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搬到马车上去。”林真对石管事道,又喊松烟和另一个小厮桐烟,“桐烟、松烟,你们上车帮我打下手。”
“少爷,这人来历不明,我们救他只怕不妥。”石管事拦住林真道
林真转头面对石管事,手指了指受伤的人:“你看他的配饰和衣服,普通的人能穿得起吗?”
石管事经他提醒,立刻仔细打量受伤的人,发觉其非常年轻,只比二少爷大四五岁的样子,皮肤细嫩,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养出来的。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碎,但料子却是顶好的青蝉翼,石管事记得青蝉翼乃是贡品,就连绥远侯府也只有两匹,只给侯爷和二老爷做了两套衣服。视线落在伤者腰上的挂饰上,石管事的瞳孔骤然一缩,挂饰是一块玉佩,最好的白玉雕成,而上面的图案是五爪金龙。能够佩得起五爪之龙的只有皇家的人。
石管事不敢再耽搁,立刻让人将伤者搬上林真的马车。
桐烟早已经将林真的医药箱准备好,松烟也准备好了清水让林真净水,林真拿起他惯用的银针,几针下去,伤者的血止住了。林真给伤者喂了一颗丹药,又拿出最好的金创药让两个小厮上药。
“希望这次投资稳赚不赔。”林真靠着车厢壁养神。在看到伤者的玉佩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五爪金龙玉佩,二十岁左右年纪,除了当朝三皇子还会有谁?
当今皇帝有五个儿子,大皇子乃是张贵妃所出,喜欢结交外臣,颇得人心;二皇子即太子。前任皇后所出,跟康熙的废太子颇有相似,好大喜功,骄横无度,已经让皇帝不满意了;三皇子就是伤者了,乃是继皇后所出,知人善用。是个干实事的;四皇子也是继皇后所出。比三皇子小两岁为人勇猛好武,是个直肠子,十五岁就跑到军队中混去了;五皇子是安嫔所出。今年不过十岁。
林真想要从绥远侯府脱身,必须找一个比绥远侯府强的靠山才行。他原本还在思考如何认识京中的权重者,没想到三皇子自动送上了门。
傍晚经过客栈时,三皇子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石管事请示林真后,将三皇子安排在林真隔壁的房间。由桐烟看护着。
“少爷,你是下楼吃饭还是在房间里吃?”石管事请示地问。
林真不想出门,道:“就在房间吃,要两个荤菜一个素菜就够了。我没什么胃口。”
“是!”石管事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三皇子笑道:“阿真,还不赶紧拜见你父亲。”
林正则就看到三皇子身后走出一个少年,十五六岁年纪,相貌很是面善,对着自己规规矩矩跪下磕了一个头,口道:“见过父亲!”
“你,你是林真?”林正则终于想起了自己派人去接的二儿子,忍不住仔细打量。少年比同龄人矮了至少半个头,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看起来摇摇欲坠——林真装的——忍不住升起一丝父子之情,并且在心中埋怨绥远侯夫人,好好一个前途无量,能够为绥远侯府争光的孩子就被她坏了身体又绝了前程。
“起来吧!”林正则感慨万千却又好奇,这个儿子怎么和三皇子扯上了关系?而且三皇子还亲自输送他归家,就是为他撑腰吧?看来要对这孩子更好点儿了。
“好了,本王也要回府了。”三皇子告辞,林正则带着林真将他送出绥远侯府。
“你是如何认识三皇子的?”林正则问林真。现在皇上对太子非常不满,有见识的人都认为三皇子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林真:“在路上遇到受伤的三皇子,我救了他。”
林正则脚步一顿:“你救了三皇子?你懂医术?”
林真自嘲地一笑:“久病成医。我没有多少钱财(才怪),身体又虚弱,请不起大夫,只能自己看医书调理。久而久之就懂得医术了。”
林正则沉默了,心里升起愧疚,他应该早一点儿派恩去照顾这孩子的,否则也不会让那个毒妇得逞。
“我领你去见你祖母和你母亲。”林正则道,“你表现好点儿。”
林真恭敬地应了声“是”,嘴角嘲讽地弯起。他一定会表现好的,好得让绥远侯夫人心里不舒服。
老绥远侯夫人住的荣恩堂在侯府最里面,可能听到了下人的回报,家里所有人都集中到了荣恩堂,等着这个由三皇子亲自送回来的庶出二少爷。
林正则走上前给老夫人行了个礼:“父亲,我带真哥给你见礼了,顺便让他认认人。”
林真扫了堂上一圈人,还好不是很多,能称得上他的长辈的更少。上首最中间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一身贵气,两边各做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美妇,其中一个眼里掩都掩不住的恶意和愤怒,肯定就是绥远侯夫人邓氏,另一个则是绥远侯的弟妹关氏。这老夫人是个有福气的,绥远侯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才能纳妾,而她进门后一连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丈夫自然就不会再抬姨娘来胳应她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家族因为牵扯进皇家的争斗而败落了,侄女只能以侧室的身份嫁给儿子,后来还因为她的“好媳妇”难产而死。
“林真见过老太君,给老太君请安。”林真不得不给便宜祖母跪下,想他两世,从来没有跪过人,这一天,却不得不跪一些让他不喜的人。哎,古代社会的“孝道”,有利也有弊啊!
老太君淡淡地点了点头,说:“回来就好。”赏了一个荷包当见面礼,就再没了二话。
林真将荷包收起来,里面硬硬的不是金裸子就是银裸子,撑死了不过一两重,还真是寒碜,可见这绥远侯府的老夫人对庶孙的态度有多简慢。林真转而给年纪大的美妇跪下:“见过母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