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朗朗读书声于教室中回响着,在学生们背诵这篇从报纸上学习的文章时,穿着一身洋式服装的李云山则来回于课桌间的走道中踱着步,现在作为国民小学堂教员的他,身上已不见了去岁于浙江老家的时的寒酸。
每个月十几块大洋的薪水,足以让他成为整个丁家屯过的最体面的人,即便是丁家屯里最大大的大户丁家,这丁家屯就是以其姓为屯名,或许比他富庶,但绝对没有他体面。
往日里在浙江的老家的时候,谁也不曾拿他这个秀才当成事儿,可现如今于这丁家屯,甚至于这方园几十里地,人们见着他的面,无不是恭称他一声“先生”,路上若是遇到了人,远隔着五六步,乡亲们就会主动鞠躬请安。
即便是丁家的那位老爷子丁裕山,见着他也要恭称一声“丁先生”,于这乡间若是论及地位,除了警察,也就是像他这样的小学教员,但百姓对警察是怕多过敬,而对教员却是敬多怕少。
怕,当然也会怕。因为东北实施的强迫教育,无论男女只有不满十六周岁,都需要进学堂就读。至于年龄隐瞒。那不是李云山需要担心的事情,早在小学建成前,警察局即已经完成了户口登计。在小学建成后,更是将学区内适龄学生名单交给了学校。
尽管表面上看似作为教员的李云山可以“徇私”。可实际上,却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因为在乡村,除了县学区的督学外,警察还担任着学监的使命,骑着自行车的警察会经常于学校巡视。一但发现有谁家的小孩辍学,就会对其家长警告。警告两次后,若第三次发现,等待儿童家长的就将是长达半年的劳役以及两元教育罚金。
“法律上也没禁止啊,但凡是法律不禁止的,自然就谈不上违法,您说是不是!再说了,这笔钱的用处可大了,可以给学校盖新教室,也能充当学生的奖学金,这可是一举数得的好事啊……”
好事?
是不是好事,石洪涛并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如果当真推行这一办法,那么这卫生环境恶劣的局面就会立即大为改观。
“还有,这笔钱还能拿出来做奖金!”
“奖金?”
李云山的建议让石洪涛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怎么个奖励法?”
“不知知道石警长可知道移民点的保甲制……”
移民点的保甲制石洪涛不陌生,李云山同样也不陌生,接着他又把话题扯到了移民点壮丁团的组织上,相比于“旧村落”,政府对移民点的掌控能力更强,而壮丁团的组织则是其一。
“这各保皆有壮丁团,可这壮丁团是流于行事,还是当真可维持治安、戍戒村邻?这又要看各保是否对壮丁团认真训练……”
“嗯,李先生所言极是……”
石洪涛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保甲制也好,壮丁团也罢,那都是由政府直接组织的移民点上推行的,在这种旧村落中,受限于种种原因,因时机尚未成熟一直未能推行。
“咱们这里,现在还不能组织这些,对于这里你是知道的,就像这村子里的事情,丁家……”
见警长提及村子里的“大户”,李云山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敛。
“丁家,再大,也不过就是一村子里的富户,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其焉敢违反政令?”
这一声轻言之后,李云山又继续说道。
“不过,这也是督府宽容,先于移民点试行,待成功后再于三省徐进,可这徐徐推进焉不需契机?以在下看来,与其待到将来由政府下令全面推行保甲,不若为推行保甲创造时机!”
“时机?”
眉头微微一跳,石洪涛有些不解的看着李云山。
“没错,这个时机就是组织壮丁团,”
组织壮丁团?
“这组织壮丁团,就需要训练,以乡民之愚,其又岂会甘愿闲时加以训练?所以,才要想办法激起乡民争强好胜之心,警长您可以设立奖金,不需多,只需十几二十元即可,每岁于各村间进行壮丁团比赛,获胜的村团自可获奖……”
眼睛微微一眯,瞧着似有不决的石警长,李云山又吐出一句话。
“更关键的,这荣誉是团体的,石警长,试问现在这乡民有几人知晓,这团体之荣?又有几人知晓,这团体之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