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楶看着手中的情报,有些不相信。
贺兰石会产生多大的作用,王巨都无法判断,所以章楶也忽信忽疑。与王巨一样,他抱着的心理,战场上才能见真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余下的种种安排,能成则成,不能成也无所谓。
但有一条,在真刀实枪火拼之前,谁做的越多,谁的胜利机率越大。
因此章楶是配合,但不能做到清晰的布置。
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叫似懂非懂。
似懂非懂的,还有另外一个方面。
王巨称为民族融合政策,那就更复杂了。
对此王巨倒有清醒的认识,跪台办跪送了那么多年,为何人家不领情,一是这些跪送的利益没有真正进入到千家万户,二是不断的有国内与国外的力量洗脑。实际国内有许多人仍抱着血浓于水的态度,那怕毒党上台,天灾降临,许多人自发地前去救灾,甚至怕一些蛙蛙自尊心受伤,都不敢说中国救援队,大陆救援队,而叫中华救援队。但就是这样,一行人连灾区都进入不了,相反的倭国人去救灾却成了高高在上的上帝,或者说,爹来了。
要知道中国的传统文化极尊重祖先与血统的。就是五华乱华乱成那样子,也没有多少人认异族为爹,或者象元蒙那么强大,北方汉人都杀得差不多了,但就在万恶的**权下,百姓自发地摔头胎。
什么时候背宗忘祖到了这地步。
好吧,弯弯倭杂太多了,至少三分之一的人不能将他们当成汉人看待了,但跪台办政策当真没有失误。
这就是很好的经验教训。
所以王巨在南方做得很成功,章楶前去云南两路,与王巨长谈了很久。同样做得很成功。
其实很简单了,恩威并用。
惠就要真正的惠,真正惠了仍不听。武力或者类似于武力的手段来震慑。
可章楶仍是似懂非懂。
不要以为它是一个贬义词,这是章楶。还有许多人连懂都不懂。
然而让章楶不相信的是,仁多零丁真的派人带话,不是信,以免授人把柄,然后到前线,问章楶这个赎人如何执行。
“还真的能成功……?”章楶心中默想道。
仁多零丁想谈,那就谈,章楶开了一张单子。上面列着战俘中各贵族将领的赎金,要么用钱来赎,要么用贺兰石来赎。
在韩韫这么多年经营下,贺兰石也分为几个档次,首先是材质,有的材质利于出墨而不涔墨,有的材质不利于出墨,其次是纹理,没有纹理就不能雕出精美的图案,最后是大小。
用此分成了*个档次。
然后王巨又翻开着这本新资治,看了几段,心想,私货真多啊。
不要小看了这些史册的影响,就象商鞅,其实真的不错。然而因为司马迁的一本史记,商鞅便成了千古之奸雄!
但王巨也无所谓。不仅他在宋朝带来的变化,还有彼岸。如果彼岸现在依然只有几十万百姓,那翻不起大浪的,但渐渐逼近千万百姓,一百多万户,想一想唐朝从两百多万户到天宝近亿人口,用了多长时间。
这番功绩,岂是一本史书能抹黑的?
司马光又说,或如广告牌,看上去民不加赋而国自用,但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贾乃是一群见利忘义之辈,现在朝廷主要替商贾宣传,成何体统?或者就象王安石那样,雇**卖酒,必成为千古笑谈,大宋之耻辱。
再到山陵滩涂湖泽,朝廷为了赚取那百分之五的税赋,让天下骚然,臣著史册,纵观中国几千年历史,何曾有过这样的故事?
王巨放下这本史册,问:“这些政策不好,那依司马公之见,当如何之?”
“二十年不兴兵也,国家自然富强。”
“先帝时,我朝对西夏十分尊敬,为何西夏派大军讨伐我朝?”
“如果不是引伴使高宜无故拘押西夏使者吴宗,西夏如何讨伐我朝?”
“你是说吴宗来到顺天门外,按例要去垂拱殿拜见先帝,吴宗拒不见,高宜一怒之下,才禁之于厩,高宜是做错了。或者说吴宗比先帝更要高贵,或者说,西夏乃是我们大宋的父亲,不能得罪!”
“王巨,老夫非是此意,而可以用其他手腕化解之,非是拘于马厩,如果西夏这样对待我们大宋使节,大宋当如何待之?”
“如何待之,我们大宋使节只能去宥州,连兴庆府都去不了,还谈什么皇宫的马厩!就算我们大宋不对吧,得将西夏人当成父亲,包括先帝与陛下,当以子待之。但我再问你一句,大顺城之战,是我与蔡公发起的,看似浩大,但在商贾资助下,朝廷拨出的钱帛并不多。再往前推,庆历战争过后,仁宗罕用兵之,顶多就是南方侬智高叛乱,花了一些钱帛。最少不能让侬智高真的占据岭南,割据一方吧。然而为何四十二年不识兵革矣的后果,是国家积欠一亿六千多万!”
“王巨,一时意气,六十万百姓丧魂于西北。”
不是说后果吗,这就是后果。
“你修了这本史册,记录了从战国到我朝开国所有重要的事务,武则天杀程务挺时,为何突厥人拍掌庆贺?郭公南下,死了那么多军民,仅是击败了交趾……或者说我是屠夫。就算是屠夫吧,但我当时若在朝堂,会不会有这两场惨败?当然,朝廷非是我一人善长军务,章质夫在西北比我更善长军务。唐明皇穷兵黜武不对的,但兵伐吐蕃对不对?难道因为败了就不战了吗,举国投降吗?可如何再战,因此我不去西北,而是先在朝堂整顿经济,我长就长在经济水利上,而非是军务。但我这样做不行,那样做也不行。或者听你的安排,你能将这个国家变得富强吗!”王巨一连串的责问。
最后又说道:“大宋需要做事的人,不需要卖嘴巴的人!”(未完待续。)