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屏让村正去拿草席来将尸体周围圈起来形成一个隔间,这样,远处瞧热闹的村民便看不到围着的围栏里的尸体解剖的情况了。
围好之后,陆锦屏叫两个仵作跟自己一起进行解剖,其中一个当助手,另一个负责尸体解剖,填写尸格记录。
陆锦屏先对尸体进行了体表检查,检测了尸体的尸温、尸斑和尸僵,推测应该是在正午时分被害的。
接着陆锦屏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尸体内脏器官符合于机械性死亡的特征。
看来,韩员外的儿媳死于窒息。
但是,陆锦屏解剖了尸体的勃颈处,没有发现咽喉骨折。仔细检查了尸体的口鼻,并没有发现捂压留下的痕迹,在脖颈处也没有发现手指掐的痕迹,当然,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可以不露痕迹。比如用一些柔软的棉布捂住口鼻。或者用厚棉布垫在脖劲处再用绳索勒,也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所以,如果在口鼻处发现捂压痕迹,可以印证机械性窒息死亡,但是没有这些证据并不能排除死亡原因是窒息。因为体表和内脏器官呈现出来的特征,是与窒息死亡吻合的。
陆锦屏按照检验常规要求提取了死者的心血以备将来进一步复查。
接着,陆锦屏开始对现场进行勘察。不过他心中对勘察能提到什么样有用的资料并不存希望。因为。来看热闹的好几百号人,当时又把尸体从茅厕里面抬出来,事发现场早已经被破坏殆尽。难以提取到有用的痕迹。
经过检查,果然没能发现可疑痕迹或者遗留物。
从尸检情况来看,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难道是说,杀死他的是关系密切亲近的人?不然不可能在她一个女人如厕的时候,出现在茅厕里还不做任何抵抗。
所以陆锦屏要把重点勘查的范围锁定在具有这样特征的人身上,这之前。他先要进行外围调查。从中确定出具有这样特性的人。
陆锦屏从围着的凉棚里走了出来,问村正说:“贾掌柜和他儿子在附近吗?”
村正垫脚看了看。指着远处站着的一个胖子和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在哪!”
“把他们叫过来,分别叫。我要先问他的儿子,待会儿再问他父亲。”村正赶紧答应了,跑过去叫人。直到听说同州衙门来了人查案子,我非要来,我爹才带我来的。请大老爷您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十一娘报仇,她……,她死得太惨了……”
说到这,贾峰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陆锦屏问:“你中午的时候在哪里?有谁可以作证?”
贾峰一听这话,不由愣了一下,说:“大老爷,难道怀疑是我杀死十一娘吗?——我宁可杀死自己也不会害她,我是要娶她做媳妇的,我为什么要害她呢?”
陆锦屏皱了皱眉说:“本官问你的话,你如实回答就是。”
一看陆锦屏摆了官架子,贾锋赶紧缩了缩头,目光也垂了下来,低声说:“老爷恕罪,我说。——今天一天,一直到听到十一娘出了事,我一直是在我们家不远处的那棵柳树下等她,那是我们两见面的地方。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她来。等来的却是她被害的消息,我苦命的十一娘……”
陆锦屏皱了皱眉说:“你是说你一个人在柳树下等她,对吧?有没有什么人证物证?能证明你当时一直在柳树下。”
贾峰看了陆锦屏一眼,垂下头慢慢说:“我就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中午的时候,你也在那儿吗?没回去吃饭?”
“没有。我一直在等十一娘,见不到她我也没有心事吃饭,我爹忙着生意上的事,没空招呼我吃饭的,所以也没人管我,我就一直呆在柳树下等他来,可是他一直没有来。”
陆锦屏问完话,吩咐捕快把他带到一边,等候进一步调查。
接着,陆锦屏叫捕快把贾峰的父亲叫了来讯问。
贾掌柜一看就是做生意的,虽然从他的衣料来看倒算不上很上档次,不过比起村里其他人的粗布短衫已经好了很多,看来他们生意做得还是不错的,从他点头哈腰的模样来看,也完全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这已经是一个习惯性的微笑。
陆锦屏问:“十一娘今天有没有来找过你们?”
“没有,的确没有,先前她公公和婆婆来问过我们是否见到十一娘。我是当真没有见到,前些日子她来借米倒是见过一次,借了米就走了,这些日子都没见到。唉,可怜的十一娘,人还是很不错的,为什么要遭如此的厄运呢?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当真凶残到令人发指!”贾掌柜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陆锦屏说:“你觉得谁有可能作案呢?”
贾掌柜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揭发别人这种事情与他做生意的和气生财是相矛盾的。不过,官府衙门询问到了这事,他就只能好好琢磨琢磨。
想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说:“如果爵爷非要让我说一两个可能的凶手的话,我觉得菜农的可能性很大。还有她的公公婆婆……”
“哦?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是没有的,只是我这么推测而已。那菜农每次见到十一娘都色眯眯的,有几次还故意套近乎。十一娘根本不理睬他,甚至骂他,有几次骂得他恼羞成怒的。我曾经见他背后咬牙切齿的指着十一娘在咒骂。所以,我觉得会不会是这菜农逼奸不成,杀人灭口?再说了,十一娘就是死在他的茅厕里头,这个也是证据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