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纷飞,在长春新城的人行道上,尽管沿街的住户、商户会把门前人行道上的积雪扫尽,但因为天空仍然下着雪的关系,这地面依然还是存着些许薄雪,不过相比他处的厚厚冰雪却也好了许多。
穿着厚呢绒大衣,头戴冬帽的武凌凯听着身后的整齐的脚步声,主动的让于路边,果然不出所料——排成排的十几名年岁各异的儿童,正列着队朝远处的电车站走去,在前方不远处,还有几名站在门前有儿童等待汇入队列。
对于这些儿童来说,似乎一切都是一种习惯,门前的等待、汇入队列甚至还有诸如不随地吐痰等行为,早已经成为他们的习惯,但实际上,这种习惯的养成是学校中一遍遍的教导,当然,即使是对于成人来说,警察的警棍和罚款同样也会改变他们的习惯。
习惯往往都是通过教育养成,作为一名记者,或许武凌凯对那些警察为维持公共卫生、秩序的暴力处罚行为,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警察的权威保证了法律的威信,在内地普遍存在的乡族械斗以及旧时东北移民间的械斗,更是消弥于无形,旧时械斗过程中,官方做的最多只是办理控制规模与预防民变角色。致使民众全不相信法制,也因此社会守法观念始终无法提升。这种现象,直到设省后,随着警察的强势介入才渐渐改善,可以说,东北社会的守法观念,完全得益于警察的威权。
当然,作为记者,武凌凯不是没有看到警察强势权力背后实质上的“残酷”——建省伊始的剿匪时期,警察机动部队根据总督府制定的剿匪刑罚令。
“阳春三月桃花灿,国民祀我归祠灵。公园铜像巍巍尊,世人铭记忠烈魂。大好男儿忠名显,丹心汗青把名留。祈战死,舍身只为家国存,男儿当如是……战战战!祈战死!”
悲壮而不失激昂的歌声饭店里回荡着,在那歌声将散时,武凌凯的心里却带着些疑惑,长达一周的调查,使得他得到了许多信息。
从警察配枪,再到突然增加的军列,再到眼前的这些军官生——他们毕业了!
提前数月毕业,原本,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放寒假,可是武凌凯却得知他们非但没有放寒假,反而提前毕业了——他们所有人都将在未来一两天内分配到部队,这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隐约的他已经猜出了一个答案,早在数天前,当他得知许多医院里的医生也接到征召之后,他便意识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隐隐的一个答案已经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而现在,看着这些年青的军官们,听着他们的歌声,他证实了那个答案。
“难道要打仗了……”
突然,武凌凯的只觉得心神一乱,看着那些年青的军官生们,再联系到他们所唱的歌曲,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一个秘密——东北正在准备打仗!
不!
不是正在准备打仗,而是已经进入了战争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战争作准备,没错,就是这样,警察之所以配发武器,是为了强化社会治安,在军队出征之后,警察将会担负起的保卫东北的责任,他们自然需要配枪,至于军列的增多,那是在调兵遣将,调动物资,至于医生的征召,打仗总是难免会有人受伤,军队需要更多的医生,最后,就是眼前这些提前毕业的军官生,
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尽管现在答案已经被证实了,武凌凯的心底却突然升腾出一阵后悔之意,他知道自己触及到的是什么,是一个不能被触及的秘密,这个秘密很有可能会让他负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代价!
大新闻!
这确实是个大新闻,但是在新闻管制之下,这样的新闻又岂能通过新闻审查?
“祈战死歌……”
惊慌的走出饭店时,心神慌乱不已的武凌凯默默的念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那心情却变得更加沉重了,甚至紧张了起来,慌乱中,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
写一个稿件,将这个秘密捅出来?还是沉默着,不去想这个秘密?诸如此类的念头与武凌凯的脑海中闪动着,作为一名记者,他自然希望能够第一个报道这一大新闻,但同样,出于谨慎,他却非常清楚,这个新闻绝不可能刊载于报纸上,至少不可能刊载于东北的报纸上,因为其无法通过新闻审查。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兹……”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传进他的耳中,不待武凌凯有所反应,路边就冲过来两个人,二话不说分别从左右架着他直接将其塞进了汽车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