界冗长的接缝冲出长蛇阵势,绵延不绝的金线开凿福地脉搏……

牢狱之灾的邪齐与灵光一线之隔,条条框框的光线将他的生涯彻底切割完毕,正正当当的包抄拦截所有生门。

邪齐注定打破不了陈规陋习,这是女娲给他标新立异的新规新矩。

邪恶黑加仑此时来到关押收监的死牢:“记住你的名字是谁,你的名号是黑暗齐天大圣,黑暗神山就是黑暗花果山笼罩的巨大阴霾!”牛魔王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兄弟,故意刺激他争强好胜的斗战心,激发他体内邪魔的昂扬斗志。

邪齐窝缩墙角,灵力颓丧,无力起身。

牛魔王太过激将,禺狨王调侃一句:“别人都在闯荡的时候,你非要跑去结婚;别人结婚的年纪,你非要去创业,你总是跟别人与众不同些!”

禺狨王话里有话,牛魔王听出禺狨王的指桑骂槐,遂不再争辩,确实是他太急功近利了些。

混世魔猴摸爬着竖立身型,他保持高调的优雅站姿:“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不激励自己与天斗!”

混世魔猴始终背脊挺直:“如果不是你们鼠目寸光的话,妖魔大军的未来不是就此陨落,人类,渺小的人类不会觉醒得这么快……”

“我们斗了那么多年,折了不少妖魔鬼怪,也该趁此机会歇一歇了!”禺狨王不想再争斗,他埋怨混世魔猴的**,如果从实际的据点出发,妖怪的贪欲必须落下帷幕。

混世魔猴气得不肯说话,就这样偃旗息鼓坐了回去,重新钻入邪齐的命魄。

邪齐瞬间恢复慧智,对上兄弟的大眼:“他救了我,可他的灵魂已经溃烂,他附着在我身上,那些旧日的疤痕迅速黑化,我也撑不了多久!”

“算命的倒是有,请不起……”

“烧了,烧了好多,没用,送不走……”

“也拿桃树枝赶了也不行……”扫桃枝不是狒狒奶奶辈的规矩,这个规矩是历史传下来的老规矩了。

“那这咋搞嘞,去问一下俺们家的老猴,听说碰到这种脏事儿,山上的老猴比较有经验……”狒狒惊谔失色,大山里的个别传统,都是比较封建落后的。

狒狒走路不看路,心不在焉的,紫霞逮住狒狒就恐吓他,给他的屁股拍了拍板子:“折腾我们姐妹俩死去活来的,弄完我,弄我姐,你懂不……”

“俺狒狒应承你,只要能保佑俺健康平安,没病没灾,俺就过年过节给你们俩烧金元宝……

狒狒烧完百日,叫她走:“俺给你家给你烧了钱儿,烧了纸吧,你快走吧!”

狒狒给女神仙烧了纸儿,给了米呢,弄完法事以后,他立马就好了,人也不头晕了,也不能说是一点儿不头晕,但是还有一点点儿头晕。

因为被紫霞的仙灵挡了胎鬼,这些灵光拐带了胎魂这么一下,狒狒就得养活好长时间,但是他能马虎起床,也不那么魂弱难受,他不会说是一起床就想倒地那种的感觉。

狒狒的小脑袋转得飞快,他寻醒道:“出了这个家门儿,俺还上她家去干什么?”

皮旦妖力不济,头重脚轻,人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肥呀,你还是去吧,去了送食分餐,还得给神仙奶奶洗脸倒饬一下,大王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皮旦别的不行,坑蒙拐骗倒是第一个,邪齐的一把好手就是喜欢坑小胖胖。

狒狒就对着紫霞说:“然后俺去了,俺就上了你那冰块格子洞,俺就跟老皮蛋说,俺说他别老霍霍俺,老派俺去送死,他干什么,就这样儿!”

紫霞一脸茫然,掐了掐小猴脸:“我的事你不知道?”

这蠢猴子口里还在抱怨:“俺爷说山里一堆人,猕猴王只让俺送饭,别的事不让俺们过问!”

阴有阳,阳有阴,阴阳生序,弊病阳阴。

紫霞理正德魄,严肃解释道:“我是神仙,魂气可以收放自如,我一死,魂气外露,而你们小妖承受不了念灵。”

那些攻击不像是假的,狒狒这才把心安回肚子里:“这才安稳了嘛!”

王母娘娘命哪咤与雷震子同在天上巡逻,他们二人负责侦查花果山营帐的动静,雷震子行事一丝不苟,一直在严密缉查,哪咤的双眼闪射着库里蓝宝石的光泽,很快他便收了透视天眼,他诨科打插道:花果山都是猴子的弟兄们,他弟兄们的那些坟都埋在一起,都是凑在一块,就在一个地场儿,一个地场儿有两百个坟头儿,我从他家走了以后,他的丑陋弟兄们又上山刨坑去了。”

“想不到他也是一个念旧情的,居然也向往人间的那一套丧葬风!”邪齐主张活坟埋尸,这种丧葬文化妖界也盛行。

仙界白色恐怖的文化居然比人间的丧葬仪式还要恐怖如斯,如果天族大军全体出动,那诛仙阵仗可以盖压十座花果山。

水帘洞如同一座大型的黑曜石发电站。

邪齐偏安一隅,贪恋一响贪欢,一枕黄粱,混世魔猴虽有心割裂兽血救邪齐一时,但是不能救他一世,更多的还是要靠邪齐自己发力。

邪齐跻身在一个潮湿的乳洞穴,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像心底里拔不掉的倒刺,每天睁眼醒来就是不能平复的绝望,无数次的水滴提醒着他与天宫的斗角日期将近!

大块大块的黑斑遍布全身,堕生纹种满了血液骨骼,墨悲身发大面积毁伤,邪齐疼了一天一夜,全身的骨头都在寒颤冒冷汗。

皮旦正在伺候他家主子更衣,邪齐的胳膊举不起来,他费力抬动小臂伸进窄袖,脱下汗湿的衣襟。他强忍着对穿戴的皮旦说:“就是松快了一点,但是现在还是不行,还是不行,我就现在躺一会儿吧,反正时间上还早,我就晚着点儿过去吧!”

邪齐就得躺着,越躺越厉害,越躺越厉害,他现在根本没劲下榻,就算勉强喝口冷茶,也得皮旦加把力搀扶一把。

皮旦没办法了,他又跑过去把牛魔王喊过来,请他帮忙盂诵盂诵,邪恶黑加仑对着邪齐的四大五体一顿魔法输出。

然后皮旦张口就讲,诬蔑其名:“我说魔王,你看看是不是那团恶气在大王的五脏里挑事,我的直觉就是那个混世魔王在抢夺主人的神格。”

皮旦,面有菜色,诨名叫菜老鼠,是个爱吃素不吃荤的猴儿,他与偷懒死好吃的狒狒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

皮旦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一副天生的衰样,个子瘦瘦小小的,长得就跟根个豌豆芽一样,尽管他的小头脑很机溜,但是他就是养得不精神,一天到晚就像没睡好的样子。

狒狒长得就很讨喜,像某位出名的谐星,谁见到他都是莫名的喜感,牛魔王见到总夸他是天生的喜剧人,可以去演一场开怀大笑的小品。

狒狒精神倍棒儿,胃口倍足儿,就是说话做事脑子缺根弦儿,说什么做什么不过脑子,一开口蛮容易得罪小人,当然暗地里也会遭小人眼红妒忌。别人问一遍,他顶多要开口问三遍,他力气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智商不太行, 做事容易落下话柄,因此邪齐找他多半是些出力气的杂活。

皮旦四只肉耳朵机智过头,狒狒两只胳臂四条腿力道上佳,好在他们两个有什么说什么,问他们俩不会藏着掖着不说实话,邪齐指派他们两个贴身伺候,一个秘书,一个助理,谁也不会没吃到佮食。

邪齐毁坏混世魔猴的元真,了断他的法象,不是混沌在贪婪吞噬邪齐的器灵,而是魔猴已无混沌的力量维持邪齐的六识前行。

混世魔猴道行志远,邪齐带领贴身助理跟管家翻云去羽之野,湘南湘北一带,去西极洪泉寻找他那往昔的旧部。

日薄虞渊,色如死灰,邪齐的身体已属强弩之末。

“我现在我都回不去了!”邪齐面如土色,百行坏缺,行至花果山的半道上,邪齐腿打哆嗦停滞古道。

所有妖身上都有通病,能力大者才能输出观念,七杂八毛的妖精六朝着魔,皮旦泼声浪气助肋为虏,邪齐将形形异异的人撇得干净,这才没有探子跟在身后奸科犯案。

芜莽草,冷冽不死,霜降再生。

“我都不行了,不行了……”邪齐曾经也是跻身天界的风流人物,现在也只能目送黄鹤远辞白云边。

“那个什么,大王,我没法儿把你驮回去……”狒狒咧着大嘴巴笑,大眼仔点点食指怪尴尬的。

“你干脆盂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狒狒自动退后,为惊谔失色的皮旦让出一条路。

“大王,我帮你烧了纸儿了,也帮你给泼了水了,都没有用,没有用……”狒狒不会看病救人,坐在黄泥巴地里嚎啕大哭。

皮旦撒开狒狒的毛爪,松下喝道:“让我来,你去他们那边儿,叫他们给你弄,叫他那边儿往这里调!”

耽误之急是治病救人要紧,仓促之间,皮旦摛兜里拿出猴医临行前给的小药罐,皮旦倒出一粒五色丸和水让邪齐吞服。

“不知那傻大爷是什么玩意儿,又附身我家大王身搞破坏来了!”狒狒的口里总是叽里呱啦的,一天到晚张口闭口都是混世魔王的错茬,可人家实实在在的割裂魂石替邪齐续命。

一串闲话说毕,狒狒脚底生烟速回花果山派人来接邪齐回洞府。

“你不用帮我,我还能撑得住!”等到暗无天日,滴水成冰,邪齐解落黑色腰带,脱下层层袍衫,背心凉冰冰的,半个削平的脑袋从邪齐的背心处长了出来,邪齐咬碎后槽牙补上仅剩的能量将它封印回去,凶残面目的邪恶怪胎化为图腾烙印于背部。

鬼恶的气体疾言遽色:“我帮了你,可你在恨我!”停止吸收天地间的宇宙能量,混世魔猴尚能苟延残喘一阵子。

“帮你就是帮我自己!”邪齐不愿他人之力救自己之功,废话无易,不想跟他多费口舌,简单一句话概括了事。

皮旦前脚推门进来,邪齐后脚披上床头的晨服,防止这件事经妖怪的长舌流传出去,届时邪不压正的理论又在咵口胡编乱造。

从初一被灵山的人缠到初五,邪齐没一天清净过。

“有家的没家的,都在我家,我家同姓的,外姓的,也都在我家,你粘着我,我怎么去招呼他们!”一堆蛇蚹牛翼在山上吃喝拉撒,将整座山包围得团团转,来者皆是客,邪齐怎能坐视不理放任不管?

邪齐心里没啥感想,受气包紫霞自动松手:“你顾虑真多!”

“你还没有恢复元气,就在山上呆着,别到处乱跑!”说罢。石灰粉炮制的石膏脸回桂栋兰橑的草堂办公,紫霞没辙依言放任他去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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