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道纪 第三百五十章 做梦

“你有怨气吗？”

“我有。”

“为什么有怨气？”

“因为不公。”

“何为不公？”

“活的不快乐。”

阳光明媚，两个人影正在树荫下盘腿而坐，盯着各自目不转睛，秀长的发丝随风飘逸，两肩平坦，双手放于膝盘，形若仙人，风吹衣动，散发出阵阵香味，说话淡雅，讨论着各自的心声。

两人面红耳赤，一问一答，时而感到羞愧，时而又感到愤怒，盯着各自缓缓站起，刹那间没了仙人的宁静，互相对掌攻击，一人瞬间不见踪影。

啊！

这人的脾气突然暴躁，朝天儿一吼数拳打出，灵动的身体犹如闪电，快而不慢，每一拳都有威力，那棵大树几下就被打断，方才消停。

这人喘着粗气儿，脸上也是汗如雨下，鲜血在手背间缓缓流下，拳头攥的很紧，又突然笑了起来，整个人累的跪在了地上，时间静止，看向了天空。

“为什么？”

这人又吼一声，脸上顿时有点落寞，眼神中加杂了诸多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发泄于这里！瞅着那一望生恨的城池，想着那千奇百怪的人心，失落与无助在压抑着心情，仿佛一切努力都是白废！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人心如死灰，目光呆滞无神，踉踉跄跄的在次回到了树下，将断裂的树枝从地上捡起，又疯又颠的朝向了自己身体，猛然间就刺在了胸口。

鲜血染红了衣服，疼痛使人感到麻木，这人的心情总算回归平静，双手缓缓抱头，身体蜷缩于地，嘴角抽动，心情低落，瞬间就哭出了声来。

“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这人泣而谴责，在地上翻来覆去，不停的用手抽打着自己的头部，蹬腿儿显得非常急燥，眼里尽是不理解与怪怨，根本平复不下来心情。

“崩儿，你怎么了？”

这人挣扎自残，耳边响起了一位妇人的声音，看到他这般模样莫名的有些伤感，走上前摸向了他的额头，尽是关爱与疼惜，悲怜与自责！

妇人年老体弱，说话间有喘息之声！衣服也显单薄，走路弯腰驼背，头发花白，手拄拐杖，右脚有些残疾，缓缓坐在了旁边的一块大石上，唉声叹气道：“崩儿，你这又是何苦呀？为娘的看着难受、难受呀！”

这人眼含热泪，听到妇人的话缓缓跪在了她的身前，压抑的心情实难平复，对着妇人叩头，向着自己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泣道：“母亲，我对不起你，是儿子不孝！我恨他们那些人，他们欺负我寇崩没有本事，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为我的父亲报仇。”

“儿呀！”妇人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流下，何偿不想替丈夫报仇！奈何以年过花甲，终究被岁月磨平了脾气，纵使如针被扎在胸口，现在也没有了复仇的心思，只望眼前之人平安无事，便是最大的心愿！泣道：“崩儿，一切都以无力回天，就此放下吧！”

“母亲，我放不下！”寇崩此刻披肩长发，泪水湿了衣服，整个人愤怒的起身，数拳又打在了树上，回想着过往的屈辱眼里尽是杀气，朝天儿吼一吼又跪于地上，不甘与怨气刺激着心态，怒道：“父亲，我会杀了他们。”

妇人的脸上尽是悔恨，寇崩能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原因，若没有那次事情或许他还是个正常的孩子！不尽又想起了当初！寇崩的父亲被一群人围在家中，吵着闹着要他还债，然此刻家中就他们三人，街坊邻居都在看着热闹，数十人拿着棍棒随意打砸，竟然无一人上前阻止。

家里本来就穷，如此一闹更是雪上加霜，寇崩的母亲祈求他们宽限时日，可这群人根本不给情面，竟当场打死了寇崩父亲，甚至放话不还清债款就要杀了他们，使的寇崩母亲瞬间晕死过去，引的街坊邻居议论，嘲讽声不断传入耳中。

寇崩蜷缩于桌下，亲眼看着父亲被打死，那群所谓的街坊邻居都是势力眼，见死不救让他充满了怨气，没有哭泣，没有争吵，冷漠的看着父亲的尸体，终于体验到了人情冷暖！当初见到他们毕恭毕敬的问候以成摆设，恨意在心底潜伏，直至成年都没有忘记仇恨，每天都在这山中独自承受，为复仇之路做着准备。

妇人对于现在的寇崩无能为力，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活着！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初那个开朗活泼的少年以经陨落！他被仇恨与怨气蒙蔽了思想，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去杀人解恨！她缓缓起身，看了最后一眼寇崩，叹息一声：“崩儿，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忘了那些不愉快吧！为娘的管不住你了，今后的路你要自己去走，为娘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要做一个英雄，而非一个杀人的恶魔！”

刷！

妇人突然撞向了大石，身体瘫痪的倒在了地上。

“母亲？”寇崩转头愣在了原地，看着那奄奄一息的身体浑身颤抖，气息急促的就扑了上去，焦急的叫唤却以无回应，这个最后陪他的人也去了，心如刀割，朝天儿大声怒吼。

轰隆！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惊雷滚滚，片刻的功夫便下起雨来，仿佛在清洗着寇崩身上的怨气，希望他放下过去的屈辱，迎接崭新的开始。

寇崩跪于地上向母亲叩首，脸上以没有表情，跪着向前移了两步，便用双手开始挖了起来。冷漠的眼神无视了打雷闪电，一个大坑很快挖好，将他母亲的身体缓缓放在了里面，用手捧着黄土就地掩埋。

寇崩缓缓站起，对生活以然绝望，以经一无所有，父亲被人打死，母亲被他气死，如今孤身一人，复仇的信念在支撑着身体，那些当初践踏他的人还活着，那些当初看他笑话的人还活着，那些当初嘲讽他的人还活着，那些当初不伸以援手的人还活着。

寇崩在墓前扎起了长发，从树中拿出了一把刀儿，眼睛变的血红，怨气冲天，如果没有那些人就没有今天，活着目的就是为了出气，立誓道：“母亲，那些人害的我们家破人亡，只有杀了他们我才能解气，儿子很快就来找你们。”

寇崩目光坚定，转身就朝山下而走，忽然间放慢了脚步，前方竟然出现了一群人来，手中的刀儿一时来劲，那群人正是要找的仇人。

“小崩子，你娘去哪了？”

“小崩子，是不是被你气死了？”

“小崩子，你瞅着我做什么？”

“小崩子，你可真没出息。”

寇崩面无表情，听着那些言语浑身颤抖，刹那间以到了他们身前，冷漠的说一声：“我娘死了！你们也得死。”一刀砍杀了一人，接着迈步向前，由怨气驱使大开杀戒。

很多人都倒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寇崩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们的尸体，心中的气总算消停下来，释放一声：“父亲、母亲，我为你们报仇了！”接着跪于地上，又一声：“父亲、母亲，我这就来陪你们。”一刀割中了自己的脖子，缓缓倒地。

突然一切消失，寇崩如释重负，时而有几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使的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将军，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寇崩看着眼前士兵满脸疑惑。

“将军，今天是你领军出征的日子，皆因你昨夜多喝了两杯烈酒，加之下雨天冷，故此你染了风寒。刚才见你冷汗直冒，胡言乱语，便找来大夫医治，最后灌你一副汤药方见好转。如今醒来，我们就放心了！”

寇崩这才知道刚才是在做梦，继而起身穿上军装，应李汉明要求要去攻打妖族，差点被风寒误了大事，便言归正传道：“传我令，集结兵马，去往妖族。”

士兵领令离去。

寇崩面无表情，心情不好，想着与妖族就要在战，有些复杂瞅向了窗外，默默地从身中拿出一个信件，乃是绿袍亲笔，上写：将军只管尽人事，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寇崩将信件烧毁，缓缓走出营房，踏马而上，直向妖族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