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猛地一跳,又故作平静地说:“你什么意思?”
陆离嘿嘿笑着说:“左飞,你在食堂打电话的时候我看见了,根本就没人和你说话。你打那通电话是故意做给猴子和黄杰看的吧?”
我心想,这逼观察力也太细致了,不过他好像往奇怪的地方去联想了,说实话我真不信他能猜到我去干什么,你说这人聪明,那他得有个限度吧,不可能未卜先知吧,真像电影里一样摸摸手指头就知道我要干啥了?
我佯装有点生气:“陆离,你就说你什么意思,少跟我在这绕弯子。”
司机师傅突然插嘴:“走不走啊。不走现在就打表了啊。”
陆离看我生气,赶紧说道:“左飞,我知道你是去见其他女生,打那个电话只是为了蒙蔽猴子和黄杰。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我终于闹明白了,他在这表忠心呢,把我和他拉在一起,顺便挑拨我和猴子、黄杰的关系!这傻逼。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算是看出来了,越聪明的人越容易把事想的复杂!
我指着陆离说:“我那秘密不用你守,你爱说就说去。师傅,开车。”
出租车一骑绝尘,我看着后视镜,陆离半天没动,估计被我给搞懵了,以为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肯定够他郁闷一阵子的了。司机问我去哪,我说去xx医院。
我得先去看看马杰。再去三中办事。
到了医院,我又到旁边的小铺子里拎了一箱牛奶。以前去医院看人,甭管是看谁,很少拎东西的,因为我觉得太俗了。但是马杰不一样,在我心里。真是把他当弟弟一样看的,舍不得让他吃一点亏、一点苦。诚然,这个小弟挺没用的,又不会打架又没脑子,还动不动就哭鼻子。不过他对我是真的忠心,全天地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对我这么忠心的小弟了。
我就是让他吃屎,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立刻跳进粪坑。
拎着牛奶进了病房,马杰还躺在床上,刘明俊安排的那俩学生也在床边守着。
“飞哥。”看见我进来,那俩学生立刻迎过来。
“飞哥,你来啦。”马杰也费力地坐了起来。
“没事没事,躺着吧。”我赶紧过去扶住马杰,再让他慢慢地躺下。
我把东西搁下,马杰说:“飞哥,你来看我怎么还掂东西啊?”
那俩学生张罗着给我搬椅子、倒水,我坐下来说:“你骨头都给人打断啦,买点牛奶叫你补补钙。”我也不知道牛奶补不补钙,反正就瞎说呗。
马杰说:“飞哥,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都跟你这么久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说着,他还捶自己的胸脯,那动作把我给逗乐了。
说实话,马杰现在确实强了不少,身体恢复起来也挺快了。
我说你也别急着出院,多在医院养两天吧。我除了想让马杰好好休养以外,也想让他暂时远离陆离,看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对陆离好,我看了也心塞。当然,这不怪马杰,我知道的。
刘明俊引着我来到高一的走廊,路上还恰好碰见巡查的教导主任。
主任看见我就吃了一惊,而我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主任说你又想干嘛?我说我啥都不干啊,就是想你了,回来看看你。主任指着我说,你少在这扯淡,你要是敢在这闹事,我一样收拾你。我发现不管我回哪个学校,老师看见我都很头疼。
又来到某间教室窗外,刘明俊指着其中一个学生说:“飞哥,那就是小夭。”
我看过去,果然如刘明俊所说,长得不好看,和大王小王一样,阔鼻大嘴。小夭这名字挺好听,可惜就是模样不好看。当然这也没办法,天生的么。正在上课,小夭学习很认真,一笔一笔地记着笔记。
不过很快发生了动静。
小夭身后坐着个男生,那男生一脸猥琐,长得和我初中同学王宝成差不多,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每隔一会儿,就要把腿伸到前面,踹一脚小夭的凳子。而且他力气奇大,每一次都差点把凳子踹翻,小夭得稳稳坐着才能控制住。
刘明俊告诉我,这男生叫谷建中,是个三流的小混子,经常带头欺负小夭,尤其是老师把他的座位安排在小夭后面以后,他就更加变本加厉,不光上课踹小夭的凳子,下课还祸害小夭的水杯、课桌、书本,抓些蟑螂什么的往小夭头上放,因为他觉得小夭长得丑、很恶心,想让她早点滚蛋。
听刘明俊说完,我都气的不行,恨不得自己进去把这个谷建中打一顿。我又仔细问了一下这个谷建中的背景,刘明俊说他没有背景,就是个三流的小无赖,有两三个兄弟,在三中混子圈里属于底层,属于谁都看不上他,他还觉得自己挺牛逼的角色。
“上个月,他在厕所不小心踩了大刚一脚,还大大咧咧地说‘刚子你没事吧’,被大刚按在厕所坑上捶了一顿。这种人,也只能靠欺负欺负小夭来获得存在感了。”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你拿手机,把这段录下来。”
“成。”刘明俊拿出手机,在窗户外面录起像来。
谷建中的小人嘴脸,小夭的默默隐忍,都被刘明俊记录在了手机里。就在这时,老师突然喊小夭站起来回答问题。小夭回答完毕,刚要坐下,谷建中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小夭的凳子踢开了,小夭“啪”的一下坐倒在地。
全班都哄笑起来,谷建中更是乐得直拍桌子。
我一下握紧拳头,想起初中时候欺负林可儿的王宝成来,恨不得现在就进去把谷建中给暴揍一顿。
但是我忍住了。我问:“刘明俊,都录下来没有?”
“放心吧飞哥,都录下来了。”
教室里笑了半天,小夭面红耳赤地站起来,把自己的凳子扶正才坐好了。老师不明真相,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小夭,说她故意出洋相什么的。闹了半天,教室才渐渐安静下来。
“走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