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剑道 第四百一十六章 道争第一局

蓬莱仙岛位于仙界至极之东，在一片苍茫无际的海域之中，孑然独立。若非仙界遭逢剧变，鲜少有人踏足此处。当然，在远古时仙魔大战，也残留不少仙器魔兵功法遗迹，成为一些仙界之人寻宝的地方。

当然，在如今仙界大难之时，早已没有了这些寻宝之人的踪影，只有被鲜血染红的海水，自海底到海面腥臭难闻，随着红色的波浪起伏，偶尔也有残肢断臂浮出，早已被浸泡发白，极为瞩目。

就在这一片修罗地狱的惨象之中，艳烈的血色海水之上，赫见一片苇叶飘然悬浮，跨过万千尸骨，冲过万丈巨浪，正不断向着蓬莱仙岛而去。

苇叶之上，大日金光灿烂夺目，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兀自散发着圣洁之光。仙魔之战中，不计其数的冤魂沉入海底，此刻宛如受到感召，于最深邃的黑暗中觑得一丝光明，皆是奋力上涌，以求救赎。

“众生悲绝，何以称佛？”

苇叶之上的因陀那帝佛没有再继续前行，而是在滔天巨浪中盘腿而坐，口中佛号不停，“咹、嘛、呢、嘛、咪、吽”巨型万字符从他背后浮现，顿时金光大放，将周身所有赤红海水净化成原本的纯净之色。

本应该坠入阎罗鬼蜮的仙魔神魂，此刻像是看到转世希望，伸出阴惨惨的双手，不断向着因陀那帝佛的身上攀附。

但大日金光之力如同烈阳蒸腾，阴魂之体宛若晨曦甘露，在接触的刹那，这些仙魔阴魂被瞬间磨灭。

“呲啦”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是没有让这些阴魂有任何退缩，反而更加猛烈得扑向因陀那帝佛，即便是神魂俱灭，也好过在阴寒的海底受苦。

本已在阳世受战乱之苦，化为阴魂也无法前往阎罗鬼蜮，这些生灵神念顾不得一切要寻一个解脱。哪怕因陀那帝佛的大日金光对他们来说是剧烈的毒药，也甘之如饴。

留有意识，便是最沉重的刑罚。

因陀那帝佛默默叹惋，却是向着蓬莱仙岛朗声道：“许久不见，好友这般礼遇，实在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躲在蓬莱仙岛的庇护下，仙界之人隔着护岛大阵，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因陀那帝佛的至尊威压，传说中的至尊降临，一股死亡危机瞬间笼罩蓬莱岛屿。没有神尊与雷尊在此，谁能抵御因陀那帝佛？况且，还有一个神尊还未到来。

但是，因陀那帝佛所说好友是谁？蓬莱岛屿外围又是怎样的情况，他们一概不知，只能听天由命。

就在一片绝望的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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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岛主沐春的房间中却传来淡然的声音，“好友此来，既非善意，我自然同等对待。”

话语传出瞬间，一道伟岸的人影倏然屹立于蓬莱仙岛之上，仿若真正的顶天立地，不是法天相地的神通，就只是原本的身躯便是这般伟岸。

“那是……谁？”

不是雷尊，不是法尊，更不是时尊空尊，在这些仙界之人的眼中，对于神灵还没有完全的认识，对于妖界破灭的细节更是无从得知，当然，对于魔界入侵的缘由，也丝毫不知。

待所有人仰望这巨人面孔之时，一个名字瞬间浮上心头，“蓬莱岛主，沐春。”

“难道沐春岛主早已证道至尊了吗？这怎有可能？”

“怎么不可能？因陀那帝佛证道前也是仙界之人，与沐春岛主相识也算正常，好友相称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因陀那帝佛虽然投身魔界，却是能为神尊所用，亲自对仙界出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仙界之人眼中，似乎这一切的根由还是神尊在背后指使。

“若是沐春岛主早已证道至尊，又为何没有在之前出面，等我们到了蓬莱才不得已出手，难道他是看着仙界破灭而无动于衷吗？”

“赵明辉，注意你自己的言辞。清虚剑仙再有过错，护持我们安稳到达蓬莱仙岛是事实，若非是他，我们早已沉入海底，永世不得超生。如今蓬莱岛主为了我们与传闻中的因陀那帝佛为敌，你又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挑动我们的情绪，实在该杀。”

有明智之人出声，将陷入恐慌中的仙界之人点醒，赵明辉之语，的确有挑拨之嫌。

“哼，我只是就事论事。用不着这般诬陷于我。”

“好了两位，不管清虚剑仙与蓬莱岛主的想法是什么，护持我们安稳总是大功一件。如今正是抵御魔界入侵的紧要关头，切莫内部争斗，以至于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发生。”

众人尽皆点头，不再纠结于此点，而是关注着沐春岛主与因陀那帝佛的对战。

“我意非恶，好友曲解。”因陀那帝佛道。

“善恶谁定？你吗？”无量无极无常天尊的现世太清身，沐春，如此回应道。

“我所行之事，皆为众生，为众生，即为善。”

“是吗？但看好友身下，周边，累累白骨堆砌，海面也因此高于以往，也是你所谓的善？”

“在达到大善之前，小恶若是必然，我担此罪孽。”

“愿景足够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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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却行事狠辣，杀伐果决，伪善之徒而。”

“不为私利，不为己身，可称为善。”似乎不再杀伐上论善恶，因陀那帝佛再起辩题。

天尊现世太清身沐春道：“昔有妖界西王母一族族长，不为己身，不为私利，为一族而，背叛妖界，称之为善？仙界清虚剑仙，祭献整个道门宗派之修士，不为己身，不为私利，伤人伤己，可称之为善？雷尊法尊斗法，以仙界生灵为牺牲，不为私利，不为己身，但求仙界一统，无有争端之事，可谓之善？至圣太一为开启轮回路，灭杀众生，不为己身，不为私利，可谓之善？若好友如此认为，那么为善的至圣太一，你又有何缘由另起轮回路？”

天尊之问，句句以现世种种为据，震聋发挥，如果因陀那帝佛承认这是善，那么就是他的行为举止为恶。毕竟，天地两极道则，非善即恶，不会有中立。

因陀那帝佛周身仍有冤魂不断冲击，也像是他的心绪千丝万缕的纠缠。“好友此言发人深省。若是在上一纪元，我也许会被你说服。但这一世，我却有不同见解。”

“哦？愿闻其详。”

“以当世李雪宁为例，他自觉一剑灭杀万千生灵，而深陷愧疚之中，日日夜夜不得安眠，仙魔妖三界之行，也是为了复活这些亲友，还有陌生之人。”

天尊点点头，这些他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李雪宁结交的好友皆劝他，出于救人而杀人，非恶也。”

“此非印证我之观点？”

“不，恰恰相反。西王族母背离妖界，看似不是为了自己，却是有她自己的族群在背后驱动；清虚剑仙看似损人不利己，但仙界的覆灭却满足了他的偏执之心；雷尊法尊虽然也是为了仙界的一统，却也有着对自己生命的担忧，胜负的竞争；至于至圣太一，看面上满足为了众生，不为己身，不为私利，但是，身为至圣太一的使命，就是开启太一轮回路。如果不是有这个注定的使命在，好友觉得，他会为了三界众生付出如此之多吗？”

天尊似乎感到不妙，又问道：“那李雪宁呢？”

“李雪宁陷入自责之中，以为自己十恶不赦。事实也的确如此。”

天尊道：“如果你是为了驳倒我而颠倒黑白，那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因陀那帝佛道：“杀生为护生，我们且不论这杀的生灵是谁，我们只需明白，他护持的生灵，是他的亲友，还是，三界众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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