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暑刚过,在*辣的太阳照射下,也就几个晌午头儿的功夫,翠生生的麦田里就滚起了金黄金黄的麦浪,辣辣的日头下,迎着热热的风,金灿灿的麦穗在相互碰撞着,它们已经被晒酥了,迎着风发出“沙沙”的声响,长长的麦芒在风中摇着、晃着,在人们心头刺刺的挠着……
熟透的麦子被乡农用镰刀一把一把割下来的,然后再用草绳扎紧,一捆一捆整齐地码在麦茬地上,只待着回头在晒场上碾出麦粒来。
明晃晃的镰刀是乡农在拂晓时分磨好的,那沉甸甸的麦穗中满是乡民们对一年的期待,承载着其一年来的希望。
而在远处的山坡上,一穗穗的高梁高傲地矗立着,微风吹来,一穗穗饱满的高粱随风摇摆,不过那高梁此时还未熟。那些依还泛着的青的高粱是附近的屯子种的,在东北只有移民村落才会种麦子,因为只有这些移民定居点才能享受到水利公司提供的灌溉服务,这甚至曾激起过屯民与水利公司之间的冲突——其试图如移民一般修建水渠引水,但却遭到水利公司的拒绝,双方的冲突激化时,屯民甚至曾破坏过水渠,但在警察以及移民点壮丁团的强力压制下,一切还是恢复了正常,在村屯接受保甲化整顿的前提下,水渠方才引入村屯,而至于其中的代价,几乎没有任何人会提及。
“预计大概可以收10至13万万斤公租粮,除此之外,今年统制配额是东北……”
在粮食公司的会议室内,烟雾弥漫着,职员的话语声中,一个个数字被一一道出来,尽管现在各地的数额还没有统计出来,但理论上的数值却已经计算了出来。
“考虑到对日本以及关内的大米出口,是目前粮食公司最重要的外汇获取渠道,我们认为,今年应提高朝鲜的米粮统制配额,”
外汇,更准确的来说是金银硬币进出口统制,使得即便是作为公营公司,粮食公司也需要遵守统制,而今年的猛然压缩,着实让粮食公司为之一难,所以其才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增加出口,以获得更多的外汇。
“如此一来,自然可以增加外汇收入……”
尽管东北与朝鲜都实施着严格的粮食统制,但是并不意味着这是呆板的统制,实际上的除去总督府规定的合同定购价之外,还有“议价”,不过只有在各地完成统制配额后,粮食市场才会在粮食公司的监督下,生产商才能以“议价”购买所需的粮食,从而保证农业与生产商都能获得额外的利润。
这是一个漏洞,但却是一个刻意留下来的漏洞,其旨在于必要时放开粮食统制后,不至导致市场的混乱,在统制期间通过的对私营粮市的控制,制定相应的市场规范、制度,进而为将来的市场放开作好准备。
“朝鲜统制配额的已经很高了!”
摇摇头,王俊一并没有同意加大对朝鲜的统制力度。
“现在朝鲜的大米统制是100万吨,这意味着朝鲜70%的粮食都在统制范围内,进一步的统制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朝鲜的稳定……”
作为粮食公司的总经理,王俊一不仅要考虑到公司的上缴利润,同样更要考虑到稳定,考虑到统制后百姓是否能够吃饱饭。接着,他又抬头看着众人说道。
“你们记住,统制的目的虽然是为了获得建设所需资金,但绝不能以饿死农民作为代价,我们可以通过压低收购价,抬高售价的方式去获得利润,但绝不能让利润沾上农民的性命,那怕就是朝鲜人,毕竟,他们也是中国人……”
或许对于外界而言,粮食统制是为了避免“粮商盘剥,行以公购,令粮利尽归百姓”,但本质上不过是政府与民争利罢了,但这却需要一个“度”,超过那个度的话,很有可能导致一个影响到工业发展的恶性循环。
“再则,过度的统制,势必会影响到农民的消费,到时候工业消费品卖不出去,难道只卖给城市里人吗?好了,与其想办法在去建议委员会加大统制力度,不如考虑一下,明年的良种推广问题,和农业公司那边协调好,如果明年所有的移民点都种上新种的话,那明年,公司至少能上缴五千万,至于今年……”
想到总督府那边的要求,王俊一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会亲自去解释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